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身边有鬼(一)
此时此刻,箬筠与皇上俩人互相凝视着彼此,云奚见状缓缓退出了殿内,沁嬷嬷在顷刻间便关上了朱红雕凤的殿门,与此同时,殿内如瀑布般的绵长帷帐齐齐从悬梁中依次翩翩飘然的垂落下来,把箬筠与皇上俩人重重遮围,天地间仿佛只有彼此。 箬筠本想垂眸,避开皇上那满目的缠绵之意,却觉自己的身.子似乎已经不听使唤,连移动一根小小手指也不能,生生动弹不得,僵在了那里,眼眸便是眨都不眨的望着身前越来越近的皇上。不由得脸颊如红烧一般,直烧到耳根儿,直烧到心里。 箬筠眼见着皇上贴近了自己的身.子,不由身体微微一颤,不知是不是温泉不断涌出蒸汽的缘故,一股潮热铺遍全身,且越延越烈。 箬筠迟疑一瞬即逝,便开始宽衣解带,却是没有解开一扣。 “朕来。”皇上轻握箬筠此刻笨拙不堪的双手。 箬筠便松开手,双臂缓缓垂下,任由身上衣物越来越少...... “倏!”挽着青丝的玉色发簪跌落在地,三千青丝铺在了凝脂般白皙光滑的后背上。 霎时,皇上不由分说的握紧箬筠的手,一步一台阶的走向来了凤凰池,身后的箬筠顿感周身炙热,脸上绯红,恍恍惚惚的迈着脚下的步子,而眼神却是抬眸望着北边高台上那鱼水合欢的影壁。 等箬筠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置身于凤凰池中,热气腾腾,额头上落有点点水珠,皇上温柔的帮她拭去。 无论箬筠怎样回避,眼神最终还是落在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 皇上虽说穿衣显着有些削瘦,现下却很是健硕,双臂肌rou若隐若现,胸前也有稍显,点点水珠落在身前,脸颊间。 箬筠抬眸间便被皇上横身抱起,湿发上的水珠淋淋地,沿路一直“滴答,滴答”的滴着...... 御榻极致柔绵,箬筠身体触到御榻的一刹那,皇上的身.子便压了过来,嘴唇吻上的那一瞬便顿感窒息,吻越来越激烈,激烈中又带有温柔缠绵,继而越吻越深,箬筠只觉玉体如烈火般燃起,每寸肌肤灼灼燃烈,弥漫开来。身下骤然袭来一阵疼痛,喉间情不自禁溢出一声“嘤咛!”,顷刻间额头上便渗出斑斑汗珠,浸湿了髮鬓。--渐渐坠入了醉生梦死的迷朦里。 半响,箬筠轻若的睁开紧闭的眼眸,瞥见四下烛影阑珊,心底泛起一缕莫名的哀伤,却又夹杂有一丝哀甜,一滴热泪斜斜的从眼角滑落,斑斑落在了明黄色的棉软锦绣枕上。 “筠儿--”皇上眼见箬筠双鬓的泪痕,不由温情唤道。 “......”箬筠不言,含笑带泪的看着皇上。 “是不是很痛?--”皇上不禁伸手搂紧了箬筠,温热的鼻息萦绕在箬筠的脖颈间,如一缕暖风,和煦而轻盈。 直至烛熄影失,箬筠才安然睡去。 醒来时天色微明,云奚已在一旁候着。 眼见箬筠已醒,沁嬷嬷便携殿外一众宫女鱼贯而入,每人手捧着不同的梳洗铜器和换洗衣物,任箬筠挑选。 出了殿外,便见有仪鸾在华孚庭外候着,箬筠手扶云奚款款出了华孚庭,上鸾矫前回眸瞥了一眼凤凰池,昨日羞涩,斑斑浮现眼前,似笑非笑的轻抿嘴唇,上了鸾矫。 拜见过皇后娘娘之后,箬筠便把仪鸾撤了,怡然的在甬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至进宫以来,祸事便接二连三,不断发生,唯独这次是喜事,让箬筠压抑的心稍稍舒展开来。 走至麟趾门,箬筠抬眸间便看到了麟趾门两侧所题的楹联,听闻是太上皇前不久所题:璚云晓护苍龙阙;玉斗春回紫凤城。 “麟趾”一词出自《诗经·周南·麟之趾》: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诗的原意是颂扬周文王的子孙知书达理,不违周礼,以善德行世。 太上皇许是在期望皇室所生子孙皆品行仁厚贤能。 箬筠正思索之余,便见小金子姗姗的迎过来,弓身恭敬的言道:“小主,奴才有事禀报。”便又瞥一眼身后的云奚。 “你且说吧,云奚不是外人。” “喳!” 见四下无人,小金子便把声音压的低低的,近乎于贴近箬筠耳畔才言道:“昨晚,小主去华孚庭·凤凰池承蒙恩泽,蓼风轩内便是有人藏不住了,子时便偷摸溜进了荣常在的晴芳榭去了。”停顿一下,继续道:“奴才也是夜半起来出恭,偶见的,那宫女遮头盖面的,便觉可疑,可惜只见一背面,奴才不死心,便是一路跟着,直至她从晴芳榭出来,返回时,奴才才借着微弱的月光,在暗处看清她模样。” 箬筠屏气敛足看向了小金子,静待其下文,又回头与云奚对视片刻,彼此心照不宣。 小金子笃定的答道,“是管茶炉的宫女栀子。”,说完便又低声道:“不过,好像情绪不佳。今早便是病倒了。” 箬筠若有所思的言道:“先不要吱声,小金子,这几天你就给我紧盯着她就行,别的活计,我会安排周福安调整的。一旦有异常,立马向我禀报。” “喳!”小金子弓身立于箬筠身后。
还未走近延禧宫,便见延禧宫宫外热闹极了,几个内务府内监在挂楹联,还有一众人在延禧宫外候着,手捧各类稀罕物件儿和布匹。 老远见到箬筠,为首的一个红领太监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奴才内务府总管关仲邶,拜见嫣小主。” “皇上一早便命奴才们忙活,给贵人您张罗赏赐了,新晋宫嫔中贵人您可是头一份。”关仲邶兹迷着本来见不大的眼睛,巴巴的瞅着箬筠。 箬筠清声言道:“关公公辛苦了,云奚--”箬筠稍微瞥了下身后的云奚,“赏!” 云奚递给关仲邶一锭银子,“关公公,请收好!” “这是奴才份内之事,怎么能要嫣贵人的赏?”关仲邶忙用双手推脱着。 “关公公,收好便是,不必多礼,你精心办好便是。”箬筠言道。 “喳!”关仲邶那双眯缝小眼更兹迷的厉害了。 “延禧应喜,喜挂瑞拂御柳;丹栎映乐,乐开祥扦御花”箬筠心中默念着延禧宫两侧新挂的楹联,不知是何人所题,难道是皇上? 箬筠一行人行至蓼风轩殿内,刚刚站定,赏赐便一一唱起:“苏锦三匹,云锦两匹。” “白玉莲花镯一对,流烟云影簪一支,纶玥染颜琵琶一把,紫玉丝蝉金丝团扇一把,沁海珍珠一枚,雪珍玫珠仙露一盒,碧莹翡翠如意一柄......” 赏赐不绝于耳,依次入殿,规类放下。 等内务府的人都齐齐退下,清椀,汐柠等人便两眼发光的瞧着眼前的稀罕物件儿,嘴巴都合不住了,就剩往下流哈喇子了。 箬筠向来对这些个物什不感兴趣,只待踱步到几匹锦缎旁,却是被那娟秀精妙的刺绣吸引,细细端详着上面的花纹饰物。 三匹苏锦各不相同,其中有灯笼锦,八答晕锦,落花流水锦,每匹皆为色彩丰富,层次分明,以几种明暗层次相近的颜色作渲染,且晕渲相宜,繁而不乱,极具盛美。 而一旁的云锦却是绚烂华贵的织锦,彩丝中多加金,银线,挖花显花又使同一纬向的花纹颜色比之一般的锦多出许多,花纹色彩更加丰富,尤其以其中一匹妆花缎为尊。 “云奚,都登记入库吧。”箬筠淡淡的言道。 “是!”云奚退出殿内去取出入库记册。 此时箬筠端坐在美人椅上思虑万千,肌.肤.相.亲之后,让她产生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莫名情感,且是极其强烈的。 那么自己对皇上的感情,究竟是一种什么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