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百鬼夜行
最惨的是，这间店开在最没人气的南城，而且还是开在一条小胡同的最里面，胡同的另一端就是城墙。 看着已经掉漆的廉价招牌，白苍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门海脸色一红，轻咳道：“你知道，玄阴王城寸士寸金，想找个好的店铺是要花大价钱的，我以前三十年都在学习种鬼术，全靠家里的一些遗产支撑，实在租不起好的店铺。” “那你说的做不完的生意？”白苍东还抱着一线希望。 “因为买不起上等材料，所以只能培养一些低品阶的鬼种，上等品阶的鬼种只好送到其它种鬼屋代为培养。”西门海扭扭捏捏的说道。 “那你开始多久，赚了多少晶币？” “开店两个月零七天，到目前为止一共亏了一百三十个晶币。” “亏了一百三十个晶币，不是赚了一百三十个晶币？”白苍东以为自己听错了。 “呃，是亏，不是赚。一共有七个人寄种了三十八枚鬼种，因为其中三十六枚鬼种转给灵鬼居培养，灵鬼居的价格又比我的要价高，所以……” “你的意思是说，你开店两个多月，你自己亲自培养的鬼种只有两枚？” “是这样的。” “哥，你真是人才啊。”白苍东以手捂着额头，感觉自己真的要晕了。 还好白苍东只是打算来学种鬼术的，店铺大小生意如此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不过白苍东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一定要把鬼种转给灵鬼居培养，若是转给你一些小的种鬼屋，应该还可以赚到一些晶币吧？” “客人把鬼种交给我，就是对我的信任，我又怎么能做那种见利忘义之事。小的种鬼屋不止种鬼师的种鬼术低劣，所用的材料也都不是上品，甚至于以次充好，把鬼种交给他们绝对不行。” 白苍东对这位鬼王店掌柜已经彻底绝望了，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生意人。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的店铺是这种状况，你还找我来干什么？” 西门海老脸一红：“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支撑的时间长一些。” 白苍东终于明白，这货是支撑不下去了，这是在找人跳坑呢。 最终白苍东还是答应留了下来，最主要的原因是白苍东看到柜台里面整齐的摆放着放多种鬼术的书籍，而且西门海本人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种鬼师。 鬼王居或者说是西门海的状况，比白苍东想象中的还要差一点。 为了学习种鬼术和开店，西门海已经用尽了家财，现在他所有的财产就是这间小店铺和那些书籍，而且店铺还是租来的，还欠了一个月的租金。 白苍东与西门海做了约定，会帮他还上租金，购买培养鬼种所需的上等材料，使鬼王居可以支撑下去。同时西门海必须无条件尽心解答白苍东在种鬼术上的一切问题，所有种鬼术的书籍，白苍东也可以随便借阅。 最后，在西门海的坚持下，鬼王居的收入两个人五五分成，原本白苍东根本不想要的，也不认为鬼王居能够赚到晶币，不赔光老本就不错了。 “海哥，你这里的书籍怎么多数都是与夜鬼有关，日鬼的部分这么少，有关灵鬼的书籍更是一本也没有看到。”白苍东一本本浏览了西门海藏书的书名，发现绝大多数都是在讲解夜鬼，夜鬼在他心里几乎没什么价值，没必要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去研究。 “苍东，你有所不知，夜鬼是种类最多的鬼物，能力体系之复杂远在日鬼之上。绝大多数普通人使用的也都是夜鬼，单以力量和能力而言，很多夜鬼都不会逊色于日鬼，甚至犹有过之。夜鬼之所以被排在日鬼之下，最大的原因还是它无法在白日下生存，才使得其价值大跌，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在白天的时候不会用到鬼物。再加上夜鬼数量远多于日鬼，才使得夜鬼如此廉价。” 白苍东心中一动：“哪一种夜鬼的能力最强？” “夜鬼的能力千差万别各有妙用，实在不好说哪一种夜鬼最强，不过冥教中曾经有一位大能绘制了一幅百鬼夜行图，将能力最突出的一百种夜鬼列于其中，那些应该算是强大的夜鬼吧。” 白苍东闻言心中一喜：“百鬼夜行图上都有哪些鬼物，它们的能力又是什么？” “我收藏的书籍中就有百鬼夜行图，不过上面只有它们形态和名字，其能力并未提及，我学习种鬼术三十载，也只认得其中十七种，真正见过的不足六种。”西门海一边说，一边熟练的从成堆的书籍中抽出一本交给白苍东，看起来对每本书都了如指掌的样子。 白苍东翻开打量，里面画的都是鬼物形态和名字，其它只字未提，整本书一共一百页，每页画有一鬼。 “海哥明晚可有时间，店铺关门之后能不能给我讲讲夜鬼。”白苍东打算修炼《不死经》，还没决定以哪种夜鬼为基修炼第一座黄泉宫，西门海既然是这方面的行家，那就简单的多了。 “明天晚上恐怕不行。”西门海赧颜道：“明晚是月潮来临之夜，按照往年惯例，应该会有大片的月潮出现在我们玄阴王城附近，我想去碰碰运气。” “又是十五了，时间过的还真快，这样也好，明晚我与你一起去碰碰运气。”白苍东以前不愁吃穿，自然没兴趣在月潮中收集鬼种，现在他虽然不缺那点小钱，不过去见识见识也好。 鬼王居一整天都没有客人，早早关门之后，白苍东回到了自己家里，检查了一下正在培养中的鬼种，添加一些必要的材料后，开始翻阅从鬼王居里带回来的种鬼术书籍。 种鬼术的复杂程度远在白苍东的想象之上，他以那种简单手法种出的日鬼，简直就是劣等中的劣等，先天严重不足，只怕很难蜕变五次以上，根本不堪大用。 只是大概浏览了一下种鬼术的概要，白苍东就知道，没个七八年时间很难真正学会种鬼术，只是分辨鬼种这个最基础的能力，就要花上两三年时间学习，这还只能算是入门，真正做到精通，穷一生之力也未必能够做到。 好在白苍东拥有鬼眼，比别人拥有太多的优势，应该用不了那么长时间，而且他并未打算真正的成为种鬼师，只需要略为了解，能够弄到最适合自己的夜鬼修炼《不死经》即可。 第二天一早，白苍东就到没有去过的鬼市中搜刮了一遍，弄到了一百多枚银色鬼种，现在他手上一共有近七百多枚可以种出日鬼的银色鬼种。玄阴王城所有大大小小的鬼市都被他搜罗了一遍，在他们没有新货源之前，暂时弄不到更多的银色鬼种了。 下午闲着无事，白苍东决定去鬼王居看。他和西门海有约定，并不需要经常留在店里面，只需要偶尔去看看就可以了。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鬼王居里面有争吵的声音，白苍东微微皱眉。 “阿海，三叔是看着你长大的，听三叔一句劝，关了这店，到三叔的店里去帮忙吧，有三叔在，吃穿用度都不用你费心。将来等我老去之后，店铺就交给你和阿山打理，总比你守着这破店强多了吧。” “三叔，我的店还可以支撑，上个月做了不少生意，会慢慢好起来的。”西门海说道。 “你说的不少生意就是那三十八枚鬼种吧，阿海啊，本来三叔不想打击你，可是你看你现在，实话告诉你吧，那几个人都是三叔介绍来的。”有点苍老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把鬼种转送到灵鬼居的事三叔也知道，你就不要硬撑了，跟我回去吧。” 沉默了许久，西门海才开口道：“三叔，从离开鬼源居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想过再回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是不会再回去的。” “你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倔，和你死去的老爹一个模样……”苍老的声音喋喋不休的数落西门海。 “不好意思，西门海不能跟你回去。”白苍东踏入鬼王居扬声说道，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真心诚意有问必答的种鬼师，怎么能这样被人抢走。 “你是什么人？”穿着华服的老人有些疑惑的打量白苍东。 “西门海的合伙人，鬼王居的另一个掌柜。”白苍东淡淡地说道：“我与西门海早有契约，只要我没有说关门，这家鬼王居就要一直开下去。” “是的三叔，我与苍东立了契约，鬼王居现在有一半是他的，我也不能全权做主。”见老人望向自己，西门海连忙说道。 “年轻人，我不知道阿海是怎么说服你的，可是鬼王居的真正情况恐怕你还不知道，这家店根本……” 没等老人说完，白苍东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老人家，鬼王居是什么情况，我这个掌柜比您更清楚，就不劳烦您cao心了，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要开工了，您老请自便。” “你……好好……不听老人言，自有你们吃亏的时候。”老人气呼呼的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