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刚中带柔与柔中带刚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慕容云终于领着七万燕军排兵阵前。最前面的一万铁骑甚是耀眼,骑兵和战马皆覆以黑衣黑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一股幽暗的光芒。这可是燕王慕容秀多少年来苦心经营的战果。正是凭借着这支无往不摧的金戈铁马,燕国西拒魏国,北扛乌洛侯,东征高句丽,为慕容秀在辽东创下了一片属于鲜卑慕容氏的天地。 大战在即,对杀人有着无比狂热的慕容云心情大悦。征战数载,他未尝败绩。燕国的巫师曾断言他就是即将荡平乱世的九龙天子,并且能够在未来统领整个华夏。于是,那些燕国的士兵争相奔到慕容云的麾下,几年以来,他们更加深信了自己的选择。 慕容云悠闲的骑着马来到阵前,看着魏军摆出的阵势,笑道:“魏国人赶来这么多牛车,是用来装运他们尸骨用的吗?” 燕军众将听了,立刻跟着笑了起来,笑声很大,其中有嘲笑,有轻蔑,有自负。 “谁人愿意去打头阵?”慕容云问道。 “末将愿往!”话音才落,燕军阵中杀出一名大将,广鬓虬髯,面色乌黑,手持一把七节钢鞭。此人正是号称燕国第一猛将的宇文刖,在对阵博扬率领的魏军时,宇文刖曾领先锋营五百战士直接冲入魏军数万大军,他手挥钢鞭在魏军阵中肆虐,一时如入无人之境,吓的魏军众将纷纷退让,唯恐避之不及。 赫连冲早已按捺不住,正要挺枪赶去阵前,却听身后有人大声说:“我去战他!”听那话语铿锵有力,似乎也是凝聚了无穷战力。赫连冲回头见,那人正是在幽州刺史之子李弘。 苏护看着李弘点了点头,又说道:“我听说燕军阵中有个惯使钢鞭的猛将叫做宇文刖,看来就是眼前之人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可逞强,打不过就回来,切莫丢了性命。” 李弘话也不答,从马卒手中接过双锤,直接冲到阵前。 宇文刖见来到阵前的小将不过是个舞勺之年的小将,就扬起眉毛讥讽说道:“我堂堂一个魏国先锋将不会和你这种还没断奶的孩子打,你赶紧回去,让苏护换个吃打的人来!” “虬须客不要瞧不起人!”李弘说完,策马来战。 宇文刖并没有把眼前的黄毛小将放在眼里,因此打得也有些漫不经心,可是三招过后,他不得不正色起来。李弘的大锤竟是那样的凶悍,如果不是躲得及时,他那匹马的马头就险些被对方给敲碎了。 李弘虽然年幼,却更像是初生牛犊,无所畏惧,即便面对的是所谓燕国第一猛将,他也毫无怯意。他心中所想,只是要用尽毕生所学扬名天下,为幽州李氏正名。可是大锤毕竟算是短兵,在面对长鞭的时候难免会处于下风。李弘仗着自己身法灵活,两锤多变,在较量中寻找着破绽。 又是十招,宇文刖不愿再继续纠缠,他忽然起狠来,钢鞭舞动,风声四起,无论是力道和度都增加了许多。燕国人知道宇文刖这次是要来真格的了。 和宇文刖一样,李弘也跟着提升了自己的攻击度,尽管他的大锤要更重一些,但他的力气却似乎是无穷无尽。虽然只是初次交战,但李弘对那条钢鞭的走向却把握的是极准,也正因为如此,他在这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中丝毫不落下风。 又是十个回合,宇文刖更加迅猛的甩出自己的钢鞭,直接抽象李弘的脑袋。这一次,钢鞭来的更加急切,更加的力道十足。李弘见躲不过,本想提锤架住钢鞭,可是,手中大锤在打出去后却被那条钢鞭缠住了。 宇文刖咬紧牙关,猛地用力,竟然直接夺走了李弘的一只大锤。李弘心中顿时慌乱,正要上前夺回大锤,却见眼前白光一闪,钢鞭如疾风一般再次袭来。 “啊!”钢鞭直接砸在李弘的身上,吃痛的小将立刻滚落下马。虽有铠甲护身,却还是被那股钢鞭的怪力砸的生疼。 宇文刖正要追上去挥一鞭将李弘毙命,却听背后传来一串急促的马蹄声。他稍微转头,余光所见,一名身穿亮银盔甲、手持如意长枪的魏将冲杀而来。宇文刖见来人凶猛,只好暂时放过李弘,提鞭来战赫连冲。
一杆长枪刚中带柔,一把钢鞭柔中带刚,战场中间顿时又是一场天昏地暗的较量。 宇文刖和赫连冲连战五十回合未分胜负,可是宇文刖才经历了和李弘一战,这时面对赫连冲这个更加难缠且又丝毫找不出破绽的狠角色,渐渐有了一些力亏。这位燕国第一猛将忍不住在心头疑惑,先前博扬来战,他曾连挑魏军五名上将,可是现在,魏军出场的两名将军皆是凶狠角色,甚至连那个舞勺少年都能和他僵持数十回合。他怀疑魏军,也怀疑自己。 赫连冲看出宇文刖挥鞭开始变得迟缓,心中冷笑,舞动长枪,竟然越战越勇。强大的敌人总能燃起他心头的斗志,每逢此时,他都更迫切的想一枪刺死自己的对手,那种手刃强者的爽快感变得是那样的诱人。 “去死吧!”赫连冲怒吼一种,那手中长枪犹如一条舞动的长蛇,瞬间突破宇文刖钢鞭的防线,直接刺向了宇文刖的面门。 宇文刖叫声不好,慌忙侧过脸去,耳朵却在刹那间被苏护的长枪穿透了。一股鲜红的血液立刻就带着guntang的温度流了出来。宇文刖摸了一下被扯烂的耳朵,怒吼一声,像是疯了一样,带着自己的长鞭冲向赫连冲。 这时的慕容云见场上阵势不妙,急忙鸣金。可是陷入疯狂状态下的宇文刖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抽打着钢鞭,追赶着赫连冲。 宇文刖的战马终于坚持不住,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竟然再也站立不起来。 赫连冲见机会来了,策马冲到跟前,还未等宇文刖翻身站起,一枪刺向他的胸膛。锋利的枪尖穿过铠甲,直入心脏,一股殷红的血迹立刻就渗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