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论文
转动门把手的声音打断了王诩的思绪,他循声望去,看到校长正推门进来。 “王诩同学。”校长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用挺严肃的神情看着王诩道:“你在就好,我有件事要和你谈谈。” “你进女生寝室是不是也不敲门?”王诩直接回了这么一句。 “我连那栋楼都进不去……”校长就竟露出了一种惝然若失的表情,然后他立刻正色道:“那什么……你别扯开话题,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 “窗台上的大麻是保健室的古尘种的,跟我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我不是要说这个……不过既然你提起了……” 王诩再次打断他道:“我只是在他把大麻兜售给别人以后,跟在他后面卖了些饼干赚点外快而已!完全没有参与他的行为!不信你可以到楼上楼下问问,他们都叫我‘饼干佬’!” 校长头上的青筋暴起:“好吧!别再讨论这个了,你听我说!” 王诩闭上了嘴,耸耸肩,等待着校长的训示。 校长吁了口气:“我查了一下你第一学年的学分。”他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并且打印了一份。” 王诩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渗出来了。 “我想问一下,在我的学校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托克玛达’教授,并且在夜间开了一门叫做‘十五世纪欧洲宗教阴谋与专政’的课程。”校长看着手里那张纸念道:“这门课似乎正好补足了你由于长时间缺课而无法获得的学分,让你顺利升入了二年级……” 王诩硬着脖子道;“嗯……我每周三的晚上都会去见他一次,听他的课,这学分无疑是真实有效的。”他忽然表情一变:“喂……校长,为什么偏偏就查我的学分啊?” 校长的脸偏向了一边:“我只是随机choucha而已。” “大麻抽多了才会信你鬼话……”王诩嘀咕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校长这时忽然发现,王诩的手里拿着本古代竹卷,他不禁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王诩回道:“哦……这个,嗯……历史系论文的研究素材。” “关于什么的?” “鬼谷子。” “哦……”校长也没多想,他还是决定回到原来的话题:“王诩,我就把话挑明了跟你说吧,你伪造了一个教授、一门课,从而获得了学分,这我很清楚。我大可以把你赶出学校或者让你无法升入二年级作为惩罚,而且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又合法的。但是我暂时不会采取这种行动,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有天份的年轻人,一个可造之材,所以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王诩道:“多谢校长栽培……我一定会将黄埔精神发扬光……” “嗯?” “不是不是,应该是发扬翔翼的军魂……” “你这扯的什么呀?!” 王诩道:“总之,您以后要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就是上刀山下油锅……” “行行行行……”校长越听越觉得自己在和一个抗战时期的兵痞讲话,所以他干脆制止了王诩继续胡说八道:“王诩同学,听好了,作为翔翼的学生,你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限你在下周一,也就是两天后,交上一份论文来,就以‘十五世纪欧洲宗教阴谋与专政’为研究内容。只要东西出现在我办公桌上,并且让我满意,你就可以继续你的二年级大学生活了,否则嘛……” “绝对~~没有问题!”王诩斩钉截铁地接过了话头。 校长又是长吁一口气,转过身,往房间外面走去,关门前还不忘留下一句:“王诩同学,你好自为之吧。” ………… 于是,当天晚上,灵异侦探事务所。 埃尔伯特、齐冰、王诩,三个人,围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桌上一大堆积满灰尘的书,用一种便秘了三天的表情研究着一门王诩虚构出来的课程。 齐冰翻着那些纸质泛黄的破烂玩意儿,用一手托着腮帮子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选择去编造一门连上网都查不到多少资料的冷门课程。” 王诩冷笑一声:“哈!你真该看看我去学校的图书馆借这些书的时候,图书管理员小哥的表情,就像这样……”他半张开自己的嘴,目视前方,表现得像一个痴呆症患者,“他就用这张脸盯着我看了三十秒,然后突然想起来似地问了我一句‘请问您是哪个系的教授?我以前没见过您啊。’” 埃尔伯特在电脑前无奈地耸肩:“我放弃了,根本无法上国外的相关网站。” 王诩又是哈哈两声冷笑:“孩子,你连翻墙都不会吗?” 埃尔伯特暴躁地回道:“嘿!永远别在一个德国人面前提墙!我告诉你,我的血液里就流淌着翻墙高手的基因!但是这个!简直太扯了!我去过全世界那么多国家,这是我见过唯一的,一堵用来防御自己国家内部网民的防火墙!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指定你上那些他们规定的网站?我这到底是在哪儿?某个只播放同一部电影的亚州半岛?” 齐冰冷冷地接了一句:“说话小心一点儿,你想被某个比‘九科’还强大的部门弄得人间蒸发吗?” 埃尔伯特摊开双手:“你是说那个‘有关部门’?” 王诩用手掌遮面道:“‘有关’不是一个部门的名字……就像‘局部’并不是一个地名。”
埃尔伯特惊讶道:“什么?!‘局部’地区是不存在的?” 齐冰深深叹了口气:“一个捏造诡异学科的历史系学生,和一个中文半桶水的外国辍学份子,很好,校长两天后会在桌上看到一篇神作那是毋庸置疑的了……” …………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射进来,让这三个家伙的黑眼圈显得分外狰狞,他们就那样通宵扯淡,第二天早上还真的弄出了一篇长达五千字的论文。正当他们准备各自回住处洗洗睡的时候,屋子的门被打开了。 猫爷的手上拿着根屎黄瓜走了进来。 “哟,少年们,昨晚开夜车了啊?”他倒是显得精神奕奕。 王诩道:“是啊,‘我很忙’先生。”事实上他昨天打过电话给猫爷,想拉他下水,可惜对方给了他以上三个字。 猫爷随手拿起那篇论文:“让我看看各位的大作……嗯……这个……”他是个一目十行的人,这是天赋,但有时候,是场灾难。 埃尔伯特道:“你觉得怎么样?那位校长先生会让王诩合格吗?” 猫爷深吸一口气:“嗯……这篇东西……比裹脚布还长,令人费解,略带反同性恋倾向,同时,非常、非常明确地、意外地、无缘无故地批判了以色列。 还谈到了印度的人口密度和佛教流行之间根本不存在的某种联系……这提醒了我,唯一没有包含在这破玩意儿中的,是一个可以让你及格的论点!!” 齐冰的脸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也许他是昏迷了,也许没有,你可以把这理解为身体的一种罢工,你的大脑发出了一条指令,内容如下:失去意识是此刻的最佳选择。 猫爷放下了那篇论文,嚼着他的黄瓜道:“算了,这破论文还是由我抽空帮你写了吧。” 王诩眼神一变,用一种介于疑问句和反问句之间的语气问道:“你帮我写?” 猫爷冷笑道:“干嘛?难道你觉得我能力不足?我告诉你,如果实体化的话,我的渊博学识可以把你的脸咬掉。” 王诩回道:“我的意思是,你会那么好心帮我写?” 猫爷哈哈哈大笑三声,然后瞬间绷起脸来:“当然不会,我是有条件的。” 王诩没好气地道:“说~” 猫爷没有先说,他先做了,只见这家伙从腰间嗖地一声抽出一把柴刀来,往桌子上一拍,“就是关于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