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楚楚可怜
“你以为我想当马匪吗?”林晓枫在地上坐下,仰视着崔怀,没有了平时的咄咄逼人,放低了姿态,用有那么点可怜的语气说:“我可是出生在江南水乡,若不是我爷爷为了寻找明炎圣火宫进了大漠再没有回去,我爹也不会到大漠来找他,也不会为了等这五十年一次的机会,而在大漠做了马匪,我也不会继承父业也做了马匪呀。” 她吸了一下鼻子:“我本该在豆蔻年华嫁给一个温文的男子,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可就因为我爷爷失踪了,我就只能在沙漠做个让人痛恨的马匪。” 崔怀从来没有遇到过女人在他面前哭,他有些不知所措:“明炎圣火宫早就被黄沙掩埋了。” 宋喜本想提醒崔怀,林晓枫不过是在装可怜,可听崔怀这么一说,觉得林晓枫有可能从崔怀口中套出一些东西来,又闭上嘴静静的看着。 林晓枫凄楚的说:“我别无所求,但求去收敛我爷爷的尸骨,带回家乡安葬,让他老人家能入土为安。” 她这个表情是那么的悲切,连宋喜都差点相信了。 “我告诉你们实话,你们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崔怀有些无可奈何的说:“我爹真的没去过明炎圣火宫,他不过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这里有可能是明炎圣火宫的剑庐,他在这里还发现了一些泥板,泥板上写了一些铸造武器的方法,他当时起了贪念,把那些泥板刻录下来以后就将泥板给毁了,若追根究底的算起来,我的而本事或许真的来自于明炎圣火宫,可我真的不知道明炎圣火宫在哪里。” 看崔怀说的这么真诚,林晓枫转头看了一眼蹇老头。 蹇老头缓缓的闭上眼睛:“我亲身的经历可和你说的不一样,你要不要听一听?” “你说的话我们才不会相信。”宋喜看崔怀想拒绝,他抢着开口:“不过你也可以说来听一听,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他捡起地上装着酒的牛皮囊递给崔怀,用酒堵住崔怀的嘴。 如果自己是崔怀的爹,做了背信弃义的事情,多半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告诉自己儿子,所以他想听听蹇老头的说法。 阿木依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对崔怀说:“师父,我们先听听看他怎么说,瞎编的话总有破绽的。” 崔怀打开牛皮囊喝了一口酒,看着蹇老头,目光像刀子一样。 “你们要是不信,就当是个故事好了。”蹇老头靠着水池,目光有些空洞,陷入回忆里面:“五十年前,我还只有十三岁……虽然过了五十年,可发生的一切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喝了一口酒继续说:“我爹的一个故友来了一封信,我爹带着我来了大漠,那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没想到居然就在这荒凉之地呆了五十年……我们在居庸关见到了一位姓林的叔叔,也就是林晓枫的爷爷,他是居庸关郝将军手下一位队正,当时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就是崔怀的爹崔山,他们三个商量什么宝藏的事,最后商定由我爹出钱买进沙漠寻宝的东西,拿到宝贝以后再由我爹转手卖掉,赚的钱我爹得四成,他们两人一人得三成。” 宋喜听到这里有些不相信了:“五十年了,这些细节你这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这五十年来,每一天入睡前,我都要把当时发生的事情,都再想一想,还怕自己记不住写了下来。”蹇老头难得耐心的解释:“他们找了一个姓方的向导,林队正还带了两个他手下的兵,一个叫小桂,一个叫小袁,都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是林队正的老乡。” 沙漠挖宝这种事,自然是找老乡帮忙了。 蹇老头这么一说,宋喜又有点相信了。 蹇老头看了崔怀一眼:“在进沙漠的路上,从他们的闲聊之中,我才知道,崔山是官府的一个文书,他从官府的记载中发现了明炎圣火宫的大概位置,传说这个地方是用黄金铺地的,只要能进去带点东西出来,大家都可以立刻家财万贯,运气好的话,会坐拥三代人都败不完的家产了。” 他摸摸身边的水池台子:“最后我们找到了这里。” 这里远离商路,附近最近的水源黑石镇骑马也要走一天,如果不熟悉沙漠,不会辨认方向的话,的确很难找到这里。
宋喜心中一动:“这里就是明炎圣火宫的入口?” 蹇老头这个时候又变得可恶起来:“不到最后那一刻,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宋喜看到林晓枫偷偷翻了一个白眼,他估计这最关键的事,比如如何进入明炎圣火宫,就连林晓枫都不知道。 蹇老头不肯说,宋喜也懒得问,既然蹇老头带着他们死活赖在剑庐不走,那入口肯定就在这里。 宋喜凑到崔怀身边:“崔大哥,你在这里这么多年,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暗道?” “没有。”崔怀刚回答完,又补上一句:“我就没找过。” 宋喜看向阿木依,阿木依指指火炉说:“火炉里倒是有一些藏火油的机关,那边接了牛皮囊再接一个木夹子,就可以一边打铁一边踩着鼓风……可暗道什么的,我还真没注意过。” “以前没注意,那就现在找找看。”宋喜觉得反正现在也是闲着没事做,不妨找找看,如果找到了暗道,那他们就不用完全受制于蹇老头了。 宋喜看看剑庐的四面墙,虽然还算完整,可好多地方已经风化的露出了里面的砖头,他从火炉边拿了一把小铁锤,挨着将所有的墙敲了一遍,除了一身土他什么暗道都没找到。 “墙面这么松散,墙体也不厚,藏不住暗道。”阿木依伸手拍拍宋喜身上的尘土,他吃了点东西,也恢复了一些气力,他站起来跺跺脚:“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考虑把暗道藏在地下,你看,墙面都被风化了得那么严重了,可地面还很完整,这不是本地的石头,是从远处运来的花岗石,特别的坚固,也特别耐得住风沙的侵蚀。” 说着他也拿起一个小铁锤,和宋喜分别从剑庐两边的地面向中间敲打过去,可还是一点发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