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品国公与三品侍卫
第二日,和士开来到景阳宫外又要入宫侍主,却见高贺几人站在宫外。还未来得及开口,高贺就说:“魏廷的社稷不容玷污,而像你这样的jian佞根本就没有资格入景阳宫。” 和士开一脸轻蔑:“就凭你也能管得了我?!” “我是一品国公,而你不过是个三品侍卫,如何就管不得你?!” 和士开被气的灰头土脸离开了景阳宫。 几次碰壁之后,和士开只好另辟蹊径,当务之急就是去见魏王,只要见到魏王,一切都好说。 傍晚,和士开亲在驾车载着美女和珠宝去拜见高贺。 高贺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很是惊愕,但还是接见了他。 和士开看着高贺一脸恭迎的说:“国公大人,士开已经想好了。如果诸位朝贵不能容我,我愿意奏请魏王去地方出任个州刺史。这样的话,做个一方之长,也能为国家的社稷贡献一分力量。” “那你还打算回平城吗?”高贺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其实,我在宫中的时候也时常觉得心不安宁。如今若能出去,也算是应了本心。我愿意像陶渊明那样种一片菊花,到了冬天再喝自己酿造的菊花酒。我不愿再回来了,只求国公能够多加保护,让我长久的做个刺史。若此,士开一生便也无怨无悔了。我这次来国公府宅,正是来向您告别的。谨送上两名女子、一挂珠帘和一些珍宝,算做是个留念。” 高贺闻言,立刻笑道:“侍中大人高风亮节,若出为刺史,必然能成。” 高贺说完又把一个妙丽女子拉到身边,轻抚裙罗,笑着说:“侍中大人若为刺史,我必向魏王多多美言,让你独享那一方的富贵。” “谢过国公,士开现在就要远走了,恐怕一生都不能再回到平城。临行前,我想辞别一下魏王,希望国公能够答应。” 高贺犹豫片刻,说道:“好吧。” 和士开终于得入景阳宫,见到魏王,便跪到地上痛哭,“高贺等人污蔑臣下,臣子却是白口难辨。青天在上,和士开一心向着魏廷,若有祸乱之意,愿受大辟之刑。现在高贺那些人还守在宫外,我不想再见他们。臣和士开只是魏王之臣,我只听魏王的安排。如果魏王认为我有罪,我会毫无怨言的把自己的鲜血洒在景阳宫内。这是为人臣子的忠贞,即便是死,我也毫无怨言。” 拓跋颜亲自将和士开搀扶起来,“爱卿这又是何苦,你们都是朝中重臣,我又何曾有过怀疑?!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和士开听了,用衣袖抹掉眼泪,“臣已经进得景阳宫来,还怕什么呢?魏王只要下几行诏书就能把问题解决了。” 魏王于是下诏书叫高贺出任青州刺史,和士开则被除授右仆射兼侍中。 高贺自知失算,虽然气急败坏,却又担心被得势后的和士开算计。于是,在离开平城之前,他不仅归还了先前和士开赠送的女人和珠宝,又加赠了很多珠宝来贿赂他。 自此之后,和士开更得魏王恩宠,朝中大臣虽多有觊觎之心,却也无可奈何。高贺的教训就在那里,谁也不愿意冒着生命的风险去批逆龙鳞。 和士开在无意间得知右丞相拓跋白堕和天师寇谦之往来私密,且寇谦之又把建造静轮天宫的工匠和木材送到右丞相的家中建造府宅,于是也动了私心。和士开早就想扩建自己家的府宅,但又舍不得那些钱财,于是果断的前去玄都观拜访寇谦之。 当知道了和士开的来以后,寇谦之却并不买他的帐。寇谦之知道和士开是魏王跟前的红人,可是,他已经有了皇后赫连珊和右丞相拓跋白堕的照顾,自然不愿意再将杯中之羹分给他人。国库的拨款只有那么多,占便宜的人越多,那么他自己能够收获也就越少了。而且今日来一个和士开,明日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可是右仆射也是二品,寇谦之好歹也要给一些面子,于是就答应说隔日会派三五个工匠去和士开府中帮忙干活。 和士开听了,立刻生气的说道:“我听说你分派到右丞相府中的那些公家工匠有百余人,为何到了我这里便只有三五个?” “仆射大人,三五个工匠已经不少了,现在静轮天宫的工期那么繁重,抽走一个人都会有所耽搁。而且这些工匠都是从全国各地征调来的优秀工匠,虽然只是三五个人,您再佐以几十个民夫劳力,扩建您的府宅也用不了太久。” 和士开听了,拍案而起,指着寇谦之骂道:“臭道士,你何敢如此轻视于我?!我堂堂一个仆射,跟你要些工匠还要如此推辞,你就不怕我派人拆了你的玄都观吗?”
寇谦之听了,不愠不怒,只是把手中麈尾放到桌子上,扬起眉毛说:“仆射此言差矣,贫道虽然只是一个道士,却也是一国之师。先王下诏许我以方外之礼,不论是我,还是我的弟子,都并列在王公之上,不听称臣。仆射大人虽然不知,却也不为罪,毕竟那时,你在北境,朝廷的教化未必能够到达。” “寇谦之,你好无礼!我会让你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的。”和士开说完,带着自己的侍卫拂袖而去。 看着和士开走出道观的背影,寇谦之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虽然我天师教不得如今的魏王欢喜,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rou啊!” 和士开走出玄都观,就直奔景阳宫。 和士开对于玄都观弟子劫掠民女一事早有知情,只是他从来不问朝政,他也算清楚,自己的所做都算不得端正,又哪有功夫去给别人挑刺?可是现在不同了,那个叫做寇谦之的道士竟然如此瞧不起他这位高贵的仆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和士开匆匆入宫,见了魏王就说:“皇上,虽然打扰您的行乐让我感到不安,可是这平城内有城狐社鼠为患,我却不得不提,这样算是为了陛下的社稷啊!” 魏王摆弄着手中的如意,略显诧异的看着这位平日只会拉着他寻欢作乐的仆射大人,“和仆射,过去你还说这个天下的荣华无尽,只教我纵情享受,国中之事就交给朝廷中的官员去做就是,今日,你怎么找上我了?” 和士开尴尬的笑了笑,凑到魏王跟前诉苦道:“难道在魏王眼中,士开就是个那样一无是处的jian佞小人吗?士开虽然在过去一直生活在北境,且少有教化,可是也懂得只有天下昌平,才能坐享荣华千秋万载的道理。现在平城里出了祸乱,我身为魏王的宠臣又怎么忍心视而不见?!” “朕不过是在和你开玩笑。哈哈,好吧,你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让我们的仆射大人如此坐卧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