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惊魂一刻
“钦差大人到！”听到喊声，洪承畴身体一震，这才从沉思中缓过来。见过钦差大人，洪承畴把参将以上的将领叫到一起，严肃说：“各位将军，考验大家能力和忠诚的时候到了，战火一开，这就是生死之战，我们没有退路，如果想活着，等来援军，那就只能拼死一战，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嵩山城。” “死守嵩山城，与清贼死战到底。”王廷相带头高呼，其余人跟着呐喊，虽然人数不多，但声音足够响亮。 洪承畴微微点头，迅速下达军令。 得令后，将领们跑步而去，各司其职，准备迎接清军的攻击。乔陪安犹豫了会，试探说：“洪大帅，正面和左侧的军力是不是太多，而右侧的兵力是不是又太少？” 洪承畴摆了摆手，带头向右侧城墙走去。 来到废营上方，洪承畴指着一片杂乱的费营说：“这下面壕沟纵横，丢弃的帐篷和废物满地都是，清军没法从这边进攻，所以他们才不惜绕路，打算正面佯攻，试图从左侧打开突破口，所以，只要我军打退左侧清军，清军也没法展开别的攻击。” 虽然知道洪承畴分析的在理，但乔陪安还是感到隐隐不安，老感觉这面太安静，而这种安静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见乔陪安不说话，洪承畴问道：“怎么，难道大人有别的想法？” 乔陪安是有不同想法，但考虑到洪承畴毕竟是大帅，经历的战事可比他这个侍卫多得多，他哪有资格说三道四，如果出言不慎，影响到整个战局，那可是大罪，承担不起。 乔陪安摇头说：“大帅分析的很对，但这边的兵力太少，看样子不足千人，为了谨慎起见，大帅还是增点兵好。” 洪承畴说：“大人放心，本帅已令全军投入作战，如果这边有风吹草动，兵将会迅速赶到。” 乔陪安连声说：“这就好，这就好。” 见士兵源源不断的向城墙上来，乔陪安吐出一口气，多少放松一点。 回到城门上方，邱明扬对乔陪安说：“大人身体尚未康复，还是回府休息吧。” 想到留在这里也没用，反而还会影响兵将的注意力，乔陪安点头说：“好吧，那本钦差就先回去了，如果战势吃紧，立马通知本钦差，就算本钦差趴着作战，也绝不畏惧清贼，誓死与清贼战斗到最后一刻。” 洪承畴说：“有大人这番话，我等必卖力杀敌，不让清贼靠近此城半步。” “轰隆”洪承畴的话音刚落，一颗炮弹就在城门前炸响，震的吊桥不停晃动，好像随时都会挣脱缆绳，轰然倒下一样。 “快护送大人回府……”洪承畴冲士兵大喊，然后拉起邱明扬，向一段阶梯狂奔。 邱明扬毕竟是个文官，虽然这两年大仗小仗也经历不少，但忽闻炮声隆隆，早已吓的乱了方寸，被洪承畴这么一拉，跑的是左右摇摆，喘气都费劲。 “轰隆”一颗炮弹掉在城墙上，要不是几人跑的快，恐怕已经成了rou饼。随着一声巨响，一股气浪卷起碎石，直扑洪承畴和秋明扬，险些将两人先翻。 洪承畴顺是向地上一倒，也顾不上邱明扬了，顺着接梯边沿向下滑。 邱明扬爹呀、妈呀的叫着，狼狈的滚下几阶阶梯，忽然感觉眼前一红，这才意识到头磕破了，赶忙爬起身，哈着腰，连蹦带跳的向接梯下跑。 下了城墙，乔陪安没忙着回府，而是来到一个破院前，停在院前的门楼下，仰头向城墙上张望。 李将军上前说：“大人，赶紧回府吧，这里太危险了。” 乔陪安摇摇头，什么也没说，脸上写满焦虑与担心。直到见明兵稳住阵脚，摆好防守阵型，乔陪安才放下心，招呼士兵回府。 洪承畴跑进城门旁的一间小屋，这是轮到执勤时，将军们休息的地方，如今成了临时指挥所。 屋子不算大，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一个炕，剩下的都是老旧的桌椅。 洪承畴跑进屋，屋里一个人也没有，看来将军们都已上城墙指挥作战，桌上放着一杯茶，杯里冒着热气，显然这杯茶刚泡不久。 洪承畴端起茶杯，吹开飘浮的茶叶，连着抿了好几口茶。放下茶杯，洪承畴一屁股软在竹椅里，这才发觉心还跳的厉害，回想刚才的惊魂一刻，不觉又出了一头冷汗，自语道：“好在神灵保佑，不然难逃一死，我要被炸死了，估计嵩山城也就完了。” 咬了咬牙，又发着狠说：“皇太极，既然你想打这一仗，我就陪你打，看看是你攻的厉害，还是我防的坚固，你向我开炮，我也会还你两炮的。” 这时，两个士兵抬着邱明扬跑进屋来。 邱明扬双手捂着头，一个劲哼哼，看来伤的不轻。 洪承畴对士兵说：“快，叫军医。” 士兵应着，风一样跑走。 “轰隆”“轰隆”“轰隆”几颗炮弹连着在左侧和正面城墙上炸响，接着就传来中弹士兵的惨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邱明扬颤声说：“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清贼打这么多炮，看来他们是要全面进攻啊！” 洪承畴说：“不，这炮火都是虚张声势，我仔细看过，准备作战的清兵也就一万多，这点人想攻城，纯属天方夜谭，打这么多炮，无非是想吓吓我们，让我们自己乱起来而已。” 话音刚落，只见王廷相风一样跑进屋，进门就喊：“大帅，清贼的炮火太猛，我军伤亡惨重，还是先让士兵退下城墙，等清贼打完炮再上去吧？”王廷相一边说，一边抹着额头上的血，看来他也受了伤。 洪承畴略微沉吟，点头说：“留一部分人观察清贼动向，其余人先撤下来，需要作战时再上去。” 王廷相连连哈腰，如同得到巨大恩赐一般。 “轰隆”一颗炮弹不偏不以，正好击中一扇城门，随着炮弹炸开，厚实的城门出现一道裂缝，看的明兵们心惊胆战，心里直叫娘。 洪承畴叫来夏承德，不满说：“我们的大炮是用来作摆设的吗，清贼炮火不断，你们不知道还击吗，放炮，放炮啊！” 夏承德恍然大悟，力声说：“末将这就把炮营拉上去，要不了多久，清贼也会尝到炮火的厉害。” 洪承畴说：“把所有大炮都架起来，哪怕把炮弹打光，也要把清贼的气焰打下去。” “尊令！”夏承德得令而去。 云泽着急的、不停的踱着步，时而听听前方的动静，时而偷看明兵的反应，心里不停盘算，一旦杀进嵩山城，该如何避开明兵纠缠，如何尽快找到洪承畴和王廷相，如何杀掉他们。 听炮火越来越密集，云泽知道，离突城队进攻的时候不远了。按定好的作战计划，当明兵被吸引到正面和左侧城墙时，炮兵会向废营这边放两炮，听到炮声，突城队立马展开攻城。 云泽已经下达待战令，可说万事俱备，只等炮响。或许是第一次带军作战，也或许是报仇心切，云泽的心充满紧张，又有些莫名的激动，真想立马下达攻城命令，然后带头冲向护城河，冲到城脚下，立起云梯，带头向城墙上冲杀。 周铎一直盯着城墙上，见明兵开始向城里撤，周铎对乌达海说：“机会来了，进攻吧？” 乌达海点点头，将双锤举过头顶，回头喊道：“兄弟们，为了尚军长，为了独立军，不怕死的就跟我来。”喊完，双锤一碰，带头向护城河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