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章:出城之托
见到曹变蛟,张科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总兵大人,卑职真是想不明白,大帅为何要这么做!” 曹变蛟叹着气说:“形势复杂,多疑本无可厚非,但大帅的确有些过分。” 张科说:“可叹乌参将一片忠心啊!” 曹变蛟说:“其实乌达海应该感到幸运,毕竟城外的世界更有生机!” 张科一脸茫然,不解的摇了摇头。 曹变蛟说:“走,我们去见乔钦差。” 张科说:“总兵大人要给乌参将求情吗?” 曹变蛟说:“不,本将要帮帮尚先生。” 张科顿时睁大双眼,声音不受控制的大起来:“总兵大人万万不可,大帅恨死了尚jian细,一旦这事被大帅知道……” 曹变蛟正色说:“尚先生不是jian细,以后不准这么叫。” 张科点头,刚要再劝,却被曹变焦摆手制止。 两人来到乔陪安住地时,乔陪安还在帅府没回来,虽然曹变焦很急,但却不敢派人通报乔陪安,一旦被洪承畴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等了足有半个时辰,乔陪安才冷着脸回来。 看到曹变蛟,乔陪安很高兴,阴沉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许笑容,招呼说:“曹总兵称病不参加军事会议,却悄悄跑道本钦差这里来,要被大帅知道了,恐怕要治你的罪哦。” 曹变焦说:“有大人护着,末将不怕。”落座后,曹变蛟单刀直入,把张科的所见所闻重述一遍,然后说:“末将知道大人与尚先生关系很好,这才前来实情相告。” 乔陪安简直听傻了,盯着曹变蛟看了好半晌,半信半疑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曹变蛟说:“这么大的事,末将哪敢乱说。”曹变蛟叫进张科,又让张科把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张科的叙述,乔陪安气的暴跳如雷,一脚将身前的桌子踢翻,几个茶杯摔的粉身碎骨,茶水四处飞溅。 “洪承畴,你胆子太大了,竟敢如此欺骗本钦差,竟敢做出如此不耻的事来,本钦差真是错看了你……”乔陪安大骂着,由于过于激动,脸上的青筋直蹦。 曹变蛟赶忙起身相劝:“大人身体尚未恢复,千万不要动怒,保重身体要紧啊!” 乔陪安愤怒的拍着椅子,喘着气说:“你知道洪承畴怎么跟本钦差说的吗?他说乌达海降清了,带兵来下战书,他如何如何生气,如何如何大骂乌达海,本钦差真是傻啊,还一再劝他想开些,现在想来,本钦差就是猪脑子。” 曹变蛟连连叹息,不知该如何劝慰才好。 乔陪安又把椅子踢到一旁,取下墙上的佩剑说:“本钦差这就去找洪承畴,让他给本钦差一个交待。” 其余人大惊,尤其是曹变蛟和张科,险些瘫在地上,一旦事情闹大,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曹变蛟一把抱紧乔陪安,苦苦相劝:“大人冷静,此事万万不可说穿,否则城中必生大乱!” 张科赶忙跪倒,磕头说:“钦差大人去不得,一旦大帅追查下来,卑职和总兵大人必死无疑!” 李将军也上前相劝:“大人息怒,此事不可硬来,若把大帅逼急,恐怕……” “恐怕什么?”乔陪安瞪着眼说,“难道他还敢对我动手不成?” 李将军说:“大帅当然不敢对大人动手,但大人别忘了,梁深还在城里,如果……” 李将军话还没说完,就见梁深从里院走了出来。 梁深走进大厅,刚要给乔陪安行礼,乔陪安摆手说:“免了,坐下说话吧。” 梁深双手撑在桌边,看着乔陪安说:“大人,你们说的话小子都听到了,小子求大人不要去找洪大帅,还是想办法把小子送出城吧,不然尚公子会等着急的。” 乔陪安叹了口气,缓缓坐下,看向曹变蛟说:“曹总兵,有办法打开城门吗?” 曹变蛟皱着眉说:“开城门容易,只是事关重大,若被大帅知道,这可是死罪。” 乔陪安说:“你们想办法把这位小兄弟送出城,至于后果,由本钦差来负。”乔陪安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必须把梁深送出城,他没有保住梁梦的命,不能再让梁深有事,否则真是无颜见云泽。 如果身体容许,乔陪安会亲自送梁深出城,可他伤的太重,现在还不能骑马,更别说作战。可出城难免危险,万一需要动手,他现在根本无法应付,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曹变蛟等人身上。 曹变蛟满脸为难,转头问张科:“你有办法吗?” 张科想了想说:“如果要出城,只能赶在天黑前,这段时间由卑职守城门,要出城不难。” 乔陪安说:“现在已到申时中刻,我们抓紧时间筹划下吧。”见几人不说话,脸上全是为难和惧色,乔陪安起身说:“几位将军,本钦差从未求过人,但乔某今天求各位一次,帮帮我,帮帮这位小兄弟,帮帮尚先生吧,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感激你们的!” 在场的都是性情中人,哪受得了这般恳求,曹变蛟说:“大人放心,就算我等豁出命去,也要把梁兄弟送出城。”
张科上前一步说:“此事就交给卑职,卑职一定完成任务。” 乔陪安握着张科的手,刚要表达谢意,一个小兵跑进大厅,行礼说:“禀钦差大人,王总兵求见。”几人都是一愣,有人不解,更多人感到害怕。 “大、大人,怎么办啊?”曹变蛟难掩紧张,他称病不参与任何军事,现在却跑到钦差大人住地,这要被王廷相撞上,真不好解释。 乔陪安到很平静,指着后院说:“后面有个角门,你们快走,事情完成后,派人告诉我一声。”然后又握着梁深的手说:“如能顺利出城,替我向尚公子问好,转告尚公子,乔某对不起他,若有见面之时,乔某定当面赔罪!” 梁深点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乔陪安摆摆手,示意几人快走,然后对李将军说:“你去把王总兵迎进来。” 出了大厅,几人快步向后院跑,如今逃命要紧,梁深也顾不上有伤在身,只能咬牙挺着。 路过一个小跨院,梁深说:“两位将军稍等,小子去把家姐带上。” 曹变蛟说:“送你一人出城都难,哪还能带口棺材,快走吧!” 梁深坚决说:“小子不能把家姐丢下,就算小子注定一死,也要把家姐送出城。” 曹变蛟急的直跺脚,要不是顾及钦差大人的面子,早就动手了。 张科推了梁深一把,催说:“动作快点,我们在角门等你。”说罢,拉起曹变蛟继续向后跑。 梁深跑进跨院,看到停在破屋里的棺材,一时束手无策,急的热汗直淌。为了平复心理的愧疚,更为了给云泽一个交待,乔陪安买了上等棺木成殓梁梦,打算等离开嵩山城时,亲自送到城外安葬。 梁深好一番斗争,最后拿定主意,眼下形势所迫,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将梁梦的遗体背出城。 梁深忍着难过,迅速将梁梦的遗体装入大袋,袋外裹了两床大棉被,然后将大袋绑在背上,抓起一根木棍作拐杖,吃力的向角门跑。 见梁深大汗淋漓的跑出来,曹变蛟叹了口气,伤感的摇了摇头。 曹变蛟对张科说:“我和小兄弟在这里等你,你赶紧去安排下,顺便牵两匹马来。” 张科说:“总兵大人,这里的事就交给卑职,总兵大人先回住地,以免生出别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