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枭雄
金霹只觉脑海一片空白，使劲瞪大眼睛看去，那头如瀑般的乌黑长发，湖泊般深邃的幽紫眼眸，不会错的，这就是那个熟悉的恶魔女人。不过，为哈那修长的双腿之间，吊着根熟悉的事物？仔细看去，胸部也平平如也，啥也没有…… 怀疑自己眼花了的金霹，狠狠的闭上眼睛，三秒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再次睁开。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双腿间的事物不见了，空余一片神秘的黑草地；再一打量，胸部虽然比较扁平，依稀可见女性的特征。 “喂，看够了没有。” 正在金霹迷惑不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清脆声音传入其耳中。 金霹闻言回过神来，这才想到，这么盯着一位女士看是相当不礼貌的，一张脸顿时涨了个通红，撒开短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道：“是莱格拉斯那个混蛋精灵让我来的，你要算账就去找他吧！” 待到矮人消失在视线中，林风才露出一贯的略带邪气的诡笑，低语道：“一个个都这样，最近我是不是太过不温不火了？干脆华丽的大干一场……通通都杀掉算了！” 此言一出，那双幽紫的眸子顿时一变，化为不祥的殷红竖瞳，林风嘴角的诡笑，也不知何时化为残忍而妖娆的媚笑。 “哼，笨蛋仆人，要是你这么容易就被吃掉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正在此时，一声冷哼，如春雷乍响，将林风惊醒过来。 找回自我的林风，一双眼眸重新恢复一贯的幽紫，脸上的媚笑，也化为茫然，宛如刚睡醒觉般迷糊道：“刚才，我……” 不知何时站在浴室外的水银灯，背对着林风道：“不记得了吗？刚才，你用幻术解决了那个矮人，之后，扬言要把所有人都杀光。” 林风闻言微微一怔，仔细一想，的确，记得自己男性的身份被矮人发现了，之后，好像是用幻术蒙混过去了。只是，为什么觉得这段记忆很老旧，仿佛发生在好几天以前呢？就算忽略这种违和感不提，矮人走后，自己接下来到底干了什么？ 正在林风陷入混乱的时候，水银灯又颇为好奇的问道：“笨蛋仆人，以前我就很在意了，你为什么死守着伪娘这个身份不放，一开始就老实告诉那个白痴国王你是男人，一切不就解决了吗？” 此言一出，林风顿时如遭雷殛，露出懊恼的神色道：“这么简单的方法，我为什么没想到？就因为被人误会性别，我吃了多少苦！” “那是因为，笨蛋仆人不论身心，都已经走上了变态的道路！” 简单，直接，锐利，水银灯毫不留情的撕开某只伪娘的伤痕。 “完了，全完了，再也回不去了，不论生理，还是心理，都成了货真价实的变态了……” 某只大受打击的伪娘，蜷在墙角画圈圈中…… “砰砰……” 正在此时，随着矜持的敲门声，一个侍卫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露露丝小姐，陛下有请。” 人活着还是要面对现实的，总算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沦落为彻彻底底变态的林风，也还是要振作起来，作为一个变态，坚强的继续活下去。 在找了无数个理由，对自己进行了一番自我催眠之后，林风总算换了一套全新的白衫，穿戴整齐，整理好仪容，来大殿觐见希优顿。 然而，甫一见面，希优顿便直截了当说道：“露露丝小姐，把那个拿出来吧。” 林风闻言，眉头微微一蹙，疑惑的道：“情况有这么严峻吗？” 希优顿脸色异常凝重的点点头，颇为沉痛的道：“就算加上精灵，我们的正规战士，已经不足三百人，我已经下令，让妇女与十二岁以上的孩子也备战了。” “……” 听闻妇女与小孩也要上战场，林风嘴唇动动，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这时候再讲什么慈悲为怀，乱发善心，第一个觉得恶心的，就是他自己。 希优顿见林风不语，不由催促道：“您意下如何，露露丝小姐。” “王上，您要考虑清楚，对手可是白袍巫师萨鲁曼与暗黑魔君索伦，如果我拿出了那个东西，敌人万一派出了相应的战力怎么办？比如，戒灵，骑着飞龙的多翼戒灵。”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不过林风是怕拿出了那个，主神会强化萨鲁曼一方的战力。那样的话，影响将不限于这一场战役，很有可能会使得整个世界的难度提升一个档次。林风甚至心下暗暗下定了决定，实在不行，放弃伊多拉斯，放弃洛汗！ 希优顿自然不知道林风的打算，略一犹豫，还是坚定的道：“车到山前必有路，顾不了那么多了。” 见希优顿打定了注意，林风叹息一声，颇为无奈的道“容我好好想想。” 说完，不待希优顿回答，就径直走出了大殿。 听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当身着锁子甲，别扭的拿着武器的妇女与儿童真的出现在眼前，林风还是感觉到心头一沉，浑身不自在起来。 “嘭……” 正在走神的林风，一不留神，与一个孩子撞了个满怀。不过，林风何等人也，非人的反射神经，使其在那孩子没跌倒前，就一把将其扶起来，颇为关起的问道：“没事吧。” 话一出口，林风才发现，这个孩子，勉强到自己胸部，大约十二三岁，明显稚气未脱，却已经穿上了一套不合身的锁子甲，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此时，小男孩正有些好奇的偷偷打量着自己，有些怯懦的问道：“王妃殿下，他们说，我们都活不过今晚了，是真的吗？” 这种话，从一个孩子嘴中说出来，顿时让林风觉得一阵不舒服。 “咚咚咚……” 此时，战鼓擂响，表明强兽人又一次来袭。 小男孩一听战鼓，便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就算如此，他依旧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林风的双手，赶赴战场。 “这一去，你也许再也回不来了，不害怕吗？” “害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在兽人侵略家乡的时候，我却做逃兵，连战场也不敢上，会让我更加害怕。” 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这种话，顿时让林风愣住，过了好半晌，林风才回过神来，重重的拍了拍这个小男孩的肩膀，微笑道：“安心吧，我们都不会死的。” 语毕，林风转身就走，目标，前线！值得一提的是，那纤细的身影，仿佛更加洒脱飞扬。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多亏了刚才的孩子，林风总算明白了一些东西。 西方中世纪，骑士道为何如此盛行，打仗也不拐弯抹角，都是摆好了阵势，就直接冲杀。因为信念，荣耀，尊严。中世纪的欧洲，强盗横行，人心堕落，持强凌弱，*掳掠更是随处可见。在这样腐朽是社会中，骑士道就是照亮人类的信念荣耀。打仗时之所以不施阴谋诡异，傻傻的去光明正大对决，一概因为，即使流再多的血，也不能不失去人类的尊严！ 好多东方人在阅读西方历史的时候，都会觉得无法理解，甚至一些人看到西方那种光明正大的战争方式，都会情不自禁大骂一声“傻瓜”。没错，单纯从效率上来讲，东方讲究‘兵者，诡道也。’的古代兵法，比起西方恪守‘光明正大’的骑士道，先进了不止一筹。然而，身为东方人，身为炎黄子孙，我们可曾注意到，东方所谓的兄弟义气，为了朋友可以两面插刀，上刀山，下火海，难道不是同样很“傻”吗？这在西方人看来，是不是同样不可思议？ 终究，不管东方还是西方，大家都是人类，虽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出发点却一致的，那就是为了守住人类的尊严！ 当然了，这只限于古时候，在现代，这个充满利益，物质，铜臭的社会，一切都依靠秩序，依靠法律，依靠暴力，已经很难再找到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了。 说话间，林风已经来到城墙上，眺望着城下壮观的钢铁森林，略带邪气的诡异一笑，随手一招，一架高达两三千米，胸前有着个怪异飞鸟符号的黑色机甲，就凭空出现在城前空地之上，强兽人大军与伊多拉斯城之间。 两三千米，说来好像没有什么实感，那么比较一下，伊多拉斯的城墙才七八米高，强兽人不过两米有余。想想，这样高大的机器人，在强兽人与洛汗方看来，简直就宛如神话中顶天立地的一般！ 不止强兽人，就连洛汗一方，也被凭空出现的巨大机器人吓了一跳，一时间，诺大一个战场寂静无声，连掉一根针都清晰可闻。 正在此时，黑色的巨大机器人，蓦然发出了炽白的光芒，配合着其身后那三对巨大的羽翼，看起来，就宛如真的天使降临了一般！ 当强兽人与洛汗或恐惧，或迷醉于巨型机甲拉风的造型时，巨大的机甲动了，抬起那只近两百平方的大脚丫，一脚下去，山摇地动，自然也踩死一群兽人。 这才刚刚开始，巨大机甲不光踩蚂蚁般将强兽人踩死，手里更是拿出两把巨大的光剑，偶尔像是拍苍蝇般拍打两下，将大把大把的强兽人汽化。 不过，相当诡异的是，两三百位地位颇高，能发出斗气的强兽人，竟然可以对这恐怖的大铁人造成相当大的伤害。然而，巨大铁人更诡异，被伤到的地方，竟然眨眼间就恢复如初。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大铁人，是不是拥有不死身？ 不消多说，这巨大铁人，就是由战舰变形而来的大魔王。Code可不光带给了这巨型机甲不死身的特性，甚至连太阳炉的同步率，也固定在了1000%，林风只需要解除太阳炉的休眠就可以了。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架机甲，可谓从精神上与林风合为一体了。所以，只要不是距离太远，林风即使不坐进驾驶舱，也可以遥控其作出一些简单的动作。 “竟然去关心平民的死活，这么慈悲的作风，真的不像小风风的风格啊！” 真红不知何时出现在林风身侧，一副颇为疑惑的样子。 “慈悲？不，那种东西，在很早以前就失去了，我也没有找回来的意思。这是尊严的问题，即使是坏人，也有坏人的尊严！” 说出这番话的林风，眺望着蔚蓝的天际，目光悠远而深邃。 真红倏然觉得这个时候的林风很耀眼，如果说过去的林风只是拥有枭雄的力量，那么，他现在已经拥有了枭雄的气魄，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枭雄了！那不经意间散发出的魅力，甚至……让她暗暗心动，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真红拿出一架数码相机，将这幅画面永远保留了下来。 不光真红，水银灯不知何时也出现在城墙上，神情复杂的凝视着那个举目远眺的身影，以自己才可以听见的声音低语道：“笨蛋仆人，终于明白了吗？枭雄亦是人雄，不是随便一个有点能耐的坏人，就可以妄自称雄的。” “隆隆隆……” 正在此时，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一片黑压压，杀气腾腾的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甘道夫，终于搬来了援军，这场战争，胜负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