第十九章 各有心思

    许阳的一席话真的让这些每日为了生存而挣扎的庄稼汉子产生了些许莫名的感动。他们每日蝇营狗苟只为了自己能够吃饱穿暖活的下去，谁有心思去想一想身边之外的世界。只是如果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利益而活，为了能够自己活着不惜去杀人放火，不惜让自己背负千古骂名，那么这个世界必将会毁灭。

    因为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无论如何都将是有人会以同样为了生存的名义不断突破道德的底线，最后会不惜一切动用某些世俗禁忌的力量来达到目的。到时将是世界秩序崩溃之时。当然也是新的秩序开始建立的时候。而这个唐朝末年的混乱正式因为中古的门阀士族只为自己一家一族之利益将自己家族的利益凌驾于国家民族利益之上而造成的恶劣后果。只有彻底的摧毁这个士族门阀们赖以生存的环境才能重新建立一个符合大多说人利益的新的秩序。

    吴牛清清嗓子说道：“公子大义，我等感且佩之。若公子有朝一日能用到我等兄弟，吴某定当马前鞍后效犬马之力。”“我等皆愿为公子牵马坠蹬追随公子左右。”七身起身齐声说道。

    许阳苦笑，心道自己不是某些无聊的穿越小说的主角，没有什么王八之气能让人倒头便拜。今天这哥几个来这一套真让人哭笑不得。他双手急摆说道：“承蒙兄弟们看得起，吾心中实在难安。只是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我赶了几天路腹中饥饿，咱们可否先用些酒菜。顺便让王三石也和大家沟通下感情。”

    吴牛告声罪说道：“着急大家的出路问题，怠慢了公子。赶紧将酒菜摆上来，去个人将王兄弟也请过来。”

    不多时，王三石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湿漉漉的头发打散了披在脑后。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几人重新见过礼。酒菜迅速的摆上桌子，许阳看看这大碗的鱼和rou，伸手取了一个肘子大嚼几口。端起碗中的酒一仰脖干了。吴牛等人看到许阳吃rou喝酒的风度颇觉豪爽。纷纷下手去拿自己喜欢的酒菜。许阳自己大吃大喝一通，才慢慢的降下吃喝的速度。却看到王三石已经和七位当家的打成一片。他一对七的与众位当家喝的天昏地暗。看他们相互间举动似乎已经是几十年的好兄弟般，真不像刚刚认识不足半日的陌生人。许阳嘴角含笑，这王三石看来是真人不露相。与他相处几日着实未曾看出他还有这等本事。这应该才是黄巢身边第一护卫的真实面目，强将手下无庸才，否则王雨石也不能在黄巢的侍卫中隐藏的这么好。

    “兄弟，你不知道这李克用真的太目中无人了。他们趾高气扬的样子实在让人气愤。我等好心好意送去酒菜与他们，却被人给涮了颜面。落到江湖好汉的口中又是我们自取其辱。”七人中的老四辛然犹自气愤的说道。

    “哈哈..兄弟你可能是误会他们。你想咱们现在的身份可是山匪，他们是官军。虽然他们其实和咱们没有什么区别，某些时候他们表现的比我们更像劫匪。但是人家毕竟是有朝廷正式任命。而军队结交匪类的罪名有多么严重你们似乎还不清楚。这要是在贞观朝太宗皇帝在世时可是要诛族的罪名。按说现在朝廷已经难以管道下面的各个节度使，可这些事情落到有心人的眼中总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尤其那陈敬思是朝廷派下来地方军中的监军，一心效忠唐室，向来厌恶土匪流民。当年我在黄王军中多次和这些所谓的官军打交道，他们的想法三石清楚的狠。当然若你们有实力，能够和他们分庭抗礼则另有不同。当初朝廷多次想要黄王归顺，给黄王一个节度使的头衔。若非田令孜从中向皇帝进谗言，黄王现在已经是一方诸侯。”王雨石喝的已经有点多，口无遮拦的说道。

    梁山的七位头领听得他的分析，心中颇觉懊恼。这拍马屁不小心拍到马蹄子，让人颇觉尴尬。席间气氛微微有点冷落。啪啪啪啪..。许阳鼓掌说道：“三石兄弟这话说的颇有道理。他们总认为自己是官兵，从心里上面看轻你们。毕竟自古官匪不两立。不过若你等欲有一个官方的告身则是极容易的。现如今盗贼蜂起诸侯林立，那个有点头脸的人物不想充实自己的实力。远的不说，就在这郓州地界上有两个有担当的好汉，节度使朱瑄和他的弟弟朱瑾。这两人均是行伍出身，重义气敬英雄，真有本事的人必能有出头之日。”这朱瑄朱瑾兄弟是五代十国里面比较能让人产生好感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相比较其他割据的节度使，这二人所做之事算的上有担当重义气。许阳对于这段历史中的人物最同情这两个人。所以在这里不遗余力的想要给他们增强的力量。

    酒足饭饱，王三石已经喝的酩酊大醉。梁山的七位兄弟也醉的东倒西歪。许阳仗着酒量好，喝是淡薄的自酿米酒，一直都比较清醒。只是脑袋也晕晕的。他让几个小喽啰伺候大厅中诸位回房睡觉。自己则趁着夜色在凉爽的夜风中散步。思考如何将梁山的人介绍给朱瑄朱瑾兄弟。

    第二日天气晴好，许阳在熹微的晨光中进行自己的修行。这是他雷打不动的每日必修功课，先是打一套太极拳，然后是一套导引之术。这导引之术习自他的祖父，据他说这里面包含了自古流传的养生修炼至理。修炼至高深处能够练出极高的道行。许阳父亲和几位叔叔小时候都练过，都没有练出什么感觉。时间一久也没人重视这套导引术，索性不再修炼。只有许阳从小在祖父的严格要求下天天修炼，从三岁练起到现在已经形成一种习惯，虽然他也没能练出什么名堂可是强大的习惯让他依然坚持下来。而且这导引术虽然不是很神奇却也能够强身健体，使人的身体机能保持一种灵活昂扬的状态。故而许阳仍然每天一丝不苟的进行修炼。

    日头已经高高的爬上半空，许阳做完早晨必修功课后又打了几趟拳脚。仍然没有发现吴牛等人派人来叫自己。于是只好自己前去大厅静候。许阳来到大厅看到昨晚狼藉的杯子盘子仍然没有收拾干净。两个执勤的小喽啰坐在凳子上打瞌睡，口水从口角流到胸前。许阳微笑的摇摇头，叹口气把两个喽啰叫醒。让他们叫醒几位头领和王雨石。足足等了两刻钟的时间，王雨石和几位头领才浑身酒气的赶来大厅。许阳看看人都到齐，脸色变的阴冷。“这山上待着很安全，周围没有什么强敌。山虽然不高，但是周围有这么一大片水泊环绕，水道复杂。即便有敌人靠近也能依靠水道与其周旋。但是这不应该是你们自己放松大意的理由。睡觉时守卫松懈麻痹，守卫自己竟然躲到角落睡觉。可见你们平时的训练也是稀松平常。你们若想靠这些人发家致富..。嘿嘿.。。简直是痴心妄想。”

    “朱公子暂且息怒，我等昨日见到公子深感高兴，未免放浪形骸多贪了几杯。况且我们本来就是被逼上梁山，上山之前都是守法良民。而今能有个安身之所就该及时行乐，能多活一日便要多快活一日，胜似当驴做马给人打骂。即使在这快活乡中死了也值得。”睡眼朦胧的辛然不以为然道。

    许阳冷眼观看只见他蓬头垢面，双眼赤红，头发乱糟糟的似个鸟窝。似乎是察觉到许阳的怒意，他讪讪的闭嘴。许阳挨个扫过几人，仪容皆是不整。众人都低头沉默不语。看看几个人朴实的面孔，许阳忍不住叹口气说道：“也罢。是我对你们要去太高了。你们所要求的不过是个安定的环境，能生存下去的生活而已。不能指望你们在这个吃人的社会称霸一方。我打算今天去郓州城中瞧瞧，寻找机会与朱瑄朱瑾兄弟打打交道。顺便和三石去王家庄看看他的老父母。纪宁你跟我走一趟吧。看朱家兄弟能否收留你们。”

    纪宁一直沉默低着的头才抬起来，拍着胸脯说道：“公子放心，我一定按公子吩咐行事。”

    “公子一片赤诚之心，我等愿肝闹涂地以报。”吴牛带领各位兄弟双手抱拳在胸说道。

    许阳笑笑道：“吴大当家的莫要只说不做，常言道空手莫求缘，你且与我些盘缠好做打点。”他毫不客气的伸手向吴牛要钱。“公子说的有理。二狗子去把咱们的积蓄拿来给朱公子带做路上用。这些东西不能吃不能喝，我们又找不到门路出手。放到我们这里还真有点碍事。”吴牛爽快的说道。

    不多久，陈二狗领着两个喽啰抬着一个大箱子来到大堂中。两人放下箱子，吴牛嘿嘿向前掀起盖子得意的对许阳说道：“公子请看，这是我们无意间得来的宝贝。”许阳走向前往箱子中一看，忍不住出生道：“怎么可能？”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