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演戏

    “我妈怎么样了？”冯瑜不敢坐着，也不敢靠近周昊，远远地站在一边怯生生问道。

    “在里面抢救。”周昊站了起来，根本没看冯瑜一眼，朝外面走去。

    “我去抽根烟。”经过冯瑜的时候，周昊闻到了一股异样的气味，顿时脸色狰狞，差点暴走，但他忍住了，像是个江河日下的老人，拖着沉重的步伐，默默地离开。

    医院厕所内，周昊站在窗前，抽着烟，喉咙感觉火辣辣的一阵疼痛，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一切都无所谓了，心都似乎死了般。

    他想了很多事，全都是和冯瑜在一起的日子，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结婚，一切都那么美好，可现在一切都那么无情。

    谁的错呢？周昊无心追究，他想起了一句话：路还很漫长，生活还要继续。

    回到抢救室外，冯瑜坐在长椅上默默无声地哭泣，她抬起头，梨花带雨，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周昊看到她的样子，竟然有些心疼，抽搐得疼。

    夫妻两像是无话可话的陌生人，分别坐在了长椅的两端，冯瑜依旧在抽噎，周昊抱着胳膊抬头看着天花板，感觉浑身有些冷。

    如同一个世纪的煎熬，一个小时之后，抢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们走了出来，两人立刻迎了上去。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冯瑜哭着道。

    “你们跟我到办公室里说？”医生带着两人前往了一间办公室。

    办公桌前，有张写着王立宇的名牌，冯瑜坐在椅子上，紧张得握着小手，周昊则抱臂站着一旁，面无表情。

    王立宇看了眼周昊，随即凝重对冯瑜道：“病人是你母亲吧，她是心脏病突发，虽然我们已经将她抢救过来了，但依旧不容乐观，她的心脏经过这一次犯病变得非常虚弱，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冯瑜眼光立刻红了，眼泪哗啦啦掉下来，泣不成声。

    “作为家属，我们应该怎么做。”周昊在一旁沉声问道。

    “病人将来会长期处于高危状态，必须经过调养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先让她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恢复得好的话，可以出院，但你们要记住，一定不能让病人激动，要让病人保持平和，任何波动大一点的喜怒哀乐都不行。”王立宇凝重道。

    周昊心中顿时一沉，看来和冯瑜离婚的时间要往后推移了。

    “明白。”周昊点头。

    “先去办好住院手续，待会等病人醒来，你们就可以去看看她了，切记，不要让她激动。”王立宇又提醒了一次。

    周昊又是点头，随即走出了办公室，冯瑜连忙擦干眼泪踱着小步走了出来。

    “我去办手续。”周昊说了一句，坐电梯下了楼。

    办好手续，周昊再次上楼，黄丽已经被送到了病房，尚未醒来，冯瑜守候在一旁，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静默无言。

    周昊依旧抱着胳膊，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黄丽的醒来。

    约莫二十分钟的时候，黄丽无意识地喊了一声“敏敏”，冯瑜立刻擦了擦脸，小声而急迫呼喊母亲。

    黄丽只睁开了一半眼睛，虚弱无力，她看着床边眼睛红肿的女儿，闪过一丝心疼。

    “周昊呢？”即便大病中，黄丽语气仍旧带着质问。

    周昊立刻走了上去，直接伸出了一手制止黄丽的开口，道：“妈，你先别说，也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先听我说。”

    “你说，我听着，离婚协议书是怎么回事？”黄丽虚弱说道。

    离婚协议书？冯瑜惊呆了，捂着小嘴，眼光颤抖看着周昊。

    周昊平静道：“我和冯瑜感情很好，从来没有离婚的事情，协议书是我帮一个朋友起草的，他的家庭出了问题，文化水平又低，所以拜托我帮他个忙，我也是为了方便表示，所以就用上了我和敏敏的名字。”

    这段台词在办手续的时候周昊就已经酝酿好了，平稳有力地说出，让黄丽紧张得心舒缓了下来。

    “是啊妈，这事情我也知道，您真的是误会了，激动过头了。”冯瑜的眼光很复杂，但是为了平缓母亲的的情绪，也只能帮衬道。

    黄丽轻轻点头，脸上露出了后悔的神色，道：“当时我看到那个东西都吓蒙了，想都没想就要找你们两个，刚出门就晕倒了。”

    “妈，是误会，您不要激动，也别伤心，好好养身体。”冯瑜眼泪又慢慢掉了下来。

    黄丽欣慰点头，看着周昊道：“周昊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一定要好好对敏敏。”

    “妈，您放心，我们两个会好好的，您先休息。”周昊劝说道。

    黄丽点了点头，又急忙说了一句：“我发病的事可别跟你爸说，一定要保密啊，等我出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