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屯田

    赵充国带兵到了先零部落的地盘，先零因为等候多时，已经懈怠，看见汉军来到，早没了干架的心情，丢掉重物就逃，想南渡湟水，但道路狭窄，赵充国带兵也不急，像放羊一样驱赶着羌人。

    有人奇怪了，说：老大啊，快点啊，不快追他们都逃光了。

    赵充国笑道：穷寇莫紧追，慢慢追，他们只逃不回头，追得急了，他们回头就要跟我们拼命了。

    渡过湟水，羌人几百人淹死，投降和被杀的有五百多人。

    赵充国俘获了十万多头牛羊马，四千多辆战车。

    真是丰厚的战利品啊。

    但赵充国有严格的军令，沿途不能烧羌人的村落，不能在耕地中牧马。羌人多个部落的人听说后，知道汉军不是为了干他们而来。

    一个部落领袖靡忘来问赵充国，能不能把我们的村落还给我们？

    赵充国招招手：来来，先喝几杯。

    喝完酒，还给他一些食物，让他回去宣传宣传朝廷的优抚政策。

    下面的人见老大把部落领袖放走了，忙道：这家伙是反贼，怎么能把他放了！

    赵充国说：你们这些人，不是为国家着想啊！

    跟下面的人，很难说清楚，话还没说完，朝廷文书就到了，让靡忘将功赎罪。靡忘一族，没有干架就此平定。

    这边，刘病已命令破羌、强弩将军在十二月与赵充国会师合军，去干先零。这时，羌人投降的陆陆续续达到了一万多人，赵充国估计，羌人不久就要分裂，正想停止骑兵进军，先屯田等待羌人内乱。还没把想法告诉皇帝，刘病已的进军命令就来了。

    哎，皇帝管得太多，做将军的在一线打仗就不容易了。

    赵充国儿子派人来劝老爷子：还是出兵干先零吧，如果再跟老大争辩，说不定会派绣衣使者来责备将军，将军性命难保，又怎么保国家呢？

    赵充国叹了口气：这话，说得太短视！如果以前就就采纳我的意见，羌人能发展到这一步吗！当初，老大要推荐去羌巡查的人，我推荐了辛武贤；而丞相、御史坚持派义渠安国去，结果坏了大事。金城、湟中地区谷价一斛八钱，我曾对司农中丞耿寿昌说，只要我们购买三百万斛谷物储备，羌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了。而耿寿昌却只买了一百万斛，实际只得四十万斛而已，义渠安国再次出行，又用去一半。这两个防备措施都没采用我的意见，羌人才敢于叛逆。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以千里！如今战事拖了很长时间，如果四方蛮夷突然动摇，借机相继起兵造反，就难收拾了。我就是死也要坚持我的意见，老大圣明，一定知道我的话是对的！

    赵充国又上书给刘病已，说要屯田，准备长期干架：现在我的部队要用的粮草数量太多，牵动国内财力、人力、物力太多，时间长，恐怕社会不和谐，现在，羌的问题，容易用计谋来解决，难以用武力硬来，所以我想在靠近羌东到浩这片地方，有二千顷以上的田没有开垦，我想让前部士兵入山，砍伐树木六万多株，存放在湟水边上。我想解散骑兵，只留步兵一万二百八十一人，分别在战略要害处屯田，等到明年开春，河流解冻，正好把木材顺流运下，修建乡亭，疏通沟渠，在湟水上建造七十座桥，这样到鲜水一带的道路就会畅通。明年春耕时，每个士兵耕田三十亩，到四月份，征调郡属骑兵和属国胡人骑兵各一千，到草地为屯田者充当警卫。屯田收获的粮食，运入金城郡，增加积蓄，这样可以节省大量的财政支出。

    赵充国随这封上书，附带了军队的粮草和兵器存量和支出的账簿。

    刘病已回复：如果按照你的计谋，羌人什么时候可以平定？战事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你仔细出一个最佳方案，赶紧交给我！

    赵充国又说了一大通：蛮夷的风俗虽然与汉相差甚远，但他们也是避害就利，思念亲人，害怕死。现在羌人也是远离故土，思念亲人，也不愿干架。如果我们暂时不打，留着屯田，虽然不能很快征服他们，但他们内部瓦解指日可待。

    我这里列出十二条不出兵屯田的好处：

    万人留下屯田，成为长期的武装防备，耕田屯粮，威德并行。

    让羌人回不到自己的故乡，渐渐羌人就会内乱。

    储备战事，也不废农业。

    战马一个月消耗的粮食，可以养士兵一年，所以解散骑兵可以节约大量粮食。

    春天在羌人边上运粮食，向他们显示我们打算长期作战。

    闲暇时，用木材修缮驿站，利于将屯田的物资运送到金城。

    现在出兵比较冒险，不出兵，那些羌人就风餐露宿，难免患病，静等就能获胜。

    不用来回追赶，不会死伤士卒。

    不会让羌人得到可乘之机。

    不会惊动其他蛮夷部落生变。

    湟水上的桥延伸到鲜水，还可以远望西域，观察西域动向。

    国内不必为了转运粮草劳动百姓，社会和谐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