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勾心斗角
枪声响起,黑衣人应声而倒,船舱中烟雾弥漫,一股nongnong的硝烟味蔓延开来。 秦骁被强大的后坐力震得右手虎口隐隐生疼,心想明朝的火铳也不是那么好用,他妈的,老子要是能生产一堆毛瑟手枪,随随便便就能统一三国。 这火铳是根据秦骁记忆中的造法制作的,整体分为前膛、药室、握柄。药室留一小孔,便于插上引线。里面装填火药和大量的钢珠、铜片,在火药的激发下一股脑的喷涌出来,近距离杀伤力强大,元末时期朱元璋与陈友谅在翻阳湖进行大决战,朱元璋以“近寇舟,先发火器,次弓驽,近其舟则短兵击之”,将陈友谅号称60万的大军打得土崩瓦解。朱元璋开创明帝国后,专门成立了神机营,以制作火药为主。 不过古代的火铳有效射程也就100多米,填装火药的速度上也有劣势,这也是火铳不能完全代替弓箭的原因,不过即使这样,放在没有运用火药的东汉末年,足以吓到一片人了。 秦骁将火铳重新填塞了火药,枪口塞上木屑防止火药漏出来后,重新放回怀里,站起来道:“王翁,你们没事吧?” 这一声枪响震惊了船上的所有人员,王丘鼻青脸肿地从外边爬进来,惨声道:“那——是什么声音?”他冲进来的第一眼便落在了那黑衣人身上,只见那人耸拉着脑袋,身上血rou模糊,中弹不下200处伤口,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允也吓得够呛,颤声道:“秦大人,不知你身上携带的那一根铁棍,是何神物?” 秦骁一笑,心想直说了原理你又不懂,干脆编了个故事,说道:“在下八岁那年,曾感染了一场大病,当晚梦见南火星君,说要赠在下一件神物,第二日遂醒,手中便握着此神物。” 王允半信半疑,但这火铳的威力实在是太惊人,忙告谢道:“秦大人受上天神明之护,难怪官运亨通。” 秦骁差点笑出声来,但还是强行忍住了,心里冒出了一个天大的问号:“哪个龟儿子派人刺杀我?” 跟自己结怨的,少之又少,居然有人以重金聘刺客,这倒让秦骁有些犯迷糊了。他蹲下身来,撕开黑衣人的衣襟,探手到他怀里一摸,掏出来十几锭黄金和一封书信。 撕开书信,只见白纸黑字,赫然写着:“太仆卿秦骁,须速杀之,怠则重罚之,不得有误”,落笔处又写着“张让”二字。 秦骁奇道:“这人是张让派来杀我的?这是为什么,我初到洛阳为官,与十常侍虽只神交,素未谋面,何以下此毒手?”说着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 王允面色凝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太仆为官之时,可有赠送张让银两?” “没有。”秦骁老老实实答道。 “这就是了,张让此人心胸狭窄,向来贪钱,太仆初次为官,不知其中险恶。”王允摇头晃脑道。 秦骁重重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心想这张让可真够目无王法的,自己当了官没第一时间去拜会,居然痛下杀手,不由得脱口而出:“这群阉党寸功未立却位列封侯,不仅如此还敢谋害命官,他就不怕事情败露,皇帝治他的死罪吗?” 王允苦笑道:“灵帝崇信宦官,对十常侍更是倍加恩宠,曾唤张让为阿父,圣上被jian臣蒙蔽了双眼,又怎知张让罪在何处?” 秦骁左右为难,自己名义上位列九卿,手底下也有几万兵马,但张让要整他,只要递上一份奏折,编造几个莫须有的罪名,汉灵帝马上就发兵来剿灭他了。 折中的办法,只有送点礼物给张让,讲和一下,应该不会怎么样,毕竟自己也没直接得罪他,干掉他的刺客也是为求自保,问题应该不大。秦骁火气大的很,心想你个太监真敢跟老子撕破脸,大不了几万人造反,学黄巢、李自成那种流寇算了。 王允道:“太仆,张让非正道中人,此人反复无常,最是心疑。老夫当年便是这样给赶得走投无路,你可不能大意啊。” 秦骁心想王允太过以己度人,自己现在羽翼丰满,公然与十常侍叫板讨不到半点好处,要等也得等到十常侍之乱,董卓进京废帝,各大势力重新划分的局面之后,才有可能站稳一席之地。 “把这武夫拖出去,扔了,房间打扫干净。”王允吩咐下人道。 秦骁忽然一个激灵,“武夫”二字让他脑海中浮现了疑团,只觉这刺客似乎很反常,第一,能准确的知道自己的行踪并跟踪到海上的大船上,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刺客暗中紧跟了很久。 第二,这人明显是个粗人,估计毛笔也抓不动,张让以信的形式传达命令给他,他未必能读懂,当然也可能让别人念给他听,可刺杀朝廷命官一事重大,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哪里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第三,也是最离奇的一点,这人前来刺杀,身上居然携带张让的亲笔书信,他就不怕途中掉了,亦或者被生擒时秘密泄漏出来? 综合上述三点,秦骁好像懂了点什么,忙阻止道:“王翁且慢,这刺客的尸体不能扔掉。” “为什么?此人死于大人的神器之下,如不毁尸灭迹,张让会怀疑到你的头上的。”王允急忙劝道。 秦骁察言观色,不动声色地道:“王翁此言差矣,此人既已死,张让数日不见他,定然怀疑我杀了他,与其偷偷摸摸,倒不如光明正大的请罪,明日我便携带金银珠宝和这刺客的尸体,向张让负荆请罪。”
王允脸上变色道:“不可啊大人,您带着尸体去见人,岂不是人证物证据在,到时候他光明正大的除掉你也有了充足的借口。” 秦骁听到这终于明白了,这刺客压根不是张让派来的,一看就是王允暗中指使的,再三阻拦,不肯让自己与张让对质,因为张让压根就不认识刺客,一对质谎言不攻自破。王允此举是要让秦骁与张让结怨,到时候两虎相争必有一死,坐收渔翁之利的就只有王允一个了。 “好一招借刀杀人的计策啊。”秦骁暗自惊叹,这三国时代虽然各自的战术不同,但战略是一样的面厚心黑,都是深谙厚黑学的政治高手。 秦骁虽然不是政治上的老手,但是应变之能极其迅速,又熟读三国演义,知道王允最擅离间之计。王允诸般的策略和戏码,眼下是全部破产了。 电光火石般闪过这些念头,秦骁已胸有成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手道:“对,王翁说得极是,我若带刺客尸首而去,张让反而抓到了把柄置我于死地,只要绝口不提人是我杀的,他再派刺客来,多防他几次也就是了。” 听到这话,王允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大计险些揭穿,心想:“我以为这小子年纪轻轻当上太仆会有多厉害的本事,没成想也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哼,老夫略施小计便下了一颗棋子。” 两人各怀鬼胎,秦骁本来是想一枪崩了这老头的,但是这船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自然不可轻举妄动,再说了,王允是用“买-官”之名来掩盖的,这几百万钱都送进自己的口袋了,哪能又掏出去? “王翁,此次回去,我便重新安排,尽量腾出一些职位,由您顶替上去。素闻王翁之才,有王翁相助,定然是如虎添翼啊。”秦骁假惺惺一笑,要官?见鬼去吧,收了钱老子逃之夭夭。 “天色不早,好好的一场酒宴也让这刺客搅黄了,允这就命船靠岸,送大人回府,顺便将这五百万钱也抬回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王允说道。 秦骁拱了拱手,船一靠岸,七八名脚夫挑起银两,跟在秦骁的马后一路回去。 海风拂面,月朗星稀,时不时地传来乌鸦的叫声,秦骁忍不住哼起了小曲,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岸边的大船一灯如豆,王允倚立在那,远远地目送,身旁似乎站着一个女子,他不禁心想:“王允手底下这么多的歌妓,也不送我几个,当真小气得紧,改天再跟他提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