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四个红本,一个证明
黄昏已近,冷沫沫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和凌熠行出门见秦越。【】 这厢,两人在门口换好鞋子,凌熠行的电话响起,手机平放在掌中,他淡看一眼屏幕,刚要接听,被冷沫沫抢去,“是秦越,我接。” “……”她总是对秦越这样热情,男人一直不能适应。 “喂,你到哪了?”估计秦越一定是到南城了。 “呃——”电话另一面的秦越有些无奈,佯装抱歉的说:“宝贝,我临时有点急事,改天吧。” 冷沫沫俏丽的小脸一下就沉了,那样子特别特别的失望,“……好吧,那你先忙。” 挂了电话,她显然已经没了先前的兴致勃勃,脱了鞋子,静默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头小声说:“他说有事,不来了。” “……”凌熠行倒是另有想法。 看来秦越应该是因为回了两居室,也被徐若南的人盯上了。 几个小时前还吹牛自己是个传说!传说傻眼了吧。 凌熠行也脱了鞋子,笔挺的走到冷沫沫身边坐下,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安慰着说:“既然他都已经回来了,见面的机会有很多,他一定是有很急很急的事情脱不开身,才会爽约的。” 这些道理冷沫沫都明白,可是,都要出门了,又说不来,真的很让人失望,“他这人总是大大咧咧的,做事没有计划性。” 听她这样说,凌熠行知道已经没事了,他墨黑的眸子染笑,好整以暇的说:“那老婆我们去吃呗。” “算了吧,中午吃的好饱。”今晚她主要是想见见秦越。 凌熠行轻笑着,也不勉强,“好,那去超市买些吃的回来,晚点饿了吃。” “好。” 两人到超市买了点面包,牛奶和火腿肠,开车回来的时候,凌熠行似突然想起什么说:“沫沫,你要不要看时尚风潮节的录像?李沐刻录好的碟片应该放在车上。”是他忘记拿回家了。 “好呀,我几乎忘记了。”回到a城凌熠行一直没提起,冷沫沫渐渐也淡忘了。 凌熠行将车子开回别墅,打开后背箱,在一个整理箱里找了一下。 果然在里面,“我就记得李沐说,放在这里的。” 冷沫沫有点迫不及待,媚笑着拿过碟片,“太好了,现在就看。” 她快步走进屋里,连外衣都没换,打开影音机,坐在沙发上很期待的等着碟片播放…… 凌熠行换了家居服下来,坐在旁边陪冷沫沫看。 她明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屏幕,突然蹙着秀眉问:“哪个rose?”那舞步醉心晚礼系列明明是她设计给秦越的,为何摇身一变,成了什么rose的作品? 而且还炒的如此火爆,冷沫沫完全搞不清状况了。 凌熠行撇撇嘴,轻挑眉梢,“不知道,时尚风潮节后,我想让肖总监找到这个人,可是,没什么进展。” “你说找不到这个人?” 那作品她只给过秦越,现在作品换成了隐身设计师,那一刻,冷沫沫不得不怀疑是秦越在搞鬼。 “嗯,我也找业内的朋友打听过,”凌熠行有些遗憾的摇头,“她的作品轰炸了时尚风潮节,此后这个rose没有了任何讯息,大家都猜她躲到天上去了,同时,她在业内也有了一个称号。” “什么称号?”冷沫沫特别关注的问。 凌熠行墨黑的眸子看着冷沫沫,嘴角微微上扬,“时尚370。” “370?”冷沫沫扶额,真难为这些人想得出来。 男人垂下眼睑,思考了一会儿,舌尖舔了舔薄唇说:“其实呢……我觉得这个rose和秦越有很大关系。” 冷沫沫机械的转过头,魅瞳直直的看向他,其实她也这样觉得,可凌熠行是凭什么猜测的? “为什么?” 他的眸光闪过一丝精锐,“因为,他送你湛蓝。”湛蓝只展不售,何其珍贵,确在秦越手中轻易送人,只说明一个问题,这个rose与他关系匪浅。 “……”冷沫沫现在只想知道,秦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没吭气,凌熠行继续说:“其实,业内人士都在怀疑秦越,甚至有人说,那天的炒作都是他安排的,但是他本人一直拒绝谈论此事,守口如瓶……” 冷沫沫耳边全是凌熠行淡淡的声音,可是她却心不在焉,男人后来又说了什么,她几乎没怎么听。 她在反反复复的想,那些作品为何冠名给一个叫rose的人?rose是谁?秦越为什么一句都没和她提过? “沫沫,沫沫?你怎么了?想什么这样入神?”两人距离不到半米,凌熠行叫了她几声,冷沫沫都没反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恍然回神,敷衍着说:“没想什么,没想什么。”嘴上说没什么,心里却想着,见到秦越一定要问问清楚。 凌熠行想,沫沫总是这样,只要是秦越的事情,她都会很关注,很在意。 或许是因为秦越救过她,他们是知心朋友,真正的生死之交。 之后的两天,凌熠行一直陪着冷沫沫,两人在a城市郊南区呆了三天。 在这期间冷沫沫也问过凌熠行公司的状况,有事可以去忙,不用刻意陪她。 可是,凌熠行笑得胸有成竹,一派淡然的说:“老婆,放心吧,工作都已经安排好……如果什么事都由总裁来做,那我会提早进棺材的。” 这三天,莫严和李沐配合的非常好,其实李沐只是悠闲自在的呆在公寓等吃等喝,主要是莫严一个人出去演戏。 多数情况下,他都是很大声的佯装打电话,“哎呀,不行,不行,凌熠行昨晚喝的不醒人世,还在睡。” 过了一天,他买了便当从外面回来,还是佯装打电话,“凌熠行在家里开视频会议,我问问他晚上有没有空再给你们电话。” 莫严在想,这些盯梢的人真是白痴,大脑长在脚后跟上了,这样都不怀疑他。 到了第三天,他完全肆无忌惮,整个身子干脆靠在那辆黑车上打电话,“哎呀,凌熠行在家里研究什么工程方案,简直焦头烂额了,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莫严都不知道为什么说不行,自己都觉得他的话驴唇不对马嘴,漏洞百出,可是,徐若南偏偏找了全世界最最白痴的人来盯梢,那些傻子,愣是没怀疑。 其实,并不是那些人笨,是他们根本不懂工程、方案的事,也是因为疲惫,懒得多琢磨。 凌熠行驾车带着冷沫沫回到怡心园,做心理治疗。 这次的心理治疗同样是催眠式的。 冷沫沫缓缓闭上眼睛后,尤明问:“如果你再见到徐若南,要怎么做?” 她蹙眉,梦语淡淡的说:“我会让他滚远点。” “!”尤明听的有点哭笑不得,他没想到沫沫会那样说,“因为他总是让你想到以前不开心的事情对吗?” 冷沫沫依旧蹙眉,很直接的梦语:“他就是我最大的不开心。” 尤明笑着附和她的语气说:“可是,他依然存在,这是事实,或许他不会让你如愿滚的很远,相反他可能会一直不停的打扰你的生活。” 她的眉心突然舒展开来,尤明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一会儿听见沫沫说:“他能打扰,是因为我在意,我可以不在意他。” 那一刻,凌熠行感觉天好蓝,明明身处室内却顿觉神清气爽,心,仿佛被清风拂过。 尤明收了挂件,走出理疗室,冷沫沫康复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治疗无需再进行。 “恭喜你,可以带她走了。”尤明做出最后的诊断。 “好,非常感谢。”男人喜悦的神情掩饰不住。 凌熠行坐在理疗室外的长凳上等到冷沫沫醒来,他看着她走出来,然后,大步到女人面前,张开手臂抱住冷沫沫,深深吸了一口气,“沫沫,沫沫,你康复了。” 她动了动身子,抬头魅瞳凝视着凌熠行,撞进他激动的眸光中,被他的喜悦感动,“熠行,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他大手抚上女人柔滑的发丝,然后,轻轻摩挲她的脸颊,黑眸染笑,“担心是应该的,我很荣幸!” 冷沫沫抿着小嘴笑得幸福,学着他的语气说:“我也很荣幸,被担心着!”其实,还有被挂念着,被爱着,被宠着,女人没有说,在心里默默的独白。 冷沫沫将自己的衣物都整理好,装进行李箱。 凌熠行给莫严打了电话,报喜讯的同时,让他们可以解散。 两人在怡心园和尤明一起吃的午饭,也算是道别。 下午两点多回到a城公寓,莫严和李沐早已不见人影,只是那辆盯梢的黑色轿车依旧杵在原地。 看着凌熠行和冷沫沫从外面回来,盯梢的人有傻眼的节奏,他们搞不清状况了,凌熠行明明在楼上从没下来过啊? 不过,他们并不傻,给徐若南打电话汇报的时候,只说冷沫沫突然自己回来了,关于他们不知何故搞出的乌龙,只字未提。 已经等待了大半个月的徐若南,如同一只困兽,获得自由拼命的奔跑,他一刻不能等的开车飞驰到凌熠行家公寓楼下,那双幽深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单元门,他真想冲上楼,把冷沫沫拽出来抱进自己怀里。 可是,徐若南心里明白,冷沫沫不会跟他走,更不会在这个时候投入他的怀抱。 他强忍着庞大的占有欲,向后挥去一拳重重的砸在车厢上,心中不停的嘶吼,“芊芊,芊芊……” 翌日清晨 凌熠行笔挺的站在卧室的阳台上往下看,冷沫沫回来了,那辆黑色的点已经不见。 他心里盘算着,估计不久徐若南就会来的。 或许是因为楼层太高,凌熠行没有发现在另外一个位置停着一辆白色的宝马。 两人吃过早饭,凌熠行准备好一切,拉着冷沫沫往外走,“熠行,你慢点。” “娶老婆哪有慢的,慢了你跑了怎么办?”因为昨天下午回来,凌熠行看冷沫沫有点累,直接将车开回了家,饱睡一觉后,他急不可待的去民政局。 下了电梯,走出单元门,冷沫沫笑的开心,“我哪舍得跑啊?” 他儒雅一笑,指腹点了点女人的俏鼻,“舍不得就对了!” 看着如此恩爱的画面,徐若南满脸狰狞,眼冒狠光盯着冷沫沫上车,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猎物被抢了,无比的仇视,直到车子缓缓驶离,他不加思索的跟在后面……
到了民政局门口,两人带着幸福的笑容下车,凌熠行拉着冷沫沫柔软的小手,走向那扇门…… 徐若南无法忍耐他的芊芊马上要和另一个男人登记结婚,他的大脑被愤怒淹没,毫不犹豫的冲下车,跑向预要走进民政局大门的两人。 “站住,芊芊,不准去。”徐若南双臂伸开,整个人挡在凌熠行和冷沫沫面前。 凌熠行蹙眉,眸光中尽是骇人的锋芒,来得还真快。 他本能的将突然看到徐若南呆愣住的冷沫沫拽到身后,不逊的语气说:“徐若南,你闹够了吧。” 徐若南已经气红了眼,用力深呼吸,胸口剧烈的起伏,愤怒的指着冷沫沫,朝凌熠行大声嘶吼:“我闹?你他妈的娶的是我老婆。” 凌熠行瞳仁微缩,眯起的眸子更显凋冷,令人寒颤,“我们没时间看你发疯,让开。” “让开的人应该是你吧,凌、熠、行。”徐若南毫不示弱,脚像是钉在地上,寸步不移。 他恶狠狠的看着凌熠行,凌熠行的眸光一样锋芒,两个男人沉默对视,僵持不下。 躲在凌熠行身后的冷沫沫有点急了,她顾不得许多冲出来,朝着徐若南怨恨的问:“徐若南,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徐若南眼神染上伤感。 女人话一出口,心绪激动不已,像是压抑了许久的苦涩,烦躁的宣泄,“徐若南,我不喜欢你,我现在说,不、喜、欢、你,你能不能听得懂?” 她不停的摇头,“你真是纠缠得我很烦很烦,而且害了那么多人,你也该闹够了……离开吧,我永远不想见到你。” 徐若南倒吸一口气,那一刻,他的心疼的快要停止跳动,但是他不能后退,眼前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 他感觉浑身的气血倒流一般说不出话来,男人的眼睛眯起,想掩饰眸底的酸涩,他的手缓缓伸进外套怀兜…… 恍然,出乎意料掏出两个红本本,重重的摔在旁边石台上,注视着冷沫沫,理直气壮的问:“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你还要嫁给谁?” 那一刻,冷沫沫大脑一片空白,恍恍惚惚。 她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她已经和徐若南是合法夫妻? 眼睛看着石台上的两个红本本,她踉跄着身体后退两步,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刚刚还沉浸在与深爱的男人结婚的喜悦中,此刻就要面对她已是另一个男人妻子的事实。 冷沫沫觉得自己突然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跌得体无完肤支离破碎。 凌熠行立刻伸出手臂扶住冷沫沫,搂进胸膛中,软着声音哄慰着,“没事,没事,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他眸光冷骜辐射徐若南,抿了抿性感的薄唇,淡定的单手拿起红本本,打开佯装扫了一眼,旋即不屑一顾的丢到一边,“你和顾芊芊的结婚证,拿到这里炫耀有意思?” 徐若南一脸狰狞,凛冽的斜视泰然的凌熠行,他心里骤然烦躁不安,“别和我玩名字游戏,根本就是一个人,大家心知肚明。” 凌熠行突然笑了,笑的人浑身发毛,他早有防备,准备好了一切。 男人手慢慢伸进衣兜,墨黑的眸子闪过精光,掏出一张貌似白纸的东西,‘啪’拍在石台上,盖住红本本。 徐若南眼睛盯着凌熠行浅笑的脸,手拿起白纸缓缓来到眼前……他看到纸上显著的四个黑体字写着:死亡证明。 他看得眉心打结,两眼猩红,一点点把白纸撵成一团,发狂了一般撕得粉碎,“假的,全是假的。” 凌熠行根本不理会他的狂躁,将手伸进外套的另一个兜兜里,同样掏出两个红本本,拿在手中,朝徐若南挥来舞去,“看到了,我和冷沫沫的结婚证,我们才是合法夫妻。” 他凋冷的眸子睨了眼石台上的红本本,嘲笑着说:“你和亡妻的结婚证就不要拿出来招摇了吧。” 那一刻,徐若南已经五脏俱裂,全身僵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熠行不再多做周旋,他将已经呆傻在当场的冷沫沫打横抱起,穿过三三两两围观人,大步走向悍马车…… 将冷沫沫放在副驾驶位,他迅速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过了半晌,冷沫沫才缓缓回神,机械转头,看着目视前方开车的凌熠行,神情恍惚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熠行将车停在公寓楼下,转过身子,深邃的眸光看着冷沫沫,“老婆,我们回家慢慢说。” “……” 进了屋子,凌熠行从后面紧紧抱住魂不守舍的冷沫沫,柔着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件事,没告诉你,是因为担心增添你的负担。” “……那为何我们也有结婚证?” 男人轻轻转过她僵直的身子,大手禁锢着女人的腰,眸光深沉的说:“因为,我在害怕,害怕心爱的女人被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