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变故
这一颗原本该钻入额头的子弹没有射中，盖因那个生机正在逐渐消失的人。 亚多，商船上的了望员。 西蒙瞳孔微缩，透过亚多背后的洞，隐约可见一颗从极慢到完全停止跳动的缺了半边的心脏，在生机几乎断绝的那一刻，亚多还有力量撞开布杰，显然是回光返照般的最后一丝力量。 “为什么……” 西蒙看着那站着的身躯，满脸的不明白。 而那个人，却无法回答自己，皆因已魂归黄泉，只是，依旧站着罢了。 那最后一撞的力量并不大，只是将布杰撞开了好几步而已，然而三番两次被阻止，布杰终是忍不住愤怒了起来。 “杂种！” 布杰压低声音嘶哑的怒骂一句，一脚将瞳孔失去光芒的亚多踹倒在地，而后踩在那破了个洞的胸口上，布杰右手持枪指着亚多的脸庞。 “连死也不安生，那就如你所愿。” “砰砰砰砰！” 扣在扳机的手指极快的按动着，伴随着布杰疯狂的笑声，一颗颗子弹从那枪口出倾泻而出，落在了亚多的脸庞上，这副场景看得西蒙目眦欲裂，却无法阻止。 牙齿狠狠的咬在唇角上，血液从咬破的伤口淌出。 哪怕如何的愤怒，动弹不得的身体却做不了什么。 又是深深的无力感啊…… “咔咔。” 不知道倾泻出多少子弹，随着咔咔声，那握在布杰手上的枪终于没了子弹，而那疯狂的笑声在这一刻也徒然一止。 布杰随手将枪仍掉，看着那血rou模糊的脸庞，心中总算是宽了些，没有之前那么愤怒了，而就在这时，一道如同冬夜里彻骨的寒芒射了过来。 布杰转头，看到的是西蒙那面无表情的脸庞，那双如星空般璀璨的黑瞳，是满满的，彻骨的杀机，无以言喻的杀机。 布杰脸色一沉，这股杀机太为实质，实质得布杰恍惚觉得有一双锐利的双眼在死盯着自己，犹如死神的双眼。 久经杀戮的布杰，在这一刻，那平稳的心脏却是嘭嘭跳快了起来，三米多高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哪怕才只是一瞬间，但布杰还是察觉到了，身躯的那一瞬间僵硬，并且，伴随着一股自己不愿承认的情绪。 这是……久违的恐惧！ 布杰脸色变了变，尚还能使出力量的手掌狠狠的朝心脏锤了几下，然而，那股杀气依旧存在，似乎环绕在自己周遭，那心脏依旧在极快跳动。 心慌之后便是恐惧。 “小鬼，你不怕死吗？” 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布杰深深的吸了口气，牛眼大的双眼中皆是那一脸面无表情的年轻人。 西蒙没有回答，眼中的杀气更为浓郁。 无比的想杀掉面前这个三米高的壮汉。 这个想法塞满了西蒙的心扉，这一刻，布杰竟然看到了西蒙那黝黑的双瞳竟然浮现出点点的猩红。 “不行，这个小鬼一刻也不能留！” 布杰咬牙切齿，脚步一跨，粗壮的大腿狠狠的往不能动弹的西蒙胸膛踩下。 眼看这一脚即将踩下，布杰眼中掠过一抹释然，以及脱离恐惧的欢愉。 然而，在即将踩到胸膛的同时，一道火球狠狠的撞到布杰的脸庞上，布杰惨嚎一声，向后退了好几步。 火焰只不过缠绕了一会，便消散不见，露出了满是黑灰狼狈不以的布杰。 “是谁！？”布杰怒声问道。 “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蛇吐之布杰！” 一道略微兴奋的笑声在船舱口响起，布杰冷眼望去，顿时愕然，紧接着是巨大的愤怒。 船舱口站着一只青色怪物，形象点的话是一头西方巨龙，不过这一头巨龙却并非巨大，犹如袖珍版的巨龙。 看到这头脸上残留着人类面貌特征的小龙，布杰如何不知道，这是食用了恶魔果实的乔尼。 “杂种，你竟然违抗了堂吉诃德·杜夫拉明高的命令，将恶魔果实吞食掉！” 布杰强压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的问道。 这个恶魔果实简直是布杰梦寐以求的幻兽系果实，哪怕这是堂吉诃德·杜夫拉明高的东西，冒着被追杀的风险布杰还是想要夺取这个恶魔果实，然而在费了极大的心力后，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 这让布杰如何不愤怒。 “反正都是一死，我为什么要坐以待毙，也多亏了那些赏金猎人与你缠斗了这么久，让我有充裕的时间习惯恶魔果实的能力，这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真是太棒了！”乔尼脸上透出一抹享受的神情，笑了笑，随后冷眼朝满是伤口的布杰望去，冷声道：“前段日子受了你不少照顾，现在，就还给你吧。” “凭你吗？” 布杰双眼充血，眼中全是丑陋的巨龙，一股杀气透体而出，朝乔尼淹没了过去。 一看到那满是杀气的双眼，哪怕现在已经变身为巨龙，乔尼的身躯依旧不可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就算身具力量，不具备一颗强大的心，也是枉然。 布杰自然知道，一个平常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废物，就算一时之间拥有强大的力量，也不过是一头纸老虎罢了。 “哼。”似乎是因为仅仅被一个眼神吓得浑身颤抖的缘故，乔尼面色不愉，冷哼了一声后，像是要找回信心一般，开口道：“如果你没受伤的话，那我只能逃，但是你这副满是创伤的身体能做什么？” “哈哈。”布杰仰头大笑了几声，而后缓缓低下，“杀你足矣！” 话音未落，布杰脚下一踏，猛地朝乔尼冲去。 三米高的身躯给人的压迫力是极大的，乔尼正面承受着这压迫力，心中猛然一慌，根本不懂得用巨龙本身具备的强大力量硬抗，反而用出了那尚未掌握完全的龙息。 只见乔尼长满利齿的龙嘴不停喷吐出一颗颗的火球，朝布杰激射而去。 “废物一个！” 布杰暗地冷笑几声，被一颗火球袭中的时候，布杰便知道这火球对自己根本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唯一让布杰忌惮的是，那属于巨龙的力量，以自己现在的身躯根本就难以抗衡，好在乔尼平常只是一个只会享受的废物。 手臂聚力，硬抗掉好几颗火球攻击的布杰几息之间便来到了乔尼面前，那砂锅大的拳头，伴随着布杰残忍的笑意，往乔尼的心脏中狠狠碾去。 “怎么可能！” 乔尼充满恐惧的望着那砂锅大的拳头，在见到自己的火球竟然没有对布杰造成实质的伤害后，却是呆住了。 “死吧！” 砂锅大的拳头破开了乔尼那青色的龙鳞，撞入了胸膛之中。 感觉着手掌传来跳动的触感，布杰看着乔尼满是恐惧的双眼，残忍的笑了笑。 “不要！饶了我吧！我什么都给你！”乔尼睁大双眼，求饶了起来。 布杰脸色一冷，淡淡的瞥了眼一副废物般模样的乔尼，冷冷道：“我想要的，已经被你毁了。” 说完，手掌猛的用力，捏爆了那颗跳动的心脏。 心脏被捏爆，乔尼身躯徒然一震，眼中的恐惧缓缓消逝，随着生命消失，那巨龙的身躯逐渐的朝一副发福的人类躯体转变。 将手掌的心脏残rou甩掉，布杰看了看部下的尸体，想到这一趟的毫无所得，心中的愤怒再度涌现了出来。 “罢了，就让你们这些杂种为我的部下陪葬吧！”布杰冷眼朝西蒙望去，说道。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耳边，一道夹带着淡淡的杀气响起，布杰脸色徒然大变。 “指枪·五指穿！” “噗哧！” 布杰口中猛然喷出一道浓血，胸口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剧痛，缓缓低头，看到的是穿出自己胸口，五指并拢的手掌。 “你……”布杰吃力的转过头，想要将最后的画面记入脑海的时候，那穿透自己胸膛的手掌猛然一拔，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呃……” 随着这一拔，全身的力气徒然从缺口流失，布杰眼中的光芒消逝，三米高的身躯狠狠的砸在了甲板上。 瑟拉克拔出手掌后，不停喘着气，这一击似乎用出了最后的力量，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 “呐，亚多，为你报仇了呢……” 看了眼脸庞血rou模糊的亚多，瑟拉克吃力的笑了笑，低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