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野心
“什么，你能进去！”一个邋遢老头突然窜到了二人中间，疯疯癫癫地大喊道。 凌天顿时被吓了一跳，当时耳膜就被震得通响，好像随时都有震破的可能。 白玉倒是还显得镇定一些，颇为忌惮地看着邋遢老头，到了他和凌天这等实力，就算是天位高手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面前，而这老头竟在自己二人中间都未能发现，难道他是先天大能？ 白玉想出了一个比较荒诞想法，但随即又在心中否定，先天大能除了那十大绝世强者外也就剩下那些掌门宗师了，但这些人当中好像没有这么一位的存在，看着穿着乞丐衣裳的老头，白云紧皱着眉头，直视着老头。 白玉能想到这些，凌天自然也能想到这些，不过与白玉不同的是，凌天则当即从马上跳了下来，也不嫌邋遢老头脏，直接将胳膊搭在了老头背上，笑道：“老前辈，白兄说能进去自然便是能够进去了，不过，老前辈你也要进去？” “嘿嘿，是啊是啊！”老头对着凌天傻笑点头。 这时，凌天眉头微微一凝，刚刚自己将手搭在老头的肩膀上时，悄悄碰了老头的脉门，却发现这老头毫无半点内力，与普通人无二，可普通人能够无声无息地到自己身边吗？显然是不可能，所以说，这老头将自己隐藏的越深，这实力反而越发得深不可色！ 天色已经微微昏黄了起来，遥远的西方天际洒下了一缕缕光辉，映在了洛阳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凌天嘴角微微一翘，心中有了一番盘算，这邋遢老头八成便是先天大能，无论是真疯还是装傻，但他本身的实力在这占着的。 我就不信，这老头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不暴露实力，有一位先天大能在这震着擂台，恐怕就算是朝廷也不敢随意造次，这样那两个糟老头子交代自己的事情也就算是圆满完成了，凌天这样想着。 只是……要怎样让这老头去擂台上呢？ 若对方真得是先天大能，自己的实力恐怕还真得不够看的，而且，凌天还有最深一层的考虑，这老头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自己和白玉面前，白玉的身份自己还能猜出一二，不是皇亲，便是贵胄，而这邋遢老头，在自己看来却是一片模糊。 堂堂先天大能，放着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不用，竟然甘愿做一个乞丐？这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红尘老祖也就做过几个月的乞丐而已，而且还是在净衣派里，而这老头做乞丐没有个十年也有个八年了，先天大能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尊严，至于这一位……凌天就看不懂了。 “老前辈，你去万镖会作何？”白玉眸中闪出一丝精芒，凌天看着一脸狐疑，不知道白玉在想什么，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当然是抢‘镖令’了，这你都不知道！”老头一脸鄙夷地看着白玉，就好像是在看乡下人一般。 白玉心头微愠，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就算是先天大能亦是如此！ 本来白玉是准备将老头收归自己帐下，这样又是一大战力，但现在看来，希望不大，这老头……算了，难以驯服，不要也罢！ “白兄，你看怎样？”凌天传声问道。 “嗯。” 白玉颔首，虽说心中颇有不愿，但在白玉看来，凌天这人值得结交，且不说凌天实力与自己相当，单这番心性，同龄之中鲜有能及，自己自然不会拒绝了。 随即，白玉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的小铃铛，轻轻一摇，铃铛周围发出了阵阵波纹，向着四周激荡。 这种声音早已超出人类能够辨音的极限，就好像是蝙蝠发出的声音一般，怪不得这一路上自己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这铃铛竟有如此妙用。 凌天暗暗惊叹，虽说自己不是先天大能，但自己自幼药浴，不仅百毒不侵，而且是五识大开，自然能够观常人之所不能观，听常人之所不能听的事情了，而之所以惊叹，则是因为白玉手中之物，并非银器，而是一灵器！ 灵器，所用之材质自然就不是那些金银铜铁之类的寻常之物，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孕育着造物主的无尽宝藏，只是寻常人难以发现罢了。 凌天来不及多想，此时天上已经飞来一老者，凌天眼帘一缩，“天位高手！” “呵呵，凌兄见笑了。”白玉淡淡一笑，并没有如何夸耀的样子，因为若自矜倨傲，反而显得引得凌天反感，这样做就得不偿失了，而且，一天位高手，恐怕人家还真得不够看的。 果然，白玉看了凌天一眼，凌天惊了一下之后脸上再无半点异色，平静地看着老者过来。 “拜见小……” “丰臣，如今在外，这些虚礼就不必了，位子都安排好了吗？”老者刚准备弓腰行礼，还没等说完话，却已被白玉打断，威严尤然而生，不经意之中已经流露。 老者一怔，又看看一旁的凌天，顿时心领神会，随即抱拳行礼道：“是的，少主。” 白玉接着说道：“这位是一前辈，碰巧在此偶遇，这是凌天凌兄，与我一见如故，我们一起结伴而来。” 丰臣向着凌天点头，算是施了礼数，凌天也是是含笑点头。 但看到了邋遢老头后，丰臣便表现的有些不自然，“嗯？这老头……” 自己刚刚一直在和自己的少主谈话，并没有注意到这邋遢老头，还以为是个拾荒的乞丐，现在再看，自己竟一时间无法看透这老头的实力，自己的神识进入老头身体里，犹如石沉大海，跳进了无尽深渊当中，无法自拔，当时就惊了一身冷汗。 “好了丰臣，我们走吧！” 白玉介绍完之后，却发现老者仍是矗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没有理会自己。 “丰臣！”白玉冷喝了一声，脸上洒下了一层冰霜。 自己已经吩咐话来，而丰臣却是置若罔闻，在白玉看来，这是对自己的最大不敬。 老者身体一颤，瞬间清醒了过来，低头诚惶诚恐道：“老奴知罪。” 丰臣知道自己的这个小主子的手段，当初有一奴才仗着自己是陪伴老主子多年的家奴，出言顶撞了白玉两句，白玉嘴上虽为说什么，表现得很大度，家里人也以为这样事情便过去了。 但第二天早上，那顶撞小主子的家奴身体就被削成了条状，血淋淋地挂在了城门之上，最为恐怖的是，那家奴的嘴被活生生的撕到了耳根后，牙齿也被全部打碎，两个眼珠更是被完完全全抠掉。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怪你有眼无珠，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之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老主子也没有说什么，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与小主子绝对有关系。 此后，再无一人敢出言顶撞白玉，更不敢忤逆白玉的意思。 “嗯，你将马匹安置他处吧！” 白玉知道老者不是有意为之，是看到了那邋遢老头后才如此的失礼，这也就证明了这老头绝不简单…… “是，少主。” 凌天明白，这是万镖会的规矩，除了朝廷车马外，其余车马禁止进入，不过这头蠢马今天怎么了，刚刚还耀武扬威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没动静了，凌天再看蠢马的神情，竟然有些畏惧之意，凌天知道，这马除了自己的那两个老头子外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连先天强者在它眼中也是一堆马粪，今天却是生出了畏惧之意。 除了白玉之外，在场多出的也就剩下了那名叫丰臣的老者和邋遢老头，对丰臣的怀疑已经自动忽略，如今剩下的也只有那邋遢老头一人，这也验证了凌天的想法，这老头果真是先天强者！ 随即，凌天和白玉的坐骑便被丰臣带走，二人便在原地等待 “白兄，你的家教可真严啊！”看着丰臣离开的背影，凌天不禁调侃了一句，天位强者，在哪不是高高在上，可到了白玉这，就好像猫见了老鼠似的，一下子就蔫了。 “凌兄说笑了，这修身、齐家，而后方可治国平天下，一家不整，又怎能够平定天下，显我国威？” “平定天下？白兄，这天下太平，又何须平定？”凌天淡淡笑道。 “凌兄，你看得只是表面而已，天下看似太平，但真得太平的了吗？朔北突厥虎视眈眈，西南吐蕃也是似虎如狼，新罗、南诏看似归顺我，但却也是曲意逢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真正要想天下太平，只有一个办法，让他国的百姓，真正成为我大唐的子民，自此便可永无纷争！” 白玉说这些的时候显得很平淡，但任何人听到这些话都会为之亢奋，就连凌天也被这些话带了进去，险些入了魔障。 “白兄，以大唐的兵力，灭掉任何一个邻邦都并非难事，但是若是集全国之力灭掉一国，其他三国必定合力围之，到时候我们大唐必是朝不保夕，而且战争若是开始，这受难的定是是百姓，到时候尸横遍野，白骨堆山，实在有伤天和！” 凌天暗暗缓了一口气，白玉并未使用天外魔音，但不经意之间却透露出着无穷的魔力，让人深陷不知，无法反抗，幸好自己心性坚定，换作他人，早已滋生心魔，恐怕不跟随白玉屠尽四国，心魔难除！ 凌天看着白玉，心中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压抑。 白玉看似谦谦君子，虚怀若谷，但却有着一份属于王者的霸道，还有一颗魔鬼的内心！这样的人并不一定是恶人，只不过是这类人处理问题来往往偏激，顺则生，逆则死，没有中间的选择，做不成朋友，那就只能是敌人。 凌天自问并无畏惧之心，只觉得白玉此人与自己颇对脾气，值得一交罢了。 白玉又接着言道：“凌兄，我所举虽是有伤天和，但绝对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自秦汉以来，朝代之间更迭不止，除了君主昏庸之外，外族入侵也是一患，想那五胡乱华之时，我汉家天下尽数皆被外夷所略，汉人更是死伤殆尽，若是真正做到了天下一统，又怎会有如此多的人间惨剧？” 凌天反驳道：“白兄，天下人之心，又怎能如你我这样忖度，《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若是强攻，人心不稳，城池只会几经易主，最后死得还是我大唐的士兵。” “若有不服者，杀了便是！”白玉双眼之中划过一抹杀意，冷冷说道。 凌天无奈摇头，缓缓道：“白兄，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选择，就算咱们在这论上三天三夜，也不能说尽，若有闲时，咱们兄弟二人在细细讨论一番。” 白玉含笑点头，道：“凌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想法的，算好时间，丰臣也好回来了，也罢，咱们就先去那万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