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教训

    横rou男人对大痣男孩说：“我们厂里有好些你这么大的孩子做暑假工，每天可以挣八十块钱。一个暑期做下来，挣的钱足够交学杂费的，根本不用家里再负担什么了。你长的蛮高大，去了说不定每天挣的还不止八十块钱呢！”众人皆说：“哇，小孩子都可以挣到这么多钱？太好了！”大痣男孩无动于衷。

    横rou男人问大痣男孩道：“这么好挣的钱，你都不想挣？”大痣男孩说：“放假了我还要写作业，还要放牛，还要养猪打猪草。我没有时间出去打工。”横rou男人不死心，又劝了大痣男孩几次，都被大痣男孩给回绝了。

    车上的乘客陆续下了车，下车之前都要了横rou男人的联系电话和地址。大痣男孩见车上只剩下自己、横rou男人和司机三个人，心里觉得不妥，便要下车，却被横rou男人捉住手，说是要送他到家。大痣男孩不肯，挣脱掉横rou男人的手，坚持要下车。横rou男人满脸笑容，语言温和地假装答应，乘大痣男孩正在下车的当口，照着大痣男孩后背猛踢一脚，大痣男孩被踢的趴在车厢边上。横rou男人马上又对着大痣男孩的后背狠跺几脚，单膝跪在大痣男孩身上，利索地捡起司机刚刚扔过来的烂抹布，板过大痣男孩的脸，死死堵住大痣男孩的嘴。横rou男人接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长短正合适的尼龙绳，将大痣男孩的手反绑住，双脚也绑住。然后横rou男人到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巨大的蛇皮袋，将大痣男孩卷起身子，用蛇皮袋罩住大痣男孩，推到车厢最里面的角落。

    后面的情形同清秀男孩差不多，几天后，几经周转的大痣男孩被人扔进海边的仓库里。又过了几天大痣男孩被人强行送上海船，到了水晶岛，做起没有领过一分钱工资的矿工。

    李小阳、大痣男孩、清秀男孩三兄弟听完各自的故事之后，心贴的更紧了，彼此的默契也更深了。

    一个异常闷热的清晨，兄弟三人在椰树上做日期与天气记号，细数椰树上的记号，得知已来此岛一个月了。大痣男孩说：“二弟、三弟，今天是我们自力更生满月的日子，要不要庆祝一下？”清秀男孩高兴地说：“当然要庆祝，还要做满月酒！”李小阳笑问道：“二哥，哪里有酒啊？”清秀男孩指着树顶上的椰子说：“这就是酒啊！正宗的椰子酒！”大痣男孩说：“对啊，上次摘下来的那个椰子还没有舍得吃，咱们今天就把它给吃了。两位弟弟，你们说好不好？”李小阳和清秀男孩都说好。

    没有什么比大热天太阳底下喝椰子汁更让人愉快的了，清甜入喉、芬芳扑鼻的椰子汁就像是传说中的琼浆玉液，让李小阳三兄弟感到无比的满足。大痣男孩说：“椰子水真好喝，比过年的甜米酒还好喝！”李小阳说：“嗯，椰子水比超市里的酸奶还好喝！”清秀男孩说：“椰子水比可乐”清秀男孩话还没有说完，便打住了口。可乐是清秀男孩平时最喜欢喝的饮料，想起自己就是因为喝了别人的可乐才上了贼船，因而说不下去了。

    李小阳拍拍清秀男孩的肩膀说：“每个人都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把它当作教训，以后咱绝对不吃不认识的人递过来的东西。”大痣男孩也摸了摸清秀男孩的头发说：“二弟，别难过，是人都会犯错，何况你还这么小。我不是也犯了错么，要不然谁会到海上来呢？”李小阳赞同道：“大哥说的有理，不管是不是主动犯错误，反正上水晶岛做矿工的，没有哪个人一点错误也不犯。二哥的犯的错还不算最多，我犯的错比你多的多。”

    清秀男孩见二位兄弟想着法子开解自己，越说越离谱，不觉的笑出声来，说道：“别逗了，是我自己不好，不关两位兄弟的事。大哥、三弟，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小鸡肚肠了。”李小阳笑说：“既然天气这么好，走，该去海里收庄稼去了。”清秀男孩一手挽着大痣男孩，一手挽着李小阳，边走边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闹的慌。”三兄弟走到浅水沙滩，推艇下海。

    李小阳三兄弟划着橡皮艇来到距海龟岛不远的地方，脱掉T恤衫，拿着木制的鱼叉，扎到海底割海带。时间不长就收获了足够几天吃的海带，兄弟三人坐在橡皮艇上一边洗海带，一边聊天，一边唱歌：“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啦啦啦”正唱着高兴的时候，平静的大海上突然有一簇簇的带鱼、黄花鱼、金枪鱼、大海鲢等等飞出水面，在空中滑翔着保持着各种姿势，然后才没入海水里。海面上顿时此起彼伏，喧嚣嘈杂起来。

    李小阳三兄弟相互看了看，暗想这些鱼是在干什么？莫不是又有什么项目表演给我们看？有了上次大鲸鱼们悄然隐身的经验，这回李小阳三兄弟不敢再做大的动作，只是静静趴在艇边上观看。

    只见艇只的四周围慢慢布满的各类鱼儿，个个争先恐后地跳跃，海面上听到不绝于耳扑棱扑棱的出水声和入水声。一般的鱼儿跃出水面的距离是自身长度的三到五倍，长一点的距离是自身长度的十倍左右。唯有一种小鱼儿最厉害，这种鱼儿可以飞过橡皮艇，足足在空中逗留整整几十秒钟，张着小小的翅膀，飞了好几百米的距离，才轻盈盈地滑入海水。毫无疑问，这种鱼飞翔的距离最远。这种鱼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飞鱼。哇，终于弄明白了，原来这些鱼是在进行跳远表演！

    李小阳三兄弟挤在一起，观看着各类鱼儿的表演，只是轻轻地扬起一只手稍稍挥动，抿嘴笑着，不敢有更大的举止。

    天气晴好，阳光强烈，鱼儿跃出水面时夹带的海水引起反光，此起彼伏地让观看的人眼花缭乱。李小阳三人看一阵就要闭上眼睛歇一会儿，接着再看。

    观赏了约莫半个钟的时间，四周的鱼儿突然慌张入水，很快没有了影踪。然后李小阳三兄弟清晰地看到好大一群鲨鱼横冲直撞过来，鲨鱼们将橡皮艇围住，绕着橡皮艇转圈子。

    李小阳三兄弟看着面露凶光、张着满口獠牙、体肥嘴尖的鲨鱼群结伴扑来，心中不禁害怕起来，三人急急cao起自制的船桨划起来，想尽快返回海龟岛。可是鲨鱼将橡皮艇围的密密麻麻，小小橡皮艇根本就移动不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鲨鱼，数量多的数不清，体型外貌也不大相同，肤色也不一样。李小阳三兄弟现在手里只有木制的鱼叉，灌木制成的船桨，面对凶悍的鲨鱼，可以说是手无寸铁。

    清秀男孩叹口气道：“以前听说鲨鱼吃人，是因为有人流血了。可是现在我们都在船上，好好的，谁也没有出血，这些鲨鱼为什么还要围着我们转不走开呢？”大痣男孩接话道：“这么多鲨鱼，就算把我们三个人都吃了，也不够它们吃的。这么多的鲨鱼，一条鱼分不了一口，不够吃，以后鲨鱼就会互相吃。”

    李小阳皱眉道：“这些鲨鱼，不是一个种类的，你们仔细看，是好几种不同的鲨鱼。难道是鲨鱼要在这里开大会，正好让我们碰上了？”清秀男孩问道：“鲨鱼开什么大会？咦，奇怪啦，不是说大鱼吃小鱼么？为什么没有看到这些大块头的鲨鱼吃那些小块头的鲨鱼呢？只围着我们转，看来是一心要吃我们了。快想想，我们怎么办？”

    李小阳看到艇里的海带，有了主意，对两位兄长说：“咱们把海带全部撒出去，可以缠住一些鲨鱼，船只的重量也可以减轻些，橡皮艇就能够走的更快些。大哥，二哥，你们说好不好？”清秀男孩和大痣男孩同时说道：“不管了，就按三弟说的做。”正当李小阳三兄弟俯身拿海带之时，鲨鱼们突然争先恐后地从水中跃出，大大小小的鲨鱼齐齐飞跃橡皮艇，有些飞的高，有些飞的低。飞的高的鲨鱼，落水处也远些。飞的低的鲨鱼落在艇只附近，有条小个鲨鱼竟然掉在橡皮艇中的海带上，后来它自己七冲八撞地滑出橡皮艇，重入大海。

    满天飞舞的鲨鱼逼着李小阳三兄弟压低身子坐在橡皮艇中间，走也走不了，躲也躲不开，打也打不赢。鲨鱼出水落水的嘈杂声音弄的人心烦意乱。飞跃而过的鲨鱼身上掉下的海水不断滴在三兄弟身上，就像是天上下起了毛毛雨。

    正在李小阳三兄弟被不停飞跃的鲨鱼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空中传来了一声长吟，是那响亮、透彻、悦耳、震撼、摄人魂魄长吟，大大小小的鲨鱼突然停止了跳跃，老老实实地伏在水面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