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Ps：各位饱受“气管严”之苦的男性同胞们，不要哀伤，更不要自悲自怜。因为，伟大的民族英雄与你们同在。现在掌声有请，民族英雄，与岳帅齐名于天下的军事家戚继光同志登场。 “原来小妤真的在这里啊。”一阵惊喜之声传来，打破了刘致远与俞大猷之间的僵硬气氛。 刘致远应声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乘一小船，正向这边而来，声音正是那妇人发出来的。来人都是一身戎服，看来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这个时候，别人都巴不得离这条船远点，免得被战火殃及，他们却眼巴巴地往这边赶，想来也是不怕死之辈。 这年头，不怕死的人太少了，刘致远最钦佩的也就是这一类人了，比如说杨愚人，比如说张经。至于严党胡宗宪之流，他是十分之鄙视的。 “王阿姨，您怎么来了？”张静妤也是惊喜异常，跑到船边去迎接来人。 “咦，我说老俞，你这是干什么，想学严党陷害忠良吗？”那妇人刚一上船，就见到俞大猷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很不满意地瞥了他一眼。 “这狂小子，目无君上，脑有反骨，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咳咳...”俞大猷说着说着，不禁气得咳嗽起来。 “那他反了没有啊？”那妇人没好气地瞥了俞大猷一眼，问道。 “今日尚未公然造反，他日必反！” “哦，还没反，你老就这样逼他了，要是换了是我，我早就反了。”那妇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夫人，请勿胡言乱语，祸从口出。”那妇人身后的男子拉了拉妇人的衣襟，小声地提醒着。 “呸！什么胡言乱语？什么祸从口出？这话就是当了皇帝的面，我也敢说。”那妇人白了那男子一眼，不再理会他，指着刘致远向张静妤问道：“这位就是小妤的夫君？” “嗯。”张静妤羞红了脸，小声地应了一声。 “小子，过来。”那妇人一指刘致远，叫道。 “在下刘致远，见过王夫人。”既然自己的老婆喊来人王阿姨，那就是亲近之人，刘致远当然不会失礼于人。 “这老俞口口声声说你小子想造反，可有此事？” “如果不给朝廷卖命也算是造反的话，我不得不反了。” “好，敢做敢当，不像某些人那样口是心非。”那妇人口中说着，双眼却是恶毒无比地盯着身边那男子。过了好一会，她又转身对张静妤说道：“小妤，你可要看好自己的夫君，千万别让他学坏。这世道，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哇咔咔，这一杆子打死一条船上的男人，刘致远很是尴尬地向那妇人身边的男子看去，只见他的脸色很是古怪，居然也没敢吱一声。 难道，这两位是夫妻？刘致远心下暗暗吃惊，想起刚才那男子称那妇人为夫人，由此看来，他们真就是夫妻。 哇，哥们你不容易啊！刘致远无比同情地看着对方一眼，心说：家有悍妇，要想求生存求发展，这是很难的。对此，本无敌小超人已经是深有体会了，自从娶了这位有背景、有后台、有能力、还有功夫的“四有”小蛮妻之后，私房钱全部充公了，酒不能喝了，睡懒觉的权力被剥夺了，动不动还要被罚睡书房了，真是苦也。 虽说本无敌小超人的小蛮妻没有学过“狮吼功”，不过，发起狠来，那就拳脚相向刀剑相加的，比起宋朝那位河东狮，简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语。想来，也只有仁兄的这位王夫人，才能与之比肩。 看着那妇人与小妤的亲密劲，刘致远终于明白自己的小蛮妻为何如此之蛮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强悍的女人必然抱团，惧内的男人肯定扎堆。 哥们，相见亦是缘分，更何况咱们得的都是“气管严”。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似。 “都愣着干什么，进屋去坐下慢慢聊。如果有什么事，就摊开来谈，谈不拢再开打也不迟。”王夫人言罢，不等众人回答，就拉着张静妤先行进屋去坐了。 甲板上，刘致远一人，四周全是官兵，只是他们没有得到俞大猷的号令，所以还没有出手。不过，这弓上弦，枪上弹的架势，如临大敌。 上次刘致远夜闯胡总督府，俞大猷因事没有到场。不过，那次张静妤杀胡家公子，刘致远擒住胡总督之事，他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了。就为了这事，那胡总督没少得他小鞋穿，不是上书朝廷说他作战不力，就是说他遗贼养祸。搞得他三天两头被锦衣卫请去牢房参观，弄得他不得安生。要不是上面有人罩着，只怕就要当张经第二了。 “俞大人，都是自己人，以和为贵，先坐下来好好谈。”那男子向俞大猷劝了一句，转身对刘致远说道：“本官戚继光，请刘公子到屋内小坐。” 哇咔咔！原来是民族英雄戚继光！ 刘致远一听到这名字，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同是天涯沦落人竟然就是名垂青史的民族英雄。看他那看似老实憨厚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能建此伟业之人啊！ “刘公子，请。”戚继光见刘致远呆立在原地，脸色古怪，还以为他有所顾忌，就再次相邀。 “哦，在下见过戚大人。”这时，刘致远终于回过神来。面对名留青史的人物，他是很敬重的，马上躬身行了一礼。 “刘公子，请屋里说话。” 两人先后入屋，俞大猷皱了下眉头，最后也跟了进去。屋内，王夫人与张静妤聊得正欢，见众人进来，她也不搭理，依旧自顾自地说笑着。 “各位不去打倭寇，怎么有心情来我的龙头岛？”刘致远不想在这危地多呆，过了这么长时间，他怕自己的定海军出意外，想早点了结这边的事，早点回到自己的军队去。 “不瞒刘公子，我们此次前来，是奉命前来征讨的。”戚继光一脸歉意地说着。 “来征讨我？是胡贼发下的命令吧？看来他不想活了。”刘致远怒道。 “是胡总督下的军令，不过，他也不只是为了公报私仇，其实他是为了招抚王直。” “他想招抚就招抚呗，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想来招惹是非？” “胡总督怕你私下行动，破坏他的招抚计划。” “他招抚他的，我打我的，两者不相干。我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其实，胡总督的意思是招抚王直，让他归顺朝廷，以倭制倭。” “嘿嘿，这个世界上蠢人的最大特征就是自以为聪明，戚大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戚继光眉头一皱，不知刘致远要打什么哑谜，说道：“本官听不明白刘公子的意思。” “俗话说得好，打铁还须自身硬。这胡贼兵少将寡，王直凭什么就一定会归顺朝廷？另外，就算王直归顺了朝廷，他会听命于朝廷一心抗倭吗？” “刘公子的意思是，招抚王直无用？”戚继光反问道。 “招抚只能当缓兵之计用，并不能从根本上平定倭寇之乱。”刘致远扫视了戚俞二人一眼，接着说道：“太史公有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朝廷海禁甚严，夺了沿海百姓的饭碗。百姓无以为生，只能下海为盗。百姓为海盗，虽说可恶，但其还不足以危害东南海疆。” “不过，一旦倭寇的出现，情况就大变了。倭国此时正值战国，兵荒马乱，失去土地无以为生这倭寇与海盗狼狈为jian，大肆掳掠地方，这才是东南糜烂的根由。” “其实，海盗汉jian，只不过是为虎作伥，倭寇是虎，王直是伥。你们不思打虎，只想灭伥，是不会有效的。你今天杀了一个王直，明天就会再多无数个王直出来，杀不胜杀。” “就算王直真的有心归顺，他也不会成为制倭的利器，反而会发展为更可怕的毒瘤。如果我是王直，归顺之后，我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遗贼养寇，不断地向朝廷敲诈财物；二是一心抗倭，后被手下打死。毕竟他手下之人都是见利望义的亡命徒，跟他干是为了钱财。而打倭寇肯定比不上劫掠东南来钱快，你们说，王直会走哪条路？” 戚继光闻言后一呆，与俞大猷对视一会，问道：“如果诱杀王直呢？” “如果王直一死，他手下数万人就会四分五裂，你们就等着被这帮没组织没纪律的人四处乱杀乱抢吧。我敢说，杀了王直一人，东南沿海最少****数年。” “既然刘公子觉得招抚无用，那刘公子将用何策平倭？” “还是那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把招抚当缓兵之计还行，并不能用来当平倭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