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绝地反击(9)
“原来是贾文和,久仰,久仰。”秦骁也跟着一拱手。 远处的吕布见了,暗自恼怒:“我一个小卒子而已,这姓秦的待其和蔼可亲,面对我却屡屡出言不逊。” 贾诩听他说了“久仰”二字,自不知秦骁熟读三国演义,只道此人刻意讥讽自己无甚名气而已,也不生气,笑道:“贾诩贱名,何足相国挂齿?” “你还知道我是相国?”秦骁冷笑一声:“我自起兵以来,大小战役无数,皆胜多败少,以弱胜强。吕布大军虽众,我视如草芥,只需妙计一条,兵不满万,将只三名,就能打得你们分不清东南西北,今日吕布大败,损兵折将,兵员充足的反而是我,胜劵在握,为何要罢兵言和?难道你没听过‘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吗?” 贾诩听到最后一句,暗自赞叹他的文采,脸上却是淡淡道:“相国未免妄自托大,如果此战吕将军肯听我之言,今日败北的或许就是你了。” 秦骁哦了一声,面有不服之色:“那你倒说说,用你的计策,如何令我败北?” 贾诩胸有成竹道:“相国初临汝阳,人心不服,必然尽施仁义,收拢民心,以助死战。且相国兵微将寡,难抵五万之众,定然用其地利。诚然相国拒河断水,放水断中路,使我大军首尾不能相顾,不失为一奇策。但若由我指挥,分兵九路,齐头并进,则势不能折兵大半。相国兵行险着,大军在外,汝阳空虚,我如果趁势偷袭汝阳,则相国退二百里无险可守,敢问那个时候,你如何克当?” 秦骁一字一句地听完,不免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望着贾诩,心想这他妈的真是走了运,要是吕布听贾诩的计策,这一仗未必会输的这么惨,倒有可能自己要面临一路退兵,一路挨打的被动局面,没有安定、稳固的根据地,那就是流寇而已。 他靠着强悍的军队资本,兵不血刃地让整个汝阳县臣服在他的脚下,心里对汝阳县并不看重,但要是没了汝阳县,那就如同迷失了归巢的候鸟,遭受狂风暴雨。 给贾诩一针见血的点破,秦骁不服输的倔脾气就上来了,冷笑道:“马后炮就是马后炮,你一个事后诸葛亮,装什么神机妙算?” 贾诩一愣:“诸葛亮是谁?” 现在公元190年,这个时候的诸葛亮还是个十岁的小屁孩,还在南阳庞德公门下学习,还不是后来那个名震一时的蜀国名相。虽然不明白这个姓诸葛的是何方神圣,但也知道秦骁是在笑自己故弄玄虚,笑道:“相国竟然是这么想,那文和空有千言,也难以辩得相国心服口服?” 秦骁闭目沉思,深知道再打下去,有害无利,再折兵马,恐怕连返回虎牢关的力量也没有了,他双眼望天,说道:“贾文和,你确实是个奇才,能算到我的计策,但这证明不了什么,今日暂且休战,若率军来攻,汝阳这边随时恭候。” 贾诩松了一口气,他提心吊胆了半天,就担心秦骁还仍坚持血战到底,现在终于抚平了忧患,拱手道:“相国识人善断,深谙兵法韬略,在下佩服,此次歇鼓休战,更显您的明智。” “恐怕是显了你的能言善辩。”秦骁恼怒不已,有点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开始重新打量贾诩,暗想他一个文人,胆子可不小,只身一人就敢靠近自己的大军这么近,若是要他死,只需放几箭就能解决掉了。 秦骁深知贾诩的可怕,本着“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的理念,他确实有点当场解决了他的想法,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若是当场射杀贾诩,必然激怒吕布,到时打起来又是誓不罢休的大战,权衡利弊,也只好压下了这个念头。 贾诩拍马便走,秦骁眼珠子一转,策马上前,叫道:“文和留步!” “相国有何事指教?”贾诩拨转马头,诧异地看着他,心里有些疑惑,难不成他后悔了不休战? 秦骁故意拍马上前,跟他之间相距不过二尺,身子微微前倾,装出一副亲切的笑容,嘴唇一张一合,好似再说些什么,但一点声音也没有。 贾诩一愣,不知道他搞什么把戏,但他身为三国史上最为聪慧之士,立即就明白他要施离间计了,两人单骑赴会,贴耳密语,好似结识的良友,必然引起吕布的猜疑。 他想纵马离去,已经来不及了。吕布远远瞧见这一幕,果然怀疑起来了,可惜离得太远,听不见秦骁再说什么,但越是想知道二人再说什么,脑子里展开了丰富的联想能力,暗思:“刚才二人谈判谈到后面差点兵刃相向,怎地这一刻却谈笑风生?难不成秦骁这小子暗中重金贿赂贾诩,想要里应外合消灭我?” “老子经常听说,你贾诩素有良、平之奇,我有点不信,现在吕布十有八九暗中怀疑你是否被我贿赂了、收买了,该怎么解释,你就慢慢去解释吧。” 秦骁难得露出一副顽皮的笑容,拨转马头,策马就走。下令鸣金收兵,卷旗回城。这一仗打得很激烈,损失了四千多兵马,负伤者粗略也有两三千,轻伤的敷几天药就好了,重伤的怕是要躺上七八个都难以痊愈。战争总有牺牲,秦骁回城后立即厚葬阵亡战士,开粮仓犒赏三军,至于俘虏的六千名降卒,还有战利品两千匹西凉战马,就交由军中分配,顺便将降卒进行教育,编入赤血卫中,以补充兵员。 贾诩不由得苦笑一声,心想这小子真是一个小滑头,但这点小诡计却难不倒他,纵马回到吕布身边,泰然自若道:“秦骁已经答应休战。” 吕布心有疑虑,质问道:“你如何说服他的,不妨一字不差的复述一遍给我听听。” 贾诩将上述的对答复述一遍,并加上解释。只略去指摘吕布策略有误、轻敌冒进一节。 吕布听了,心想在贾诩倒也是个人才,但秦骁最后诡异一笑,却让他心中疑虑丛生,内心又紧了起来,问:“秦骁与你谈笑风生,却又是为何?” 贾诩毫不胆怯,说道:“秦骁根本没说话,只是装出一副亲热状,就为了迷惑将军,难不成忘了增灶减兵、遗帛书、空城计的诡计了吗?秦骁再施诡计,已不新鲜,将军切不可再落入瓮中。” 吕布心下惭愧,自承错误道:“若非先生指点迷津,布险些自误。”这一次打了个天大的败仗,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李傕、郭汜、候成、张辽四将经过一番浴血奋战,都是灰头土脸的,心中不免埋怨吕布指挥不当,自毁长城。 …… 秦骁回城之后,满地的伤俘和伤兵,一队队担架员、军医都来回奔跑,传递纱布、剪刀、金疮药,忙得热火朝天,有些实在排不上号的伤兵躺在那哀嚎,鲜血涓涓往下流。
按他最初设定的军制,士兵与军医的比例是三十比一,平时伤风感冒、水土不服等症状,也就是一帖药的事,这下重伤得那么多,有的没有个把时辰下不来。 军中的麻沸散剂量也开始稀缺了,不足以支撑用度,许多要动刀子的伤员没了麻醉药,只能清醒的接受开膛破肚、缝针割rou,这样的疼痛是难以想象的,只怕还没治好人先疼死了。 秦骁满脸忧虑,将华佗召见过来,关云长有胆子刮骨疗毒,一边刮还能一边下棋,士卒可没有这么大的毅力。华佗闻之,早已想出办法,说道:“麻沸散剂量不够,只能先以酒灌了,喝得迷迷糊糊时,再行医治。” “伤势那么严重,有的伤的是内脏,万一酒喝下去,恐怕会出人命。”秦骁心有余悸地道。 华佗自不知今日一仗打得多惨烈,沉呤道:“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打晕了,再行医治。” “不会打出人命吧?” 华佗自信满满地一笑,说道:“老朽近年来正研究一套休养生息、舒筋活络的拳法,名曰五禽戏,下手拿捏自有轻重,只须横掌击打后颈,力道不刚不柔,打晕后至少过一个时辰再醒,那时动刀子的医术就能施展了。” 秦骁恍然大悟,颈动脉与颈椎之间,确实可以将人打晕了,他是明白华佗的功夫的,要不是华佗只愿当个医生,凭他的五禽戏起码可以当个三流武将。 华佗召集一帮学医的,当面传授击打后颈使人晕厥的手法与力道,众人有样学样,打晕了伤员后再行医治,竟也解决了很快的解决了麻沸散不足的问题。 秦骁松了口气,这些士兵出生入死,就为了跟自己混口饭吃,能尽量保留的,拼了命也要保留上来,不仅如此,就连自己领土上的百姓,也需要保护住了,在这个人口锐减严重的时代,人民就是使领土的土壤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关键所在。汝阳县不过七八万人,这点人放在二十一世纪人口广袤的中国,那就是七八个村子、半个镇的人口而已,但是放在东汉末,已经是一个可观的数目。 以后要是打下一座城池,打仗的兵器、棉布、马匹、粮食都出在百姓身上,这关系到税收问题,百姓的劳作成了军需物资的第一供给,像董卓这种只抢呀杀的,自然混不久。 连续救援了两天一夜,累垮了一帮军医,大部分士兵的性命都挽回了,截肢的足有二千,缺胳膊断腿,以后是上不了战场的,差不多有四千。秦骁出钱遣送残兵回乡,并有抚血金,虽然不多,却也足够安生,还能获得几亩良田,以保晚年不愁吃喝。 秦骁又开始教育六千降卒,这些降卒都是精悍之兵,在西凉一路摸爬打滚,练就了一身强横身躯和铁胆,训练有素,只是受到了碾压性的打击,军心涣散下才投降的。这些就算是直接安排到神箭军中,也是绰绰有余了。 秦骁再搞了一个编制,名为“破虏军”,整编在一块儿,配备良马和刀盾,并加粮加军饷,比普通的赤血卫的军饷都要高上一倍,为的就是以结其心,这六千破虏军刚刚收入麾下,人心不服,只要安顿好了,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