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棺材里的死人
黄石镇远比苏然想象中的还要贫瘠，还要荒凉。 在小镇的入口，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乞丐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苏然。 苏然正在观察这个小镇的结构，老乞丐忽然跳到了苏然的面前：“大爷，你好。” “我不是你大爷，不过我很好。”苏然一边走向黄石镇唯一的街道一边对老乞丐说。 “大爷，您是来找人的吧？”老乞丐嘿嘿笑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人的？”苏然漫不经心的说道。 “因为黄石镇实在是太穷了，一般人绝不会想到要来这里。”老乞丐嘿嘿笑说，“来这里的人，不是来找人的，就是来避难的。” “避难？”苏然眉头一皱。 “是啊，像杀人犯，强.jian犯，政.治犯，还有一些走投无路的人都会选择到这里来避难。这里本就是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朝廷要抓犯人决不会抓到这里来，仇家要寻仇也很少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噢。”苏然不置可否的噢了一声。 “大爷，您要找的人是不是叫陆小凤？”老乞丐又问道。 苏然看上去很吃惊的样子：“这个你也能猜到，你是不是会算命？” “嘿嘿……”老乞丐又嘿嘿笑道，“因为最近一个月只有陆小凤一个人来过黄石镇。” “那你知不知道陆小凤现在在哪？”苏然问。 “当然知道。”老乞丐说，“就在街口的那家棺材铺里。” “陆小凤在棺材铺里干什么，难道他在那里卖棺材？” “不是，因为陆小凤已经死了，他现在就躺在棺材里。” 苏然才不相信陆小凤已经死了。 棺材铺很好找，苏然一走到街口就看到了大大的“大眼棺材铺”的字样。 一个穿着破旧的开襟小衫的大汉正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大大的睁着一双小眼睛在看太阳，看着看着他就看到了一张脸。 苏然看着这个大汉的一双小眼睛，问道：“你不会是叫大眼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王大眼的名字。”王大眼的一双小眼睛睁得更大了。 “你的名字就在你棺材铺的招牌上。” “噢，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王大眼的名字，我又不认识你。”王大眼似乎这才省悟过来，“客官，你是来买棺材的？” “我不买棺材，我找人。”苏然说道。 “我大眼棺材铺里除了我王大眼这个活人外，剩下的就只有死人了。” “你的棺材铺里难道还有很多死人？” “没有很多，不过正好有一个。” “这个死人，是不是叫陆小凤？”苏然急忙问道。 “是。” 苏然的心开始往下沉了，陆小凤不会真死了吧？ “我想要看一看这个死人。” “可以。” 王大眼居然很好说话，立刻就带苏然到棺材铺里去看那个死人。 大眼棺材铺里光线昏暗，阴风阵阵，看来的确不像是活人呆的地方。 棺材铺只有一间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屋子，屋子里横七竖八的摆着七八口棺材。 王大眼将苏然带到一口已上好了漆的棺材前停下：“陆小凤就躺在这口棺材里面。” “打开。”苏然只是淡淡说出两个字。 王大眼吃力地将棺盖打开。 然后。 苏然看到了一个死人。 一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 他面容安详，尸体还没有腐烂。 只是，这个已死去的男人并不是陆小凤。 “他是谁？”苏然指着棺材里的死人问道。 “陆小凤啊。” “他不是陆小凤。” “那他是谁？” “我怎么知道他是谁。”苏然说道，“他是死在你的棺材铺里的，你问我他是谁？” “他不是死在我的棺材铺里的。”王大眼说，“他是死在路边的，我看他可怜，才把他的尸体搬到了棺材铺里，现在就等着有人来认尸了，既然你找他，就请你赶快把他的尸体领走吧，不然就快要臭了。” “我要找的人是陆小凤，不是他。”苏然想了想，问道，“这个人大概是在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大概十天前吧。”王大眼说，“我搬他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伤口，他应该是被人杀死的。” 棺材里尸体的脖子处果然有一道极细的伤口，不仔细的人很难发现，这人一定是被人用利刃割断了咽喉要害，只是别人为什么要杀他？这个死人又是谁？ 十天前陆小凤应该还没有到黄石镇，所以苏然断定，棺材里的这个死人，是在陆小凤来到黄石镇之前就已经遇害的。 陆小凤到黄石镇的目的是为了找他的好朋友柳乘风，既然棺材里的尸体不是陆小凤，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柳乘风，很可能柳乘风死在了黄石镇，陆小凤失去了柳乘风的消息才会来找他。 “棺材里的这个死人是不是叫柳乘风？”苏然忽然问王大眼。 “他好像就是叫柳乘风。”王大眼马上回答。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他是陆小凤？”苏然看着王大眼的小眼睛。 “我知道他叫柳乘风，但我怎么知道他不叫陆小凤，你说你要找陆小凤，我就以为是他喽。”见苏然对他说的话不是很理解，王大眼又解释，“我们这里有很多亡命之徒，这些亡命之徒都至少有两个名字，特别是黄小虫的那些家客，他们有三四五六七个名字也不奇怪。比如你可以叫我大眼，也可以叫我王大眼，大眼和王大眼都是同一个人，陆小凤和柳乘风当然也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不同的名字，王大眼的理由好得无懈可击。 “柳乘风是在什么时候来到黄石镇的你还记不记得？”苏然只能继续问道。 “大概一个多月前。” “那在柳乘风之后，还有没有人到过黄石镇。”苏然觉得先问出陆小凤到底有没有赶到黄石镇才是关键。 “有啊，七天前就有一个长着四条眉毛的男人来过这里。” 一个长着四条眉毛的男人，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陆小凤。 “那这个长着四条眉毛的男人现在在哪？”苏然忙问。 “走了。”王大眼说。 “走了？”苏然看着王大眼的小眼睛，道，“为什么刚才有个老乞丐跟我说，最近一个月只有陆小凤一个人来过黄石镇，你们这里的人说出来的话怎么都不一样？” 王大眼眨动着他的小眼睛，说道：“你怎么能相信那个老乞丐说的话呢，柳乘风是死在路边的，很有可能就是被那个老乞丐杀死的，乞丐杀人越货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第一个发现柳乘风尸体的人就是那个老乞丐。如果你想要查陆小凤的下落，就到对面的杂货店去问一问老板娘，如果我的观察不错，老板娘应该和陆小凤睡过觉。” 苏然刚一走出棺材铺，就看到路边那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正在吃吃的笑着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