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杀
龙爪的四指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寒光，四根十几公分长的好像象牙一样的指甲扣在白月程的脑袋上，如麦芒一样的指尖抵在他的脖子上，就像一个牢笼将白月程的头颅禁锢在其中，只要收紧笼头，随时可以将他的脑袋摘下。 吴凡没有动手，而是看向出现在身边的模糊身影，从白月程手腕上通讯电脑里投射出来的立体影像逐渐清晰，一个须发皆白，面相威严的老者看向吴凡，虽然只是一道投影，老者凌厉的目光依然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灰雁和毒刺看到老者的影像出现后，好像鹌鹑一样将身子缩在房子后面，再也不敢探头偷看。 “爷爷，救命……”本来已经绝望虚脱的白月程看到出现的老者，仿佛被打了强心针一样，立刻挣扎着大声喊叫着。 老者没有看白月程，打量着十二岁的吴凡，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老夫白夜傲，若我孙犯了什么过错，你可以来白家找我，老夫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补偿！” “补偿，杀了人还能补偿什么？”吴凡按在白月程头顶的右手微微用力，扣在脑袋上的龙爪也收紧了两分，四根尖锐锋利的指甲如刀切豆腐一般，毫无阻碍的刺进白月程脖子上的皮肤，四条好像蚯蚓一样的血线顺着脖颈流下来。 “不，我没杀人，是她自己撞的……”白月程顾不上脖子上传来的疼痛，连忙辩解道。 老者皱皱眉头，眼中厉光一闪而逝。“人早晚都要死，你就算杀了他也无法让死人复生，不如让死去的人更有价值，小子，你开个价，老夫绝不还价。” “说得好，既然人早晚都要死，那就让他先死了吧！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吴凡似乎对老者再没有兴趣，将目光落回到白月程身上。 “小子，你可不要把我的好言相劝当成软弱可欺，今日你若敢杀他，诺亚市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不管是天涯海角，我白家都……”老者疾声厉色的话才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缓缓抬起右手的吴凡，一颗流淌着鲜血的人头被他提在手中。 白月程的脑袋被轻而易举的摘了下来，甚至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惨白的脸上还残留着希翼的神色，爷爷的出现让他到死也没想到吴凡敢杀他！ “你，你，好，你很好……”老者浑身颤抖着指了指吴凡，脸色突然一红，喷出一口鲜血，他也没想到吴凡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杀了自己的孙子，老者脸上的表情瞬息三变，不解、愤怒、狰狞。 “小子，你我还会有见面的那一天，到时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我要让你在我孙子的坟前哀嚎七七四十九天，我要让你……”老者的话再次没有说完，吴凡已经一脚跺在白月程的手腕上，通讯电脑连同他的手腕直接被踩成粉碎，立体投影在一阵扭曲中消失不见。 吴凡提着白月程的头走回到母亲的身前，轻轻放在地上。“妈，您再等一会儿，还差两颗人头！” 坐在不远处的雷亮勉强压制下胸口的伤势，听到吴凡的话忍不住打个冷颤，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看好我母亲！”吴凡站起身肩膀一晃，从原地消失。 正躲在房子后面的灰雁和毒刺只觉得光线一暗，吴凡好像鬼魅般出现在两人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走！”灰雁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压制住因杀气而产生的恐惧，托住毒刺的胳膊，身体一阵模糊，下一秒出现在五十米外，接着又是一阵模糊…… 吴凡身子一晃，几乎同时消失，沿着灰雁出现和消失的轨迹追了下去。 石口村外，坐在顶级商务车里正摆弄着通讯电脑的司机只觉得眼前一花，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的车门‘砰’的一声关闭。“开车，快开车！” 车辆被发动，司机的脚已经放在油门上，却没有踩下去，震惊的看着凭空出现在车前数十米处的吴凡。 “不要管他，开车，撞死他……”毒刺大声命令着。 司机一咬牙，狠狠踩下油门，发动机发出巨大轰鸣声，短短不到五十米的距离，车速已经提到一百迈，带着数米高的滚滚尘烟，呼啸着朝吴凡撞去。 “躲开啊，快躲开啊……”司机看着越来越近的吴凡，低声祈祷着，只是普通人的他可不想看到血淋淋的一幕。 吴凡没有动，静静的看着如百匹野马冲过来的汽车，随车而来的飓风已经将他身上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就在车头即将碰到他的身体，司机已经闭上眼睛的一刹那，两只手拍在了车前盖上。 “呜呜……”车还在向前冲，吴凡的身体也随着车体向后滑行着，他的双脚已经离开地面一尺，原本向后飘荡的衣服变成朝前摆动。 司机睁开眼睛，见到眼前一幕，下意识就想要踩刹车，却被毒刺厉声喝止。“不准停，停下来咱们都要死，加速，继续加速，我到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毒刺的话音才落，吴凡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里精光一闪，一条金龙浮现在他身后，如车轮大的两只龙爪按在车头上，车身猛然一震，高速旋转的后轮蓦然离开地面，两只前轮在地面上划出两道越来越深的车辙，整辆车在巨大的惯性冲击下，直直立了起来。 就在车身即将翻转过来时，吴凡双脚踩实地面，身后金龙长啸一声，化作龙爪的右手将车举过了头顶。 “蹬蹬蹬……”连退十多步的吴凡终于停下脚步，稳住整个车身，此时他如擎天玉柱一般，右手高举着汽车站在路中间，在他身前地上，留下十几个足有两尺深的脚印。 四个车轮还在旋转，两个前轮上的胎纹几乎被磨平，淡淡的青烟随着旋转袅袅飘起。 “扑通！”打开车门跳出来的司机摔跪在地上，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朝远处跑去。 灰雁和毒刺坐在车后座上，好像电闪雷鸣下的仓鼠，呆愣了足足数秒钟。 将一辆坐着三个人，速度每秒28米的汽车举起，这需要多大的力量？两人自问他们肯定办不到，别说他们，就是雷亮来了，也未必能做到，除非是武将境界的高手。 “噗！”吴凡脸色一白喷出一口鲜血，就算他再逆天，以一轮武者的实力去做四轮武将才能办成的事，还是有些勉强，此时他体内的经脉因为真气的超负荷爆发而破裂，尤其是新打通的第九条主脉，没有被滋养过的脉壁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纹，仿佛随时会碎开。 一呼一吸间，大量的真气重新涌入他的体内，拼命修复着受伤的经脉。 这一口血让吴凡憋在心头的那股怨念淡了许多，虽然没有全部散去，但至少恢复了少许的理智，也幸好如此，不然再来上一回这样不计后果的疯狂举动，后果将难以想像。 最先缓过来的灰雁再次托住毒刺的胳膊，车门被踹开，两道模糊的身影落地后没有丝毫停顿朝前闪去。 “他的气息好像没那么可怕了！”脉轮武者敏锐的五感让毒刺感应到吴凡身上气息的变化，那股一直锁定在他身上的杀气似乎弱了许多，恐惧感也不再那么强烈。 灰雁没有说话，托着毒刺继续闷头向前跑着。 “停下！”毒刺手臂一甩脱离灰雁的手掌，反手从身后取下小弓。“白月程已经死了，顶级武功咱们又没拿到，如果这样回去，咱们也会被赶出白家，别想再学到顶级武功，我可不想一辈子只停留在二轮武者的境界，等到五六十岁才勉强晋升到三轮，那还有什么用！” 灰雁已经冲出十几米才停下脚步，听完毒刺的话有些迟疑起来。 毒刺见状连忙继续鼓动道：“那小子不过是个一轮武者，能爆发出强大的实力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的死，现在他那股怨气已经衰竭，潜力也用得差不多了，再也不可能爆发，而且我就不信他刚才没有受伤，说不定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没有追上来就是最好的证明，咱们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灰雁眼光一阵闪烁，抬头朝路上望了望，吴凡确实没有追来，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吧，不过就一击，如果你一击没有成功，咱们立刻离开这里。” 毒刺舔舔嘴唇阴恻恻的一笑。“放心吧，一击足矣！” 说完他连连抖动手中的小弓，直到变成三米长的巨弓才停下来，又从身后箭筒里取出一只箭，搭在弓弦上。 灰雁托起毒刺，刻意放慢速度沿着路往回走，半分钟后，两人看到依然站在路中间的吴凡，此时他还举着汽车，好像雕像一动不动。 毒刺得意的朝灰雁挤挤眼睛，明白他意思的灰雁点了点头，弓弦被拉开，从毒刺身上喷涌而出的真气快速聚向弓与弦之间，变作一缕缕气流缠绕在一米五长的金属箭上。 随着气流盘旋着流向箭头，一粒白色光点一边滚动一边缓缓变大，当光点已经变成乒乓球大小时，毒刺眼中瞳孔骤然一缩，松开了绷紧弓弦，长箭顶着一颗亮似小太阳的光球，发出尖锐的空气摩擦声，破空而行，地面上的浮土好像被劈开的水面，纷纷朝两边荡去。 ‘后弈灭日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