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 告白
当初少年如是我斩，将那兰若之中深蕴了不知多少代默默无闻却真正诚心礼佛的高僧所积累下的佛力的佛像与铜炉斩作齑粉，而那一粒粒古铜佛沙，却是在感应魔佛之力之后聚拢一处凝沙成剑，虽然略显粗糙，但是却终究是将一条崭新的道路呈现在了少年的眼前。再也不需要时刻将好几把剑带在身边那么麻烦，只需要寻到如那古铜佛沙一般适用的材料带在身边，虽是根据自己的需要凝聚成不同的宝剑迎敌，这对于剑君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因此，在这年关的几天之内除了夜间研习内功，少年也曾购置了些许刀剑来研究。只不过少年遗憾地发现并非是所有的刀剑都能够洗炼出精华以供心灯凝聚成剑，直到最后，剑君也只是发现，除了当初碎剑之时收集到的异端剑、夜叉剑与天伐剑的碎片能够用内力洗炼出星沙一般的金属精英外，寻常刀剑根本毫无作用。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剑君见到那宇文CD之时，这才会让对方将已然使用了十数年形影不离的特制长矛留下。 事实证明剑君的这一番作为并非白费。几日的洗炼之下，少年终究是自那精钢大矛之中洗炼出了一小撮星星点点却又冰寒刺骨的湛蓝星沙来。虽然数量并不算多，但是这对于少年来说却是有着极大的意义。这意味剑君可以掳掠那些有着辉煌或是悠久历史的兵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握着这一小撮星沙，感受着其中沁骨寒气的时候，一连串的名字却是在剑君的脑海之中浮现：天魔双斩，色空剑，裂马枪，月夜之狼长矛，归藏鞭，定世鞭，袖里乾坤，百变菱枪，影子剑，狂沙刀，斩玄剑，井中月，奕剑，天刀，地剑……作为一个算的上是中武世界之中比较出色的世界，大唐之中虽然并没有太多的神兵利器，但是却也绝对足够少年来使用了。更何况，从那古铜佛像与那古铜香炉的情况来看，提炼精英也未必便是指能够过兵器来实现。各种神奇的事物同样有着相同甚至是更胜一筹的效果。和氏璧，邪帝舍利，长生诀，各处古刹的佛像，道观中的大钟，孔庙里的鼎，乃至于皇宫之中的皇家物事…… 因此少年着实任重道远。 早上的热烈气氛终于渐渐散去，寇仲、徐子陵两个家伙怀着极大的新鲜感上街去，刘黑闼与诸葛德威在屋檐下懒散对饮，贞贞跟着素素忙前忙后，而剑君，却已然伴随着石青璇的箫音，元慧和尚的梵唱，运转着真气，洗炼着横在膝上的那一枝大矛之中的精华。 平静的日子又过去了三天，初八的黄昏，大雪再次落下的时候，几驾马车来到了书社的门口。巴陵帮的人来了。 领头的便是曾经与众人联手作战的刘通刘大堂主。只不过也许是剑君在侧的原因。刘大堂主带着一票帮众，却是缩手缩脚，话不多说，小心到了极点。 原本快乐的气氛弥漫了分别的离愁。高驰拉着小和尚净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着说着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他对面的小和尚也是双眼通红，泪珠在眼睛里转个不停。而一边的刘黑闼这豪爽的家伙却是一双大眼直勾勾盯着素素娇娆的身形。 这一段日子以来，刘黑闼对素素的感情中人都是看在眼中。对于这个满是英雄气概的刘大哥，寇仲与徐子陵两个小子颇有好感，而对方对素素一往情深也让这二人对他甚为敬重。只有诸葛德威看着虽是不舍却也说不出话的刘黑闼心中长叹一口气，他知道虽然经过了剑君的开导，但是对素素情根深种的刘黑闼终究是不愿冒那一点点的危险而拖累素素的一生。 而素素，难耐刘黑闼那灼灼的目光，早早地便躲入了一架马车之中，暗垂情泪。 “爱便爱了，刘将军又何必瞻前顾后，平白误己误人！”看了场中情形，来到一架马车旁的剑君却是一笑。恢复本来面貌的少年温和谦恭，长久的洗礼下，早已经有了一种令人信服的气质。 “不错！少侠说得不错！”看剑君说了一句话后先将元慧和尚与石青璇让到车上，然后自己跟上，刘黑闼若有所思。直到贞贞终于安慰下了在一起抹眼泪的两个小家伙，然后拉着小净空上到了最后一架马车之上的时候，这个纵横沙场的河北大将终于下定了决心。“素素，刘大哥我一见你便喜欢，你可愿跟着我这粗汉吗？” “啊！”想不到刘黑闼竟突兀地说出了这样直白的话来，早早躲在了车中的素素惊呼一声，却是惹得车旁的寇仲与徐子陵两个小子嘿嘿坏笑。而站在刘黑闼左右的诸葛德威与崔冬，见到刘黑闼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顾虑，都是不由对视一眼，开怀大笑。他们知道，不管素素答应与否，终于说出了心中话语的刘黑闼必然是再无遗憾了！ “我……刘大哥……啊！”听到了车外的笑声，素素更是语无伦次，满面羞红。 “素姐，快答应呀！刘大哥可是等着呢！”寇仲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冲着马车嚷嚷。自从素素与那李靖分别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此刻见到了一个真心喜欢素素的好汉子，两个小子都是真心为素姐高兴！ “素素你先不要说话！”看寇仲说完之后徐子陵还待跟上，心知素素此刻必然羞涩的刘黑闼却是怒瞪了两人一眼，继续道，“你刘大哥我此刻自身也在危险之中，更是难以看护你周全。因此你先随着小仲与小陵去。若是你哪一日觉得我刘黑闼值得托付，又有了我安然返回了河北的消息，便让这两个小子护你来我这边。我刘黑闼定会日日等着你！” “嘿！刘大哥可真不够义气！”被刘黑闼一眼瞪得没敢说话，徐子陵低声嘀咕一声，但是脸上却全是开心的笑容。刘黑闼的话如他的人一般让人觉得踏实，徐子陵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头顶，心中更是觉得哪怕万死，也定要成全刘大哥与素姐。 不止是徐子陵，其他人也都为刘黑闼这一番话动容。所有人都想不到，便是这么普普通通几句话，没有半分的辞藻和粉饰，竟也能够如此打动人心！ “刘大哥！”素素虽是羞涩，但是只觉得一颗心顿时满满的，沉甸甸的，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一声惊呼，语调哽咽。 “素素，你定要保重。你刘大哥这便回转河北，等你来！”听到素素语中不舍，刘黑闼顿觉再没有什么事能让自己烦恼一般，心头畅快之极，不由大笑着高呼一声，随即转身回到书社之中，拿起了自己那简单的行囊，大步迈入漫天大雪之中，竟是先了乘坐马车的众人一步！ 看着诸葛德威与崔冬跟着刘黑闼消失在漫天大雪之中，马车周遭众人默默不语。直到一声剑吟声中，一道剑光斜射苍穹，划开了浓厚雪幕。剑君的声音遥遥送出： “刘将军大可放心。若是这两个小子不能将素素小姐送至，本君便亲身河北一行！” “哈哈，十二少，老刘我可多谢啦！”过得一会儿，豪爽大笑远远传来。 “十二少可太小瞧我与陵少了！”听着剑君与刘黑闼遥控呼应，寇仲这家伙一脸的尴尬不满。 “哈，仲少，咱们定要将素姐稳稳当当送到刘大哥身边，好好让十二少瞧瞧！”徐子陵也是一脸的不忿。 “小仲，小陵！”听到众人拿着自己说事，本就羞极了的素素更是难耐，娇嗔一声，顿时让两个小子一缩头。 “哈，素姐莫要生气！”寇仲徐子陵两人身子一缩钻到车中，讨饶声顿时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