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情面难却
二牛这个厂子是建好了,厂子是以村的名义建的。这二牛可谓用心良苦,二牛想:“如果自己有一天老了,这厂子干红火了,所有的财产都归村。给村里盖个卫生所、养老院,让村民养生丧死无憾,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想归想,事实归事实。二牛正坐在办公室,规划着厂子未来的美好蓝图。外面嘈杂的声音打断了二牛的思绪,就听警卫说:“老板,你等会儿!厂里有规定,没有书记的话谁也不让进来。我到里面通知书记一声,如果他让你进来,我二话不说就开门。” “书记,哪的书记?中央书记,还是省里的书记?” 警卫说:“看你说的,都不是!是我们村书记。” “就这个小破厂子儿,甭说是村书记,就是皇上老子也得让我三分!你打听打听谁不知我王霸天,在这个小县儿说一不二!” 二牛在办室里听了会儿,听着听着有些不对,急忙出了办公室。来到警卫室,对警卫说:“小李,怎么了?跟谁吵?有话好好说吗!” 警卫小李委屈地说:“书记,你看那人到厂门口,就嚷着叫我给开门,可我不能违反规定啊!” 二牛看看警卫,埋怨地说:“小李,你也是!说话要委婉点儿,不要意气用事,好好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吗?” “哎!你是谁啊?看你嘚啵嘚啵地满嘴冒白沫,在指桑骂槐呀你?有本事你出来说?“ 二牛看看门口那个人,满脸横rou,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大高个四方脸,肥头大耳,上身穿着白汗衫,下身穿着条灰色短裤,走起路来一步三摇,耀武扬威的样儿,一看就是个穷横的主儿。 “这位兄弟,你是干啥的?”二牛问道。 “我是干啥的?能告诉你吗?看你这儿派头像是管事儿的,我找你们厂长。你告诉一声,就说有人找他!这个看门的是什么玩意?”那个长得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的主儿,朝二牛瞪着眼吼道。 二牛隔着门满脸堆笑,和颜悦色地说:“大兄弟,消消火气,有事好说!” 没等那人回答,小李瞪着那高个说:“他就是这个厂子的老板,二牛书记!” 那说话像恶霸的主儿,看眼前这个人说起话来不慌不忙,有条有理,没想到居然是厂长。那个人把二牛上下打量一番,强颜欢笑,说:“哦!你就是厂长啊!” 二牛点点头,说:“对,我就是!你有事?” 那人点点头。二牛转身对警卫,说:“小李,把门开开!”小李看着那个人,气呼呼地走到门前把大门开开。 那个人进来瞪着本来就小的老鼠眼,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说:“你看看这封信,你就知道了!哼!” 二牛看那个像恶霸似的人,气势汹汹的样儿就来气。但又想想,还是先看看信上写的是什么再说。也就没有理会那个人,笑容可掬,从那人手中接过信。打开看看这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那么横。 二牛急忙上前笑脸相迎,笑着说:“哦,大哥!走!办公室谈。”小李看二牛看完信后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些莫明其妙,挠挠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二人进了屋。二牛让那人坐下,二牛说:“大哥,你看我们这儿小厂刚建完。还没正式生产,还烦你什么事多多关照!” 那个人撇着嘴从鼻腔里挤出两个字“哼!哼!”,然后翻翻白眼说:“行,看你这厂长还行!还是识时务,你知道我的来头了吧!” 二牛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恶霸大有来头,县城离这儿这么远都能找到,看来真是罗雀掘鼠,无孔不入!” 那个恶霸见二牛的态度和蔼,也笑了笑,就他那笑比哭还难看。恶霸脸上的横rou动了几下,笑着说:“行,就冲你这句话。如果以后有用到我的时侯,我肯定给你办了。在这县城里只要提我二横子,谁都得让三分!” 二牛点点头。那恶霸看着二牛,说:“老弟,大哥我有点儿事儿,想请你帮帮忙!”恶霸管二牛叫老弟,实际他比二牛的年龄小得多。 二牛笑呵呵地说:“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好!快人快语,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我就开门见山不绕弯儿了!” 二牛点点头,递过一支烟,说:“请说!我洗耳恭听。” 恶霸只吸了一口,便扔在地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我去!你这儿厂长还吸这个牌子的烟,多难吸啊!”恶霸从自己怀里掏出支烟来吸了口,说:“听说你这个厂子缺原料是吧?” 二牛听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是对着厂子来的。没办法,信上面说让先忍忍,等政策下来就可以严办。二牛想:“还是按上面说去做,按兵不动。自己得从实际出发深厉浅揭,小心从事,先答应他。” 想到这儿二牛笑着说:“是,你算说对了。我正在为这原料供应的事发愁呢!大哥,你来的正好,你有就用你的也行!” 那个恶霸听二牛这么说,从座位一跃而起,走到二牛跟前拍着二牛的肩膀,说:“好!真给哥面子,就这么定了!” 好不容易把那人给对付走了,二牛长出了口气,心想:“这厂子刚建好,还没生产呢,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出了这件事儿,真是荆棘载途啊!” 春妮看二牛皱着眉头从外面进来。春妮回手倒了杯水,递给二牛说:“’他爹,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怎么了?有心事?” 二牛长叹一声,把刚才在厂里发生的事情跟春妮说了。春妮听完笑了,说:“他爹,看你就这么点儿事儿,把你愁成这样?要我看不用发愁,你就按上面说的办,用谁的不是用啊!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他娘看你说的,你说我是个党员,跟这样的人合作,你说不是同流合污有损党的形像。这要是谬种流传,你说我不是冤沉海底吗?再说他那原料又贵,这利润不就少了吗?”二牛长吁短叹。 春妮笑笑说:“他爹,看你说的也未免太夸大其词了吧!” 二牛看着春妮,皱皱眉头说:“他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人啊!咬老婆舌的太多,聚蚊成雷,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