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未回:白衣扶渡达乡里
由于司州基本已经在曹cao的掌握之中,且刘协已经迁都许县,诸侯们的重点都已经从这里转移。司马懿的北行归乡之途十分的顺利,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战争的波及。 到达成皋城后,他离自己阔别已久的故乡温县只有一河之隔了。 然而一切却并非表面上那么的平静,司马懿敏锐的察觉到了在自己赶路的过程中后面始终有人在跟着自己。但是那个人的踪迹隐藏的十分好,加上没有对司马懿采取过任何的行动导致无法察觉出他的具体位置和样貌长相。 既然对方暂时没有意愿对自己出手,司马懿也就故意装作不知道,直到成皋城内。 几次生死危机早已让司马懿对这种压迫感不陌生了,持着郭嘉赠与的腰牌司马懿得以进入官员专属的馆邑吃饭。他不动声色的坐在榻上一边等候着饭菜的到来一边暗地观察那个人有没有跟过来。依司马懿的判断,在他之后进来的人当中只有两个人最为可疑: 其中一个是满脸络腮的壮汉,头戴斗笠的他脸部被压低的帽檐遮住了额头和眉毛,司马懿低了低头想要看清他的长相,结果被他所察觉。 络腮男子迅速将帽檐压低遮住了自己鼻梁以上的部分,满嘴油猩的他胃口极大,两大盘rou和三壶酒下肚仍不见其有停止进食的迹象。 第二个人是个穿着白色长衫,看上去身形修长消瘦的男子。 与壮汉特征相同的是他也头戴斗笠,不过他斗笠的一圈都垂下了白色的薄纱。 虽然能够朦朦胧胧看到脸部大致的轮廓,不过却也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隔着薄纱司马懿感觉那个人似乎也在注视着自己。 这个时候听着周边席位上的食客谈论着关于曹cao在宛城败给张绣,仓惶撤回许县的消息,大家都议论纷纷。 唯独司马懿和其他两个人一言不发,饭菜上来后司马懿安静的吃着。 白衣斗笠男子也显得十分的安静,两个人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唯独那个络腮壮汉吃饭时发出的声音极大,令人不禁食欲大减。 酒足饭饱后壮汉拿起了桌上的刀抹了抹嘴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只剩下白衣男子和自己两个人。司马懿站起身将行李包袱背了起来也离去了,但是那个白衣男子仍旧坐在那里。 出了驿馆后司马懿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不过出来之后他感觉跟踪自己的那人气息似乎不难么浓了。通过刚才他故意去驿馆吃饭的行为,司马懿判断出跟踪自己的人一定是朝廷官员中某个人,只是范围太大他无法分辨的出来。 到了成皋城边的黄河渡口处,司马懿看了看渡船上并没有刚才那两人的身影,且船上除了撑船的船夫外也无他人。 司马懿走到船埠边礼貌的问:“船家,请问这船到平皋吗?” 撑船的船夫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他点了点头。司马懿见状便上了船。 然而还未等船夫将船撑离船埠,那个持刀的壮汉便追了上来一个跨步也跳上了船。 “你也去平皋吗?”船夫问道。 壮汉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船夫便继续朝着黄河北岸撑船而去。 面对面这么坐着,司马懿感觉有些紧张,为了以防万一他将藏于袖袋中的无羽流星紧紧的握在手里,借着袖子的长度隐藏起来,随时准备防止对面不知何时会发生的突发状况。 船至河中央时气息变得有些不寻常,船夫不再将船桨深入水中,而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剑转过身想刺向司马懿,然而还未等到他转身时喉咙便被拉出了一条很长的刀口,鲜血瞬间喷涌入住,老者失足跌落河中。 此时的司马懿并没有对壮汉的出手相救感到兴奋,相反的接下来他居然将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想死的话,就跟我走。” “就算跟你走的话,也总得有人撑船吧?” 低头瞥了瞥这柄异常锋利的刀司马懿纹丝不动,随时准备找准时机将无羽流星对准他,但是壮汉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右手上的异动,转而将刀锋放在了司马懿的右手臂处: “你右手抓着的是什么?” “没什么。” 司马懿摇了摇头,可是壮汉却并不相信:“拿出来!” 情势危急之下,司马懿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衣靴不知何时早已湿透,而细看之下船体内已经漫进了很多的水,这个时候他知道了原来船早就被船夫凿了个小洞,等到船过河一半的时候水漫进船中将船拖沉。
司马懿笑了笑:“看样子你带不走我了...” 壮汉没有想到船会有洞,因而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司马懿瞅准了机会趁机翻身跳进河中,壮汉眼睁睁的看他沉进了水中再也没有浮上来。 此刻船因进水过多出现了很严重的摇晃,他也只好纵身跳进河中逃生,不久船便彻底的沉默于黄河之上。 在水里闭气很久的司马懿浮上了水面。他大声喘着气,不知道自己被河流顺到了什么地方。就在此时,一叶小舟从不远方漂了过来,司马懿急忙挥手向其求救。 船夫问船舱内的白衣男子:“先生,我们要救他吗?”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船夫将船驶到了司马懿的身边弯下腰将他拉上了船。 还未来得及道谢的他惊讶的看到了舱内的白衣男子,不知道下面应该说些什么。 “你是要去温县吧?很快就到了。” 白衣男子似乎对司马懿十分了解,这更加让司马懿对他加重了戒心。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请问您...” 还未等司马懿说完白衣男子就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并轻声打断了他: “不用担心,我并不是你的敌人,你也不用知道我到底是谁,这样对你和我都好。” 听着声音像是个年轻的男子,司马懿看他举手投足都十分的优雅,像是大家出身。 很快船就靠岸了,白衣男子对司马懿说:“上了岸后就是温县了,不要长时间在外逗留。” 说罢,他便挥手示意船夫撑船离去,等到彻底消失在司马懿的视野中时,他才摘下了自己头顶上的斗笠,真实的面容也显露出来了: 他正是荀彧的儿子:荀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