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倔老头
陈军龙脸上掠过一丝不高兴,但那也是瞬间的事,一般人不意察觉。但是祥义是如此精明世故,怎么会看不出来呢。陈军龙用手抚摸着大光头,耸耸肩嘿嘿一乐,嬉皮笑脸地说:“老村长呵,除了买你们村点土方,顺便还想买你们村点牛rou哩。嘿~~~~~。” “哪里话,哪里话,想吃什么咱县城馆子里有的是,过天我请,不过你要多喝几杯啊!上次你喝的真不多” 两个人又扯了些别的,陈军龙摆摆手说:“哎呀,你的地盘你做主,我也是闲着没事出来转转,在屋里闷的久了要出毛病滴,没事,你忙你的。我撤了,不过你们村里几个小伙子还挺不错的,有机会我们认识认识。” 他又回过头来看看我,然后大咧咧走到我面前说:“勇,是吧,好,我喜欢!我最烦在我面前肚脐上长毛,装逼。处变不惊处之泰然,好!有种。去年有个装逼的小子,扬言带兄弟火拼,我把他废了一条腿,嘿嘿,没等他闹起事,我就让他叶群坐飞机,糊逼燎哨去了。好了,有机会见!”。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回答。陈军龙说完上车绝尘而去,他走后,祥义冲着我埋怨道:“你瞎闹什么?你知道他是谁?你惹得起他吗?竟给我捅篓子,闹不好过天还要给你去打圆场,唉,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祥义又转过身去对村里倔老头说:“你这么大岁数了,弄着个破牛你穷折腾什么?这家伙一阵一阵的,今给了你买牛的钱明天把钱他会加倍的要会去的,那种人的钱你也敢接?你就作吧!” “怎么?杀死了别人的牛还有理了?赔钱天经地义,不赔他今试试?”我听了祥义的话心里不痛快。 祥义气恼地说:“好,好,好。今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什么,都让开道让大车过去,赶紧拉土平地。” “那儿土真的不能动,万一坏了风水呢?遭殃的还咱村里人!”旺财有些着急了。旺财这么一说,大伙都七嘴八舌的担心开了: “哎呀,这好几百年都没动过的乱坟岗子,你说咱村不动不行嘛,干什么非要找那麻烦?” “旺财说的不会错,村里那种离奇古怪的事,发生的还少呀?”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多种那几亩荒地也富不到那儿去,若惹了是非后患无穷哩!” 大伙这么一折腾,祥义真急眼了:“平地是村委会里决定的,是造富子孙后代的好事!怎么你们就这么榆朩疙瘩脑袋哩,三斧子也劈不开。肿么就这么不开窍哩,难道我平整土地多种良田是我自己决定的?是为我们家吗?我就看你们一个个的不懂事,闲着土地利用不起来,还弄什么鬼怪邪事来阻挠,光听光怕那个咱们还混日子不了?尤其你旺财,在平常日子里弄弄你那一套也就罢了,在大是大非面前,决定村里未来岂能用你的那一套?" 旺财急的直就地转圈,不知怎么办才好,一再央求祥义别动那儿:“村长啊,这,这,这个我能胡说八道吗?你是为村里着想我也是呀!据记载康熙年咱这村曾遭过灭顶之灾,就是因为在这儿动过手脚。说是当时有人想修路,只修了半截就不敢修了。只到后来村里盖了庙,才把这事给结了。不然闹不好还会出什么乱子!” “旺财!你住口!你在整这些没用的!我马上告派出所,把你抓起来,定你妨碍公务罪。你个小神棍,还成精了你。让村委会用你那一套来决定我们村里的去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别说了,让开道,让车开过去。” 终究用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风水理由,去阻挡村里平地的动乱坟岗的事,多少有些虚。尽管以前好多事大伙都了解,可是没有人会肯定说发生什么事呀,包括旺财也都说不清。所以大伙对祥义的话,也沒人理直气壮的去说什么太阻碍的话。 尽管任凭旺财蹾足捶胸,唉声叹气但也无一人再搭腔。旺财直看我,我也只好说:“静观其变吧,但愿别有什么事发生!” 人们让开一条道,让大型车过去。司机们见问题解决了,纷纷爬上汽车,准备发动车走人。可是头一辆车无论如何也打不着火了,司机爬上爬下的一顿折腾可就是打不着火,祥义也急得直打转,象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一个劲直嘟嘟:“娘的,怎么回事呀,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拐子的腚眼,邪门!” 村路本来就窄,过一辆车还免强呢,若并开门都没有,所以前面的车走不了后面的车根本过不去。只有去地里宽敞地错车。 车着不了后面的又绕道又没有,真是没办法! 时间一久祥义也觉得这事蹊跷,他忽的想起来刚才在乱坟岗工地破土放炮,可能剩的还有炮,于是打发人赶紧去取去。那人骑车飞也似的去了,没多时用塑料袋子掂回了一兜子鞭炮,祥义让人把鞭炮围车绕一圈,点燃。劈里啪啦一阵乱响,直弄的硝烟弥漫火药味呛鼻子。放完后,让司机再试试,果然,司机师傅一打火,车着了。 车发动后车队向乱坟岗进发,顿时尘埃四起人轰车鸣一派乱糟糟的景象。我身体不是很舒服,让牛二强把我弄回去,其实这种场面我支撑已是免强,真要动起手来,或有什么突发事件,我根本没还手之力。 我挤兑着陈军龙给倔老头子还了钱已是尽力了,我知道这种人最怕失败,一旦失败那他的光辉形象就彻底的完蛋了。所以给他留个台节下,也给村里人讨个公道就行了。这种人真要较起真来,恐怕官面上的没一个人向着我们说话。弄不好一分钱也得不到。 倔老头跑过来拿出二百元钱说:“勇,今这事你大爷明白,要没你恐怕一分钱人家也不给咱。人家砸咱牛就是杀鸡给猴看,还会说买咱牛?要不是你见机行事,从中周旋,这一切门都没有!既没发生冲突,也把事弄平了,虽然我老头子心里也别扭,但我不傻明白世理。孩子,你尽力了!这钱你拿着,弄瓶酒喝去,你看你这身子虚的,都打摆子了。我看的出。” 我连忙推辞说道:“那不行,这是你买牛的钱,还不知道够不够,酒我家里有。大爷,今是碰上我,我不在别人也会帮你的。俗话说,好狗护三邻,好汉保三村。放心在咱这一亩三分地,谁受了欺负乡里乡亲的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哼,那话也不能那么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年头,木头眼镜,看不透哩。有人说话巴巴的,尿炕也是哗哗的。嘴里一套做一套,你没看见某个人见了人家那徳性?象当年汉jian见了亲爹鬼子一样,点头哈腰,都想给人家捶背舔鞋,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黑瞎子敲门,熊到家了。”老人生气地说。 “就是,纯粹是武大郎卖豆腐,人怂货软。怕他们个鸟蛋?只要勇子一声号令我砸了他那王八壳子。什么他娘的黑社会白社会的,公安局机关枪一架,全他娘的公鸡带孝帽,草鸡死了!就会欺会老百姓,什么J8玩意!”牛二强也愤愤地说。 我摆摆手说:“行了,行了。这事先这么过去吧,只要有什么事大伙齐心,就好办的多。一人一杆号,各吹各各的调,那肯定什么也不成,回去跟俺大奶奶好好解释,咱那牛今也邪性,不知犯了那门子毛病,就是不挪窝了。人家以为咱故意挡人家路。伤心是肯定的,牛都跟咱这么多年了,平时说鸡狗算家里一口,何况牛呢?是吧。钱我不要,接了让村里人笑话我一辈子。不干那事。”说完要二强走。 倔老头犟劲上来了:“勇,这钱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这事你给我办的我心里不能一辈都觉的欠你什么的。将了见了面都不好意思说话,我这么大岁数了,报达你机会的太少了,只能趁这机会让你喝口老酒了!” “大爷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呀?都村里住着还那么分人情债。这样吧,我留一百行了!你看你弄的跟外人似的显得那么生分。”我知道我要不拿着,恐怕不知道还要磨叽多久。这老头犟起来是村里有名的人,有一次,天下了点雨,村里的胶泥路滑滑的很不好走,他拉着一平车煤核,上村西道坡,看得快要上去了,慢慢又滑下来,折腾了半天咋也上不去.一个好心人看不下去了,从后面悄悄帮他推上了坡。 他一边擦着满头黑汗,一边自言自语:他妈的,成了事啦还,连个这坡也上不去,让老子怎么见人?这时,他突然发现了帮忙的人,眉头顿时皱紧,老大不高兴地说:刚才是不是你搭了把手。见对方默认,他突然十分生气地甩着手,跺跺脚:唉,这真他妈惯坏了!说罢,楞是把车一溜到底,嘴里还不住嘟囔:惯成个这毛病还了得,人不帮就上不去。 一边叨咕,一边弓着身,勾着头,一步一步往上拉,那架势仿佛骂骂咧咧的他是赶车的驭手,而拉车的他是只牲口。他有句名言:人和牲口一样,都不能惯。 我把一百块钱捏在手里,朝那正无奈的旺财他们招招手说:“你们先撤吧,拿着这个先喝酒去,有事过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