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一招掉刀
乌达海微微一笑,连声催马。 败下的四五千清骑兵,一窝蜂拥向两条通道,同守在这里的明军展开殊死搏斗。明军早有防备,清军刚跑进通道,埋伏在壕沟里的弓箭手突然发起进攻。刹那间,箭声呼啸,犹如平地下起一阵箭雨,将清军裹进箭雨之中。 清军顿时陷入险境,通道被占,一时难以冲出,后面明军又兜着屁股杀了上来,呐喊震天,看的清兵们心里发寒。 见前面的士兵退下来,多铎又急又气,大吼道:“给本王冲出去,谁敢再后退一步,本王决不轻饶。” 有多铎在后顶着,清兵不敢再后退,迎着乱箭,迎着拼命的明兵冲了上去。只是片刻工夫,壕沟边、通道旁,又堆满了明清士兵的尸体,场面惨烈。 “多铎,还不快快下马投降。”乌达海追上多铎,抡开双锤,一锤砸向多铎头顶,一锤砸向多铎后背,一旦挨上,多铎必将骨断筋折,死于非命。 多铎策马闪开,摆开大刀,直扫乌达海脖颈。乌达海双锤一合,打算夹住多铎的大刀。多铎手腕一翻,大刀劈向乌达海胸口。 乌达海一锤拨开刀尖,一锤砸向多铎右肩。两人你来我往,在乱军中打成一片。 云泽一边看,一边暗暗赞叹:厉害,都很厉害,这打斗场面,影视片根本拍不出来,太清晰、太震撼了。 云泽一直打量着多铎,此人个子中等,身材偏瘦,眉毛较长,微微向上立着,眼睛不大,但却十分有神。让云泽吃惊的是,别看多铎身材较弱,但手里的那把刀却又长又宽,显然分量轻不了。 七八个回合下来,乌达海顶不住了,逐渐落了下风。见乌达海看了自己一眼,尽管乌达海什么都没说,但云泽明白,乌达海是在等自己帮忙。 云泽暗自叫苦,明明知道不是多铎的对手,但碍于面子,只能咬咬牙,挥着大刀冲了上去。 云泽冲到多铎后面,挥刀就砍。多铎冷哼一声,蔑视的瞟了云泽一眼,大刀猛的向后上方一撩,正好碰在云泽的刀上。 “当”的一声响,云泽顿觉右胳膊一震,如同被人重重砸了一锤子,除了痛就是木。再看手里那把大刀,早已飞起七八米高,正翻着跟头向乱军里落,不知会砸在哪个倒霉鬼头上。短暂的愣神后,云泽拨马就跑,不敢有片刻停留。 多铎哈哈大笑,不知骂了句什么。 王烈迎上云泽,担心问:“公子,没伤着吧?” 云泽甩着右手,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结巴说:“没、没事。” 高康催马上前,着急说:“公子,清军败了,明兵不会又要来抓我们吧?” 王烈不满的瞪了高康一眼:“你怕个鸟啊,等公子安静会不行吗?”高康一脸尴尬,低下头,不再作声。 王烈说:“公子,你别急,等他们把清军消灭干净后,我就去给你找刀。” 云泽一震,这才想起刀还掉在前面,忙回头望向战场。 见乌达海跑近,云泽忙问:“多铎呢?” 乌达海喘着气,半晌才说:“跑了。” 云泽长松口气,见阵地前已无清兵,忙催马向掉刀的地方奔去。云泽找了半天,可就是没找到那把大刀,急的直想骂娘。 王烈和高康跟着找,可阵地都找完了,还是没找到那把刀。 云泽十分不解,那么大一把刀,掉在地上不可能看不见,可满地的兵器里,就是死活不见那把刀。 乌达海走上来,顺着这侧壕沟走了个来回,眼睛一直盯着壕沟里扔下的兵器,可还是一无所获。 云泽不甘心,亲自跳进壕沟寻了一番,但结果依旧令他失望。 见云泽情绪低落,王烈和高康本想安慰两句,可见云泽脸色越来越难看,两人也不敢再吭声,默默立在一旁。 乌达海来到云泽身边,安慰说:“尚先生,一把刀而已,不要太放在心上,等会儿我给你找把更好的刀。” 云泽默不作声,好像根本没听到乌达海的话一样。这一刻,云泽的心里很乱,一方面感到奇怪,一把刀说不见就不见,如同凭空蒸发了一样,这让他万分费解;其次,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梁梦姐弟已经或者即将遭受不测,这种预感让他心里抓狂,确又找不到应对的办法,胸口憋着一口气,半天出不来。 云泽望向小山的方向,恨不得立马长出翅膀,飞到小山后,飞进灌木丛,如天使降临般出现在梁梦面前。若能那样,梁梦一定会很高兴,一定会欣喜若狂的扑向自己,她等的太久了,恐怕早就等的心急如焚、坐卧不安,突然看到自己,她又怎能不激动、不狂喜呢。 云泽暗自叹了口气,无奈的情绪在心里蔓延,他当然长不出翅膀,所以不可能很快出现在梁梦面前,他只能向前面那样祈祷,希望姐弟俩一切平安,希望他们再多一点耐心,再给自己一点时间。 云泽暗暗下着决心,无论想什么办法,付出多少代价,天黑前必须闯出清营,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公子。”王烈扯了扯云泽的衣袖,低声说,“洪大帅来了。”
云泽一震,思绪立马回到现实。不知何时,洪承畴已经亲临左侧阵地,身边跟着邱明扬,身后还有十几员大将相护。 此刻,洪承畴站在一排杂乱的军帐前,正在听周铎和乌达海汇报战争经过,他一边听,一边点着头,目光在阵地前扫来扫去。 高康低声说:“公子,洪大帅还会抓我们吗?” 云泽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不会了。” 云泽注意到,洪承畴一直在悄悄打量这边,如果他要抓人,应该早就下令了,三人周围全是明兵,根本无处可逃。 这时,乌达海在前面喊:“尚先生,大帅请你过来。” 云泽应着,对王烈和高康说:“你们在这里别动,如果我遇不侧,你们赶紧跑,不要管我。”两人闻言,刚刚放松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王烈说:“公子,你不是说大帅不会抓我们了吗,这怎么又有不测啊?” 高康跟着说:“公子,我们陪你过去吧,如果他们动手,我们就跟他们拚了。” 云泽说:“你们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安心留在这里,一定要看好我们的马。” 王烈说:“公子放心,有小子在,马儿不敢乱跑。” 云泽点点头,快步向前走去。尽管见洪承畴表情平静,不仅没有丝毫恶意,反而还有一丝歉疚之情,但云泽不敢放松戒备,右手插在盔甲下,一旦发现情况不妙,便可立马掏枪。 乌达海迎上几步,压低声音说:“先生放心,我已经给大帅说清,大帅已经解除误会了。” 云泽诚恳说:“多谢乌将军,尚某感激不尽。” 乌达海笑说:“先生别这么客气,我可是很佩服先生的。” 佩服我?云泽暗笑:自己狼狈一个上午了,真不知乌达海佩服自己什么,难道佩服自己没被洪承畴抓住? 云泽来到洪承畴面前,拱拱手,微笑说:“恭喜大帅,贺喜大帅!在大帅的英明指挥下,清军被打的丢盔卸甲,仓皇逃窜,恐怕他们不敢再来讨罪受了。” 洪承畴平静如常,到是他身后那些将领们,个个儿听得喜笑颜开,显然云泽的马屁拍歪了。 洪承畴看了清营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上前一步,握着云泽的手说:“尚先生,先前多有冒犯,请先生多多见谅,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哦!” 云泽说:“大帅有所不知,我记忆差得很,刚才发生的事,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众人闻言,都跟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