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年轻
翌日，周禹一大早起来，熬了rou粥，服侍爷爷吃了早饭，便出门到了张婶家。 今天他准备到镇上去一趟，所以要央求张婶帮忙照看老爷子一个上午。 张婶家离周禹家并不远，绕过屋左竹林，就是了。 到张婶家的时候，他们也正在吃早饭。张叔历来喜欢在屋檐下蹲着吃饭，这会儿正端着饭碗，大口喝粥。 “张叔。” 周禹老远就叫。 “哦，是小禹呀。”张叔站起身来，笑呵呵的。 “是我，”周禹近前，道：“吃早饭呢。” “嗯，”张叔一口喝干稀粥：“没吃吧？来来来，将就着喝碗稀饭。” “我吃过了。”周禹笑道：“我今天上午要去镇上一趟，找婶帮忙照看一下我爷爷，婶在家吗？” “在在在。”张叔道：“你只管忙你的去，等会儿我就叫你婶儿过去。” “谢谢张叔。”周禹感激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准备走。 张叔叫住他，道：“我听你张婶说，你不准备上大学了？” 周禹点了点头。 他这会儿，对不能上大学的事，已经完全放下了。得到了玉印圆球，他是元气满满，正要大干一场呢。 “可惜了。”张叔摇了摇头，叹息道：“你成绩这么好，每学期都是第一...唉...” “没啥。”周禹笑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不能上大学，我一样能过活。” 离开张叔家，周禹一路穿过村子，见到那些叔伯兄弟，就打个招呼。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放弃上大学的事了，一个二个都惋惜的很。 村长还拦着他，跟他说可以用村委的名义，帮他申请助学贷款，被周禹拒绝了。 他如今虽仍然对大学有着向往，但更多的，却是对自己将要做的事业的憧憬。即便手里真有钱，他也不会去上大学了，要照顾爷爷，又要做自己的事业，没那个时间了。 叔伯村民们都十分的惋惜，村长更是叹息连连。 但周禹已经走远了。 出了榕树坡，在路口等了一会儿，小巴车就过来了。拦车上去，半小时，就到了镇上。在车上，周禹看到有人指指点点，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论自己放弃学业的事，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这农村里，十里八乡的，稍微有个什么事儿，立刻就会传的沸沸扬扬。 也不定是张婶传出去的，其他村子也有周禹的同学，都知道周禹不会继续上学的事。传开了也是正常。 他并不在意这些，反正也不掉块rou，这几年来，他因为家里的特殊情况，本就特立独行，已经被人指点惯了。 到了镇上，周禹先去银行取了钱，然后直奔种子公司。 他这次来镇上，就是为了购买一些种子。 虽然在榕树坡无法发展大规模种植，但在得到玉印圆球的情况下，他决定在养殖黄鳝的同时，也兼顾一下种植。 当然，不是种那种廉价的蔬菜作物，而是一些贵重的植物。 比如药材。 玉印圆球能改造土壤，对植物的作用，才是最直接的。他想要尽快赚到大笔的钱，尽快把爷爷治好，就不能把希望都放在黄鳝养殖上面。 他考虑了一个晚上，才决定种植一些贵重作物，双管齐下，尽快赚到大钱。 到了种子公司，就一个老头在里面看报纸。 “我要买一些种子。” 周禹上前就说。 “买什么种子？”老头放下报纸，抬起头来，细细打量了周禹片刻：“还是个娃呢。”就站起来，道：“白菜还是青菜，或者萝卜？各种型号，要高产的，要生长快的，都有。” “我要药材种子，你们这里有没有？”周禹摇头道。 老头闻言一愣，这年头，到种子公司买药材种子的可不多了，于是道：“有倒是有，就是不多。” “人参种子有没有？”周禹又道。 “要种人参？那得要技术...”老头叨叨絮絮。 “多少钱一包。”周禹可没闲心在这里跟他啰嗦，直接道：“我买些回去试试。” “包？想得美。”老头翻了个白眼：“十块钱两百粒，童叟无欺。” “十块钱两百粒？”周禹眨了眨眼睛，他还不知道人参种子按粒来卖呢，想了想，十块钱两百粒，不算贵，于是道：“那就两百粒。” 老头子转身拿了一小袋种子，从窗口低了出来。 “这不就是一包吗？”周禹莫名其妙。 老头不理他：“其他的种子要不要？不要就别打扰我老头看报纸。” 卖东西也这么霸道！ 周禹抿了抿嘴唇：“那你们这里，还有那些比较贵重的药材种子？” “贵重的？七叶一枝花和天麻算得上贵重。”老头回答。 “七叶一枝花？”周禹抓了抓脑门，天麻他听说过，但七叶一枝花嘛，他就不知道了。 “又叫重楼，成品几百块一斤。”老头解释了一下。 “几百块一斤？”周禹眼睛一亮：“那天麻呢？” “也差不多，最贵的天麻上千块一斤，差一些的也是几百。” “好，重楼和天麻种子我都要，怎么卖？” 啰里吧嗦好一会儿，又买到重楼、天麻种子各两百粒，总共才花几十块钱。周禹早前以为这些种子十分贵重，还专门跑了一趟银行，没想到这么便宜。 喜滋滋的把种子放进包里，就准备离开种子公司。 那老头又叫道：“老头我给你提个醒，天麻要伴生蜜环菌才能生长，小伙子你注意着点。” 周禹一愣，好哇，早不说，晚不说，等买了你再说，这是坑我呀！ 立刻就来气了：“你怎么不早说！？” “呵呵...”老头笑呵呵的：“忘了。” 周禹发现自己无言以对，然后道：“那可不可以退货？” “不行。”老头嘿嘿一笑：“我们种子公司概不退货。” “那你们这里有没有那个什么蜜环菌种子卖？” “没有。” “算你狠！” 周禹狠狠的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他气呼呼的出了种子公司，心里很是不爽。没想到买点种子，都被人骗了。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被欺骗的滋味，总是不太好的。 “也怪我没有经验...早知道就先问清楚了再买，也不会闹得心里不爽快了...这个教训要记着，以后不能上同样的当！” 至于天麻种子...周禹掏出来看了看，想扔掉，又忍住了：“扔了可惜...管他的，先种下再说。我有玉印圆球，万一不要蜜环菌也能种活呢？” 想到这里，又将种子收了起来。 离开种子公司，周禹到菜市场逛了一圈，尤其是水产区。他养殖的黄鳝，总是要拿来卖的，但他没有门路，只能先到水产区看看，以后会来这里卖也说不定。 因此，他还专门打听了一些相关的信息。 从菜市场出来，周禹买了两斤牛rou，又到镇上最大的药房问了问天麻人参等药材的相关信息，心里有数了，这才坐车回家。 回到家，正是中午。张婶正在家里做饭，周禹连忙进厨房帮忙，把牛rou切一半下来炒了，另一半和萝卜一块炖。 午饭留张婶一起吃，周禹一边服侍着爷爷吃炖烂的牛rou，一边和张婶聊一些家常。 下午，待爷爷睡下之后，周禹便开始种植药材种子。 将三种药材的种子，都洒在了后山的松林中。 对于种植药材，周禹并不在行，不知道这些药材要怎么种植，种在怎样的环境下。只知道应该是山里。他没有其他的依仗，靠的就是玉印圆球。 洒下种子，周禹忽然发现自己考虑欠妥。 先不说这些种子能不能成活，能不能产出贵重的药材。单说这些药材要成长起来，需要的时间，恐怕就不短。 等到这些药材都成熟的时候，黄鳝恐怕都卖了好些茬了。 抓了抓头发，周禹愈发觉得自己太年轻。 “以后做任何事，都要考虑清楚，不知道的，还是要问问明白。不能像这样想什么就是什么，左一锄头右一耙，空中楼阁一样，分薄了精力，到头来什么都捞不到。” 打定主意，周禹便不再去管这些药材，任其自生自灭。 “我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把黄鳝养殖的事业做起来。”他自省道：“这是我一早就决定好的，是重中之重，不能马虎。” “现在渠里的黄鳝数量不多，虽然产崽了，但要等幼苗长大，又要不少的时间。” “这样等着它自己繁衍，速度太慢，要成规模就需要更长的时间。我需要主动一些。” 心里想着这些，周禹下了山，回到家，在猪圈里又扒拉出一簸箕蚯蚓，投入了水渠里。 肥堆里的蚯蚓似乎有了些变化。 泛白的蚯蚓数量多了一些，原本乳白色尚未褪去的蚯蚓，又逐渐恢复乳白原貌，想来玉印的功效，已经开始发挥。 喂养了黄鳝，周禹又回到了猪圈。 要扩大黄鳝的养殖规模，那么蚯蚓的饲养规模，也要相应的扩大。 虽然可能因为玉印的缘故，使得其笼罩的区域内，地里的蚯蚓会越来越多，但并不集中，不能每每需要的时候，就到处去挖，仍然要集中养殖才更方便。 考虑了片刻，周禹就决定将整个猪圈，都变成蚯蚓池！ 当即不再犹豫，先弄了砖石水泥沙子，准备将整个猪圈都砌起来，做成一个大池子模样。 这个工程，花了周禹三天的功夫。 三天之后，猪圈中不必要的一些墙面都被拆掉了，沿着外面，就砌了一圈水泥砖石的围墙。 整个猪圈，就变成了一个长六米，宽三米的大池子。又在外面砌了阶梯，在墙面上砌了可以打开封上的窗口，然后就准备把这个池子做成一个蚯蚓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