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车祸

    他哈哈笑起来，道：“这还差不多，怎么地我也算是你们的半个月老吧……嗳！听白枫说，你现在又遇上了一件案子，说说看，有什么进展没有？”

    我笑着打起了哈哈：“这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不过我现在也给弄得晕头转向的，等有了结果，马上告诉你！”

    正在我和他闲聊的时候，白枫却空着手走了回来。我转头看着她问：“你们食堂不会没我的饭吧？”

    白枫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正经的说：“你跟我来！”

    我看着她一脸的诧异，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也收起了调侃，站起身，跟着她走了出去。

    下了楼梯，我们在一间审讯室门前停了下来。白枫悄声对我说：“待会你听着就行，不用说话！”

    我疑惑的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进了审讯室。

    屋里椅子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满脸的沧桑，一双有力的大手上满是老茧。李刚就坐在前面的桌子后面，另一个年轻警察正做着笔录。李刚抬头瞥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示意我坐在旁边。

    等我和白枫坐下来后，李刚开口说道：“你再将刚才讲过的案情复述一遍！”

    中年人惶恐不安的扫了一眼我和白枫，低下头，嗫嚅道：“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我又没有撒谎，难道还有人故意往自己身上揽罪名的！”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提高了一些，继续说，“我叫方成，是一名货车司机，老司机了，驾龄超过二十年。昨天下午，我正从要去货站拉一车皮革，要送到河北去。但半路上——也就是三点多钟——赶到城西高速路口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到了我车子前面，我吓了一跳，赶紧踩了刹车。但离那人太近了，车子肯定撞到他了，我都听到蓬的一声响。我想这下坏了，我开了十五年大车，从来没出过交通事故，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压到人，这下子可毁了大半辈子的名声！”

    方成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从兜里掏出烟来，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李刚。李刚点了点头，他掏火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继续叙述着自己的遭遇：“我当时虽然很害怕，但却没想过跑，真的！当然，我也知道自己根本就跑不了，虽然那时候路上没有多少行人，但老天爷长着眼睛呐，这种昧良心的事做了也得折寿……所以，我就跳下了车，看到有一个人就倒在离我车四五米的地方，一动不动的。我赶紧跑过去瞧瞧他还有没有气，地上没有血迹，这让我心里安稳了一点，于是问那人：‘师傅，你还能说话吗？’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在地上挣扎了一下。我一颗快跳出嗓子眼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人没死，赔多少钱看病都是应该的，我就伸手想将他扶起来，看看他受了什么伤……但……但是，就在我刚刚把手搭到他胳膊上的时候，那人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使劲将我拉倒在地，而他却站了起来，向我嘿嘿笑了笑……那张脸……那张脸完全瘪了进去，鼻子嘴巴都塌了，下巴扭到一边，额头也塌下去一大块，但脸上却没有一点血迹……他站起来，冲我笑了笑，笑的我骨头都软了，然后，他不等我站起来，就爬上了我的车子，调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