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居心叵测
陆清的话让施泰和郕王府众人都是勃然变色，什么叫郕王殿下素来关心锦衣卫？天子亲军是能被亲王关心的吗！ 陆清所言，诛心！ 此子分明是要诬陷郕王有不轨之心，是要将郕王放在火架上烤，是要陷他郕王府于万劫不复之地！ “混帐！你这小校休要血口喷人，我家王爷何时留心过你锦衣卫之事了！” 施泰震怒之下，脖子满是青筋，颤着身子指着陆清只差暴跳如雷了。那几个王府护卫更是凶神恶煞的瞪着陆清，有两个还把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显是只要施泰一声令下，他们就要上前将这胆敢诬陷王爷的小贼乱刀砍杀。 有杨俊这万全都司和这么多人在，陆清可不怕郕王府的人会暴起杀人，他虽只是个不受重视被上司扔在边军里侦缉的小小校尉，爹不疼娘不亲的，但混得再差，他也是天子亲军，这天下除了天子能杀他，旁人若想动手可得思量思量触怒天子的后果！ 故仍是诧道：“若郕王殿下并无留心我锦衣卫之事，那公公你又如何知道我锦衣卫并无护送郭公公进京陛见一事呢？” “这...” 施泰哑然，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咱家在宫里仍有那么些个不得意的眼线在，故而才知道近期天子并无宣召郭敬回京的旨意吧。 见施泰说不出话来，陆清暗自冷笑，口中却道：“莫非是公公瞒着郕王殿下私下打探我锦衣卫行事不成？” 一听陆清又要把自家王爷扯进来，施泰不由急了，怒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瞒着殿下打探过你锦衣卫的事了！” “没有瞒着？那郕王殿下是知道此事了？”陆清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施泰，他可是真信了郕王殿下派人打探锦衣卫之事了。 “你！...” 施泰被陆清的样子气得浑身直哆嗦，却又不敢再说什么，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锦衣卫的小校分明就是在拿话套他，然后将他一步步往圈中套，为的就是攀扯郕王私探锦衣卫，其心当诛！ 想到在京中耳闻的锦衣卫行事，施泰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他倒不是怕锦衣卫会真的诬陷自家王爷，凭着当今皇上对郕王的手足之情，这等诬陷之辞根本动摇不了郕王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他只是怕今日这事传到自家王爷耳朵里去后，以自家王爷那软弱、不愿多事的性子定会牵怒自己多事，到时自个怕是在王府再也不能呆下去。 一个阉人，离了皇宫和王府可就什么都不是，就连家中侄儿怕都嫌弃得很，到时恐怕就连那些乞丐也不如，一想到京中那些乞丐最是欺负被从宫中赶出来的太监，施泰就不由惊惧，惶恐不安之下，竟然失了分寸，转身对杨俊求道：“杨大人，这小校居心险恶，意图诬陷我家王爷，其罪不赦，还请大人将他拿下送京治罪！” 没等杨俊的眉头皱起，陆清已然吃惊道：“郕王府的人要请我大明万全都指挥使司大人捉拿天子亲军吗？” 杨俊本就暗骂施泰蠢货，你一个亲王府的奴才能请他这个边将来捉皇帝的亲军吗！你是嫌自个的脑袋不够长，还是嫌他杨俊这正二品的都司当得不够大！又听了陆清那句隐然有指郕王和他私通的话，杨俊更是不敢动，阴着脸站在那故作未闻。 瞥见杨俊沉着脸没有反应，陆清便知道他不会下令拿下自己，暗松口气，目光一扫面色铁青的施泰，却不去看他，而是看向他身后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淡淡道：“方才听这位小公公说，皇上已令郕王殿下监国，眼下皇上御驾亲征，郕王殿下身为监国，一举一动都为国人注目，这个时候若有什么不利于殿下的流言传出，对殿下的清名怕是不利。在下身为天子亲军，查缉流言乃本份之职，也深知这流言的后果，故请公公以后出言还是慎重些好，免为小人所乘，后悔不及。” “哼！” 施泰被陆清这反装好人的模样气得咬牙切齿，但却真的不敢再开口了。杨俊已是摆明立场不会帮他拿人，他又不敢下令王府护卫拿人，若真那样做了，怕最先死的不是这个该死亲军小校，而是他这王府三管事公公了。 施泰偃旗息鼓，郕王府众人自然也鼓噪不起来，只能看着陆清暗自发恨。 在郕王府众人恨恨的目光中，陆清转身朝杨俊躬身行了一礼后，然后不卑不亢道：“不知大人是否仍坚持扣下郭公公？若是，在下这就返回禀报上差，以免误事，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是在下能够做主的了，届时我锦衣卫自会和大人分说。” 杨俊沉吟半响，方才开口缓缓说道：“既是亲军办差，本官自无道理擅做主张。” 闻言，陆清暗喜，想不到这个身体主人的亲军小校身份还真能起到狐假虎威的目的，怕杨俊改变主意，当下又问道：“那在下现在是否可以带郭公公走呢？” “请便。” 杨俊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后，又朝那几个亲兵看了眼，几个亲兵顿时退到一边。 陆清上前将郭太监扶住，轻声道：“公公，我们走吧。” 郭太监此刻已是百感交集，看着陆清不知道说什么好。 扶着郭太监走了几步后，陆清却想到一事，忙停下脚步，转身对杨俊说道：“杨大人，在下接到差事时皇上尚在京中，尔今皇上却是要亲征瓦剌，不知大人可否告知御驾现在到了哪里，在下好送郭公公直接前去见驾。” 杨俊没有说话，施泰倒是嘟囔了句：“咱家出京的时候，皇爷还没定下御驾亲征呢，前儿个咱家听到消息，皇上命咱家王爷监国，命英国公提调三大营出京，这会怕还在京中没有启行吧。” “不对。”杨俊听后却是摇头道，“本官刚接到急报，御驾已经出了居庸关，这会已经到了怀来。” “这么快？！” 施泰张大嘴巴，不敢相信道：“前儿个皇爷才决定亲征，今儿个大军就出了居庸关到了怀来？这才两天哪，没这么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