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书?
“我们既然到了这里,可就要麻烦孟大哥了。”白俊婷倒是不太客气,又吃又喝,还要孟有田给安排工作,“你看我们能干点啥,我们一定不推辞。” 孟有田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自然有你们的工作,你们三个女生就帮俺组织起个小学校吧,一直想让村里的孩子们识些字,可没人手,俺又忙得顾不上。至于你们,就先在护村团里呆一段时间,别的不说,光学会打枪,对你们也有好处。” “我们还可以给村民们进行宣传抗日的道理,组织学校也不一定要教小孩子们,村里的妇女也可以来学习呀!”秦怜芳的思路顺畅起来,“杨老师不是说过要发动群众,全民抗战吗?” “那敢情是好。”孟有田点了点头,转而又正色说道:“可俺丑话说到前头,这村里的生活条件可不比你们以前的情形,就说这烙饼、rou汤吧,可不是经常能吃到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李月华握着粉拳,很认真地说道:“我们就把这里当作锻炼身体,淬炼精神的场所吧,不怕苦,不怕累,作好准备,去迎接更严峻的挑战。” 嗯,嗯,说得倒是慷慨激昂,孟有田淡淡一笑,心道:那就看你们日后的表现吧!希望这几个看起来有些幼稚、热血的当代愤青,尽快地成长为愤英! 吃过饭,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孟有田让二虎子和小全送三个女生到自己家里暂住,几个男生将东屋收拾收拾,暂时作为宿舍使用。 …………… 月儿高照,天空中的星星,慢慢减了颜色。 秦怜芳擦着湿头发,从外间屋走了进来。虽然环境有所改变,但每个女人都爱干净,特别是她们几个住在城镇,有过比较舒适生活的女生。李月华和白俊婷也洗漱完毕,正坐在小炕桌前,摆弄着几张纸,不时地低声说着什么。 这里是孟有田的家,有田娘和阿秀姐妹还住在根保的房子里,因为孟有田还在掏着地洞,屋里水缸下便是洞口,已经与院内的菜窖连在了一起,正在向外扩展。 “你们在看什么?乱动人家的东西可不好。”秦怜芳嘴上说着,却好奇地凑了过去。 “快来看,书里夹着的,很有意思的东西呢!”白俊婷挪了下身体,让出块地方,三个女生挤靠在一起,三个脑袋凑到了油灯下。 “地道战,嘿,地道战,埋伏下神兵千百万,鬼子他敢来,打他个人仰马也翻。”秦怜芳照着纸上写的念道,不禁笑了起来,“呵呵,写得怪有趣的。” “还有这儿,地雷战,防不胜防震敌胆。破瓶子、烂罐子,再弄点人屎马尿……呕呕,真够恶心的。” “麻雀战,啄得鬼子团团转。什么意思呢?小麻雀为什么专啄鬼子呢?真是弄不明白。” 三个女生边说笑,边看着几张纸上孟有田胡乱写画的东西,她们当然不知道这是孟有田从后世带来的超前思维,又觉不解,又觉有趣。 “石灰石和粘土烧制成水泥,甘油和硝酸能做炸药,人尿五十千克,熟石膏五千克,水二十五千克,密闭十天后使用。这什么意思呀,又是尿,又是水的。” “嘿嘿,孟大哥的思路跳跃性太强,估计他是想做什么事情,又怕忘了,才做的备忘录,咱们看不懂的。” “谁说的,这又不是天书,看,这个咱们就能看懂。”李月华用手指着纸说道:“这是诗歌,一定是诗歌!” “我看看,我看看。”秦怜芳赶紧凑了过来,一字一字的念道:“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没了?” “没了!” “唉,没头没脑的家伙,吊人胃口嘛!” “唉,他咋就不写完呢?” 三个人意犹未尽的叹息着,回味着诗歌中的意境,过了一会儿,秦怜芳自失的一笑,说道:“睡觉吧,要不明天该起不来了。”
“睡吧!”白俊婷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眼睛,李月华将几张纸叠好,又夹进了书里,将炕桌推到墙边,吹熄了油灯。 一轮月亮将水一般的清光,撒在窗棂前的地面上,今夜能否安眠? …………… 一九三七年十月,在整个华北地区,国民党军队的抗战以失败告终。忻口和太原保卫战失利后不久,沿同蒲路南下之敌,已进至太谷、平遥,而沿平绥路(北京至********)西犯之敌,占领了归绥和包头。至此,国民党军已退出冀(河北)、察(察哈尔)全境和晋、绥大部及山东北部地区。 同时,八路军129师东渡黄河,挺进山西前线,开创以太行山为依托的晋冀鲁豫抗日根据地。根据形势需要,直南特委一方面派人与八路军联系,希望他们能派兵一部打开冀南的抗日局面,一方面决定派出党员,分散到各地发动群众,组建抗日武装。 杨荆云响应直南特委的号召,奔走各地,联络冀南暴动失败后转入地下的同志,积极开展工作。时值“国共合作”,世事变了,也不用躲躲藏藏了。可等他派人去联系自己的热血学生时,却惊讶的得到消息,一伙人耐不住性子,跑去十里村找他了。 这些家伙,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杨荆云得到消息急得直跳,都是读过书,懂得大道理的好学生,自己正盼着他们来助自己一臂之力呢!世道这么乱,土匪盗贼横行,自己已经被抢过两回,他们之中还有女学生,这不是,不是添乱吗? 杨荆云越想越着急,越想越觉得后果严重,再也坐不住了,拉起根木棒子便要赶去查看个究竟。他的爱人李佩玲虽然也很担心自己的学生,可不放心丈夫一个人去,死拉硬拽,又叫上个同志,三人这才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