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侠女本色
何婷不认识王语嫣，她成亲那天是盖着盖头的，过门后因为王语嫣深居简出，也没同她打过照面，她只听说内院还住着一个女人，被称为段夫人，以为是林家远房亲戚女眷，现在见王语嫣天姿国色，这黑衣人又一副猥琐的样子，以为是采花大盗。 “好个采花贼！”她一怒抽鞭闪电般抽向黑衣人。 黑衣人正拿着桌上一大堆手稿，一时慌张，本能地伸手挡鞭，鞭身触到手臂一扭一绞，五指箕张反向何婷面门抓来。快到面门时五指收拢，捏成“凤眼”改爪为拳打来。 就这一招何婷就认了出来：“是圣手门的武功！”圣手门精于医术，武道上最擅近战时的小巧变化，这一招正是圣手门拳法中的“针化石”。 这黑衣人本想隐藏身份，但人在危急关头会不由自主使出最熟练的本门武功化解危机，被何婷看破身份，黑衣人杀机陡起，他身手显然在何婷之下，闪电般几下抢攻逼得何婷手忙脚乱，这屋内狭小，鞭法也施展不开，何婷仓促拔剑，险险逼退对方身形。 但对方武功高出太多，何婷剑与他掌沿一碰，只觉一股内力激荡，居然震开剑锋，反掌向她小腹压来，这一掌打实了，不死也要半条命。 危急关头，忽然从王语嫣那边传来微弱的声音：“花阳，残照。” 何婷本已无计可施，随着声音一眼向对方两处xue道瞟去，短剑直指对方花阳xue，这完全是同归于尽打法，如果对方不回手自保会被短剑捅个对穿，黑衣人回手挡开，但飞快地何婷左手直攻其残照xue，正是对方回手使得右肋下方露出微小的空门，咚的一拳，黑衣人怪叫一声，这儿居然正是他的罩门所在，暴退数步，口中溢出血来。 罩门被攻，气血涣散，黑衣人不敢久留，飞快跳出窗外，何婷本想追，但见王语嫣躺在地上脸白如纸，又停下来把她扶到床上。 “多谢。”王语嫣声音微弱。 “你怎么样？” “后脑挨了这人一下。”王语嫣勉强侧身，何婷摸到她脑后一个大包，总算那黑衣人没下重手。 “这个使圣手门的武功，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你？”何婷问。 “是你相公结下的梁子，圣手门长老毕海行欺师灭祖被你相公撞破，后来我们侥幸逃生，想必这人是来杀人灭口的。但见到桌上武学典籍，又起了贪心……也是我大意，没留神外面有人。”王语嫣声音断断续续，转眼又要晕去。 “别说了，我先带你去看大夫。” 这时昊天门只剩三个仆佣，何婷找了两个人抬着王语嫣下山，自己执鞭护卫。 那个逃走的黑衣人一直逃到一片山坳中，一个白衣老人从天而长拦在他面前，正是毕海行。 “拜见师尊。”黑衣人说完先咳出一口血来。 毕海行问：“怎么样？” “徒儿已经查明，这少年乃昊天门掌门林铮，那女子应该是他家中女眷，但不知来历，只知道姓王名语嫣，林铮称其为段夫人。她虽然精通武学，但本身却是半点功夫也没有，徒儿一招就把她击倒了。” “原来是个只会说不会打的。”毕海行怒从胆边生，当初纯属是被林铮给唬住了。 “可这女子的确武学无所不知，徒儿见她桌上写有大量武功秘籍，徒儿闻所未闻，本待拿一些回来，却不想被金乌派何婷撞破好事。” “金乌派？” “是的，何忠阳之女，属下查到她同林铮数日前低调成亲，本来她不是徒儿的对手，可这王语嫣实在厉害，居然一眼看破徒儿罩门所在，指点何婷把徒儿打成重伤。最糟的是，徒儿的来历被她看破，知我是圣手门的人。” “废物！”毕海行勃然大怒：“再三要你隐藏身份，这是八尺门的地头，要是惊动五福联盟事情就麻烦了。” “师父息怒，徒儿见他们正在下山，现在灭口还来得及。” 毕海行当机立断：“召集人手，无论如何要把王语嫣抢到手，其他人……格杀匆论。” “是。”黑衣人掏出一个火筒掷向空中，炸出一团火花，这是圣手门召集高手的秘密信号。 此时，林铮与韦小宝已到镇上，远远看到天空中爆开一团火花，韦小宝道：“有人在山上放烟花吗？” “大概是吧。”林铮忽然眼皮一跳，“不知怎么，我心里老觉得要出事。” “怎么啦？” “说不清。”林铮看看天空正在降下的火花，对韦小宝道：“反正就是心里不安，这样吧，宝哥你先去赌场，我回去看看。” “不用吧，你是不是过敏了？” “反正看看也要不了多久。你在那等我就是了。”林铮回头向山上奔去。 “喂……”韦小宝看他急匆匆的背影：“搞什么鬼？” 此时何婷等人已到山路上，山路不长，只要顿饭功夫就可以到镇上，但这条路人迹罕至，何婷正在催促两个仆佣快点，忽听头顶生风，七、八个黑衣人前后左右钻出来团团围住众人。 为首一人道：“除了担架上的，其余人，杀！” “你们快走！”何婷挥鞭挡在后方，两个仆佣急忙抬着王语嫣逃命，黑衣人想抢人，何婷飞扑而至，鞭法本来就以群攻见长，挥舞开来逼退拦路的两人，自己独自断后。 黑衣人并不担心，这儿任何一人武功都不比何婷弱，道：“我挡着，你们抓人。” 但他低估了何婷的勇悍，不知是不是刚才王语嫣教她一招以攻为守触发了她的灵感，当敌人攻来时，她居然不避不让，反手一剑笔直向对方胸口刺去，纵然对方能打到她，自己也要穿胸而过。 何婷以这种拼命招数居然逼退数人数次，而王语嫣他们已逃出十多丈远。可对方终归人多势众，何婷在试图再次逼退追兵时，有人从侧面攻来打中她的肩膀，一下重重撞在山壁上。 “你们追！”为首的黑衣人喝道，其余人向王语嫣追去，他自己向何婷狞笑一声：“小美人，杀了你还真有点可惜，可谁叫你看破我的来历呢？”说完一剑向她刺来。 何婷就地一滚，挥鞭反击，黑衣人先前虽被他看破罩门，但如今有了防范，何况圣手门疗伤奇药多不胜数，他受的伤在药物作用下已无大碍，看准来路，随手抓住她的鞭梢。 “嘿嘿，现在有谁指点你？”黑衣人正在得意，何婷却冷笑一声：“老天帮我啊。”猛地娇叱一声，一掌劈在山壁上。 黑衣人正不明白，忽听哗啦巨响，头顶一块巨石压下来，原来何婷刚才看到山路石壁上有块千斤巨石，因为山体滑坡只是浅浅地搁在上方，支撑它的小石方已经摇摇欲坠。她急中生智，故意让对方抓住鞭梢，其实是引他站在下方。 黑衣人惨叫一声，被巨石砸得压在下方，好在他反应较快，侧闪躲开了头部，但大半个身体还是压在下面。 “大师兄。”其余黑衣人已经追上了王语嫣，连同两个仆佣都擒了下来，见此情景，连忙回来救援。 “站住！”何婷一剑架在他脖子上：“放人，不然我杀了他。” “你敢？”其余人要冲过来，但何婷一用力，黑衣人发出惨叫，颈部被划出血痕，他命在旦夕，大叫：“听她的，放人，快放人。” 其余人犹豫了一会，道：“一个换一个。” “谁同你讨价还价，把所有人都放了。”何婷再次用力，剑已刺入一寸。 “放了，全放了。”黑衣人很怕死，急忙喝令手下。 同伙无奈，只好让两个仆佣始着王语嫣过去，不料人到途中，忽然天空中传来怒吼：“这种废物也值得放人？”毕海行飞扑而至，一掌向何婷袭来，何婷飞身闪到石后，一掌不偏不倚打在黑衣人头顶，脑浆迸裂当场死亡。 “无能之辈，留你何用？”毕海行冷哼一声，向其他黑衣人叫道：“抓住她们。” 毕海行出手狠辣，对亲手调教的徒弟也毫无情义，黑衣人们吓坏了，飞快又向王语嫣等人扑去，两名仆佣吓得六神无主，扔下王语嫣就逃，毕海行屈指一弹，只听啪啪两声，两记指风如枪弹般打中他们，当场穿胸毙命。 “你好狠！”何婷大怒，她本是个野性子，见仗非但不害怕，不顾自己武功不如，挥鞭向毕海行抽来。但毕海行岂是她能对付的？一抓一带，一掌打得她飞起，滚到了草丛中。毕海行正待一掌打死她，忽然王语嫣叫道：“你若杀她，我便咬舌自尽！” 毕海行收掌，“好，看在段夫人份上。”他向手下喝道：“全部带走。” 抓走了王语嫣与何婷，毕海行犹不罢休，又回到昊天门，把最后一个仆佣也打死，拿走了所有王语嫣所书的武功秘籍，好在李有田这时也下山办事去了，不然也会遭他毒手。 “哈哈，这丫头果然是个武学奇才。”毕海行随手翻翻手稿就发觉上面武功奥妙无穷，卷成一个包袱要离开，刚到门边，忽听林铮声音传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