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到哪儿都是王（2）
秦骁派斥候暗中送信，自己则暗自秘密吩咐各层将士首领，派兵紧盯着夏侯惇的大军，如有问题，立即出手，决不能容情。 大军行军一日一夜，马不停蹄，秦骁询问马超，离龙挂瀑布已不足五十里，也不知道张辽做好了准备没有。 “这样吧，等进军目的地之时，马超你袭曹军右翼、典韦攻左翼、赵云攻打后方，劫持他们的粮草。也不必死战，只需争取一时半会儿打散了他们的队伍，令其不能聚成强有力的力量，到时张辽率军来助，合兵一处之时，就能一鼓作气的消灭了三万曹军。” 秦骁开始拟定了作战方针，众将皆暗自点头。 马岱忽然道：“擒贼先擒王，不如我率五百重骑兵突围陷阵，劫持了夏侯惇、曹仁？” 秦骁大笑道：“马岱呀，这事我看十有八九成不了，这夏侯惇本来就防着咱们，身边自然聚了不少的卫士和亲兵，冒然突围，事不可成，反遭所擒。你跟友三跟在我身边即可。” 马岱哦了一声，颇有些闷闷不乐。秦骁拍拍他的肩膀，这位历史上的蜀汉平北将军，被诸葛亮委以重任，此时不过十五岁而已，还称不上那个作战冷静的将军，充其量还是个毛头小子，笑道：“夏侯惇若是死战到底，谅你英雄了得，多半也要受到伤害，你年纪尚小，待武艺精进，熟知兵法之时，再跟天下豪杰一决高下不迟。” 马超瞪了马岱一眼，说道：“相国说什么，你便记住，时刻跟在相国身边，能学习的东西多了去了，要是能学上一些皮毛，也足够你挥霍一生了。” 众人其乐融融的，既开玩笑，亦谈论大事，倒也安逸。 这时斥候已经回来了，上前禀告道：“相国，张将军已经准备好了。”说着呈上一封书信。 秦骁拆而视之，一读之下，叹为观止，原来张辽接到斥候的信息，得知有三万曹军随之而来，于是就地设险，伏在龙挂瀑布一带的小道旁，信中尽数阐明了几项详细的作战方式，略曰：“相国明日行军之时，可调集兵马，夹在曹军之中，待过道之时，辽以鸣金为号，夺路杀出。届时相国趁机攻打曹军，曹军首尾难顾，又遭了伏击，混乱之下士气大减，乘此契机，生擒夏侯、曹仁亦不在话下！” “好一个张文远！”秦骁大喜过望，既然已经有了这法子，就废除自己原先部署的计划。吩咐诸将乘时而待。一颗心顿时火热了起来，这三万人消灭掉了，无疑是削弱了曹cao的实力，要是一举擒了夏侯惇、曹仁这两个曹家将，无疑是斩了曹cao的左膀右臂。 第二日一早，秦骁就命五百来个士兵诈病，以“水土不服，行军不便”之名，由一千名身体健壮的举着担架，一前一后的挑着“病兵”，行动极度缓慢，一时落在后面。 曹仁眉头大皱，暗想秦骁的军队素质竟如此不堪，不过一天一夜不疾不徐的行军，竟然能病倒五百名。心下倒也宽了，这么弱小的军队，再多几倍也成不了气候。他从未与秦骁交过手，但久闻大名，知道他击溃董卓、吕布，用兵无所不能，经常以少胜多。手底下这一支军队随着秦骁东征西讨，按理说应该也是能征善战的精兵，怎地如此不堪？ 看这几百名倒地不支的士兵，都是面色蜡黄，嘴唇发白，什么水土不服，好似患了怪病恶疾一般。曹仁担忧起来，暗想：“难不成这些人都是得了传染病不成，怎得一夜间倒下这么多？” 一个病人还好说，直接隔离起来就是，要是几百人，说不定几下就将全部人都传染了。曹仁可猜不到这五百名士兵的“病态”，都是经过巧匠以泥巴、面粉调和涂抹化妆过的，乍一看就跟垂死病中一般。其时天气炎热，太阳正毒，士兵脸上的妆容都结成了硬壳，秦骁吓了一跳，这“三无”化妆品，既没安全证明，也没卫生标准，更没有预料中的达标效果，于是急令诸人，取纱巾掩盖住面颊，以免露馅来。 曹仁生怕是怪病，也不敢靠近，以免挨了感染，向秦骁低声道：“我看这几百号人命不久矣，不如遗弃于道上，自生自灭吧，带着只能是个累赘。” 秦骁故作忧愁之状，说道：“这些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士卒，安忍相弃？但五百人要一千人挑着，行军之速慢了，贻误大军远征，我看不如这样，就让这一千五百余人在后面慢慢跟着吧。” 曹仁一听，暗想：“恐防有诈，谁知道他会不会趁我不注意时，偷偷派这一千名士兵去做什么？”当即心有疑虑，立马就中了计，肃然道：“军队落于后面，都是老弱伤残之士，若是碰上了黄巾军，十有八九是个死，这样吧，不如就让你们走在队伍的中间，我军则分为前军与后军，缓缓而行，如何？” 秦骁心想他妈的，这不就是包围吗，要是换了平日里，他一定拒绝，但是这次就是故意如此，以配合张辽的伏击，所以缄口不语，但脸上却硬是装出一副非常痛苦的神色，不敢露出一点儿喜色，只微微点了点头，吞吞吐吐地道：“那——那好吧。” 曹仁见他这副古怪神色，自以为猜中了七八分：“果然，这小子真的又在打小算盘，派一千个士兵落在后面，诡计不言而明，但是我将他裹在中间，谅他有通天之能，也插翅难逃。” 秦骁将八千士卒列队在曹军的前军后军之中，缓缓而行。曹仁自以为得逞，并不着急赶路，反正黄巾军在他看来一击即破，青州百万黄巾，还不是被曹军打到最后只能“乞降”？ “曹子孝呀曹子孝，这是计中计，局中局，活该被我们瓮中捉鳖。” 秦骁心里暗自窃喜，五百重骑兵围在身旁，郑友三、马岱左右护卫，只等着时机的到来。 车驾缓缓而行，前方一支斥候返回，禀告道：“报，前方十五里是瀑布，名曰‘龙挂’，水量骇人，常年不歇，冲刷得河边的石子都能翻滚起来，旁边有林间小路可绕过去。” 曹仁点头道：“那就走小路吧。”他第一个人打头阵过去，林间小道遍地泥泞，一脚不小心踏在泥坑上，要费老大的劲才能拔出来，推车磕磕碰碰，半边轮子陷入湿泥中，需要十几个人合力才能将其推起来。龙挂瀑布就在左近，响彻云霄的水声不绝于耳，掩盖了一切的动静。 秦骁右手已经悄然按在剑柄之上，忽听得一声鸣金之声，两旁道路的草丛中“咻”、“咻”地射出十几支响箭。 就是现在！ “发起总攻，杀掉一切曹军，一个也不能放了！”林间猛地窜出来一群黄巾军，手执木枪，杀出来就捅，曹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队形顿时涣散。夏侯惇大吃一惊，急忙拍马上前，哈的一声大叫，长刀卷出，所到之处，血溅三尺，“黄巾军”的rou体凡躯碰上他的大刀，不是头断，便是肢离。 黄巾军充塞在两旁之间，源源不断的杀出，前后都已用石块、木头垒成小山，左一堆右一堆，狭隘的小道上，曹军的两千骑兵顿时失去了用武之地。 秦骁当即拍板：“杀曹军！”一声令下，典韦、马超、赵云三将已拍马而出，那些躺在担架上装死装活半天的士兵也统统站了起来，接过兵刃就往曹军身上招呼。 形势一片混乱。 曹仁气得直发抖，大骂道：“臭小子，你既敢勾结黄巾军，意图谋反！”他尚蒙在鼓里，不知这遍地黄巾尽是秦骁的军队伪装而成。三万曹军乱成一锅粥，秦骁居然“趁火打劫”，那些“垂死病中惊坐起，打打杀杀又一年”的五百病兵原地复活，居然冲击了曹军。 “怎么回事？”曹仁心里咯噔一声，还未来得及细思，马超已拍马上来，一枪直取他的项上人头，大喝道：“曹贼还不受死？” 曹仁大怒，拔出长剑就跟马超斗在一起，二人你来我往，剑气纵横。拆解三十回合，曹仁已自知不是马超的对手，拨转马头就跑，急急如丧家之犬，其态狼狈不堪。 秦骁大笑，命五百弓箭手上前，拉弓射箭，嗤嗤嗤，堪称万箭齐发，那些逃窜的曹军的后背都成了赤血卫的箭靶。有的被一箭射倒，有的干脆射成了一支刺猬，跑得慢的、落在后面的就死得越快，一时间争先恐后地逃亡，你推我挤，为了抢先逃跑，曹军竟互相厮杀起来，这可便宜了神箭军，一箭一个，一箭一个，倒在泥泞者不计其数，土地与鲜血染成一色。 “曹仁，这些弓箭都是从曹公那儿借来的，现在我们不要了，一箭一箭还给你，插在自个儿身上回去，帮我带句话给曹cao，就说‘本相国要走了，日后再取jian雄的性命’。”秦骁趁着势头一边倒，霎时间豪情万丈，忍不住在马背上仰天大笑起来。 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混乱之中夏侯惇一个回马枪杀了回来，取雕翎弓拉满了弓箭，“崩”的一箭射过来，正中秦骁的头盔。 秦骁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夏侯惇只道他已死，了却心头之恨，拍马欲走。 “杀吾主，伤吾军，你这蛮人，今日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张辽纵身而出，秦骁已死，他只觉支撑青天不塌的支柱已经倒了，悲痛之下忘却生死，扑上前将夏侯惇揪了下来，拳打足踢。夏侯惇大怒，跟张辽rou搏一战，身上的盔甲、战袍被张辽撕得粉碎。 夏侯惇赤着上身，浑身肌rou发达，盘根错节，满是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他恶狠狠地道：“我道是谁，原来不过是董卓、吕布麾下的一条走狗罢了，今天你的主子已经死在了我的手里，你这走狗也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张辽听他左一句走狗，右一句走狗，怒不可遏，“曹贼无耻，拿命来！”愤怒之下招数中露了个破绽，登时被夏侯惇一拳打翻在地。 夏侯惇上前一脚踏在张辽的脑袋上，拔出匕首，“你这走狗忠心护主，我就了断你了，主仆一块儿上路！”说着匕首举起，就欲刺落。 这时倒在地上的秦骁猛地里站了起来，怀里掏出一架连弩，咻的一声射中夏侯惇的右手，直接穿掌而过。夏侯惇啊的一声，匕首把持不住，拍的一声落在地上，插在离张辽的鼻子三寸有余的地下。 秦骁手里这一架连弩是上了弹簧的，穿透力极强，嗤嗤连珠吐箭，六箭齐发，分别射中夏侯惇的肩膀、腹部、大腿、腰侧等地方。 夏侯惇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愕然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秦骁大笑道：“想一箭就杀了我？做梦吧，董卓、吕布拥兵十几万也要不了我的命。”说着将那头盔扔在地上。原来那箭正中头盔，险之毫厘的就刮到了他的头皮，并未伤及性命，混乱之中大喊一声坠马诈死，以防夏侯惇第二箭也射过来。 夏侯惇虽然不明就里，但已激发了他的怒火，满脸凶相的脸此时更加狰狞，猛地里一声虎吼，竟昂然不惧的冲上前。 秦骁吃了一惊，没想到夏侯惇如此凶悍，拨转马头就走，伸手在马鞍旁挂着的麻袋里抽出另一架连弩，一回头，咻咻咻又是六箭。 夏侯惇硬挨了这六箭，嘴角溢出鲜血，不仅没死，反而更加凶悍了。赤血卫上前要阻拦他，夏侯惇长刀如雪，普通士兵没有一个是能抗上一击的。 扑上去的士兵犹如蚂蚁一般，夏侯惇靠着一身虎胆和不畏死的精神，竟手杀二十余人，其中一名神箭军眼看着兄长死于他之手，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夏侯惇。 “撒手，他妈的，我叫你撒手！”夏侯惇放声大叫，他身负重伤，一时提不起力气，一狠心，伸手拔下腹部插着的一支弩箭，向后一刺，正中那小兵的腹部。 那小兵肝肠已断，仰天就倒，箭上正勾着肠子，顺势竟扯出二尺来长，红的绿的，鲜血淋漓。 旁观的神箭军都是身经百战，随着秦骁征讨四方的，手底下不知杀了几条人命，但从未见过像夏侯惇这么悍不畏死，将性命视同儿戏的恶将，一时间众人皆惊，没有一个敢上前。 “怎么？怕了？”夏侯惇嘿嘿冷笑，牙齿都被血染红了，他将身上插着的十二枝箭根根拔起，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每次手一抬，便有一人中箭，或中额头，或中咽喉，十二箭当成暗器，竟然还能出手伤人。 张辽知道夏侯惇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于是拍马上前，长剑直指夏侯惇，只需一击，就能将其斩为两段！ 这时曹仁从侧杀上来，叫道：“住手！”猛地一枪刺向张辽的面门。张辽一惊，伏在马背上，避开这凌厉的一刺。趁着这一空当，曹仁大手伸出，抓住夏侯惇的衣领，将他提上马，飞奔而逃。 秦骁大怒，说道：“谁能取曹子孝、夏侯惇的首级回来，重重有赏！”这最后四字他可不常说的，军中凡有立功者，他不吝千金，无功者分文不与，“重重有赏”，代表了天大的赏赐。霎时间神箭军、赤血卫、农民军各自取兵器，一路掩杀曹军，曹军本来就已经丧失队形，这时一路溃败，死伤无数，遍地是曹军的尸首，遗落的马匹、刀剑不计其数。这些遗下的东西，自然成了秦骁的战利品，赤血卫、神箭军、农民军眼看满地是宝，都急着去抢一副盔甲或者刃口锋利的好刀，不时发生口角，都忘了追赶曹军的残兵败将。 曹仁带着十余骑匆匆逃跑，回顾那些争抢蝇头小利的军队，不禁骂道：“一群穷乞丐军队，只会争些破玩意儿，真没出息！”转念一想，自己三万军队败了个精光，损失惨重，顿觉羞惭不已，一时间也没了嘲笑别人的心情，本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心理，他快马加鞭，生怕秦骁的军队又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