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轮回之意
“诛仙剑对我北辰，并无吸引，林奕离开天波星时，老夫绝不让他少一样东西就是。” 如此，玉忆真人清楚，想要带走林奕已然不可能，也罢，既然这老家伙护着，那就暂且放下，他早晚会离开天波星，到时自己再出手也不晚。 “那，若是林奕永远躲在这天波星，又该如何说？” “以百年为限，百年之后，林奕会离开。” “好，我相信你北辰会说到做到，若是食言，老夫也奈何不了你，不过，以后你休想再让我相助，诛仙四剑出剑山，相信这辰古已永无宁日！” “玉忆，我算不出，你也算不出，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一切皆有定数，何必如此。” “既然这样，多说无益，告辞。” 玉忆走了，他相信，百年之后，那林奕定然会离开天波星，就算他不想，也会被北辰真人逼走。 夜已深，天波星静了下来。 相比其他修仙星，这天波星并不大，一片大陆之上，无数散修家族支撑着天波星，而真正的保护神，则是北辰真人。 接连穿过数座城市，最终林奕在一个名叫西州的地方停了下来。西州是一座城，城内既有凡人，也有修士，因为北辰真人的缘故，此地人与人之间和平相处，就算是修为极高的修士，也不会欺负人。 城内的喧哗，已然在夜幕下消失，随之街面上变得冷清，许久才会有人走过，看那匆忙的脚步，也知道是急着回家。 就在不宽的路上，林奕轻步而行，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红樱那一掌，着实不轻。在林奕看来，能活下来已是大幸，想要完全恢复的话，没有一年半载怕是不行。 前方，已是城市尽头，这里的住户明显少了许多。 一条小河，沿着城市的边缘流淌，流向不知名的地方。 或许是累了，林奕在河边停下，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静静看着天空。 自己来到这天波星，想来那北辰真人已然知道了，过了这一天，仍不见那玉忆真人出现，林奕长出一口气。 想必是北辰真人缘故，那玉忆不敢在天波星为难自己，也不知红樱现在怎么样了，是生，还是死？ 抬起头，看向北方的天空。那里，七颗闪亮的星，发出耀眼的光芒…… 紫宫，你在何处？ 经历了太多，往事不愿去想，唯有当年大莫草原的种种，时刻出现在脑海之中，心中，永远记得那一夜的星空下…… 要是没有那西罗，自己怕是早已成为草原上的一堆骷骨，随着时间而消失在流沙中。 一个一个名字，出现在林奕的脑海中，莫雪，灵儿，西罗，王子凤、疯老头……一直到现在还未见过的北辰真人，有的，怕是已不在人世，仙道一途，何其漫长，恍如隔世一般，但现在又觉得很短，两千一百余年，眨眼间而过。岁月无情，若是重来，林奕在想是否还会选择这条路走下去吗？ 为了莫雪，再难也要走下去！ 师父的仇必须报，古龙相托的事，尽量去做，不了结这些因果，其心难安。 凡界，不会太平太久，天凡之间必有一战，而今再加上这辰古之地，变数更多。 剑宫，飞仙殿，天极星的头颅，凡界那一处处的葬仙之地，亡尸宗，诛仙四剑，木子仙君，被封的古钟，护灵十二圣兽，还有紫金鼎…… 肖玉曾说过，护灵圣兽忠于天灵，而阴阳二童，也在其保护之列。 启灵之时，四圣兽出现，可惜，林奕却没有与他们相见。那时，他还是化名方莫彦。林奕并不知，若不是因为崔府道，圣兽不可能不知林奕出现。 那圣兽，与自己…… 会有相见的一日，林奕不再去想那圣兽。 修为，限制了自己要做的事，不管是哪一件，完成都很难，极湮境，原本是凡界最高的修为境界，但林奕知道，极湮境显然再也不是凡界至尊，虽无功法可学，但强行突破湮道四境者已出现，昆仑仙盟羽化文，承天府主，兰云宗主，兰云女修许晶，月族大祭祀，大长老……还有那死去了柳玄，于凡……就连肖玉，也已是湮空修士，再不提升修为，怕是无法在这辰古之地走下去！ 东方，露出一丝红色，太阳就要升起，天亮了！ 静坐一夜，林奕始终看着北方的天空，直到那星空慢慢消失。 身边，多了一人。 直到那人开口之时，才被林奕发现。 “怎么，有什么事想不开，不妨说出来让老夫听听，或许说出来，那烦心事就没有了。” 对方一身黑衣，白发白眉，清晨微风下，其发不动。身上，无一丝真气存在，就像是民间老者一般，此人若走在集市之中，根本不会引起注意。这，只是表面，那不过是他修为太高，自己看不透而已。林奕并未起身，轻声回道：“何为烦心事，人又为何烦心，只不过是内心作乱，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你无法帮我，更帮不了你自己。” “嗯？你这人倒挺有意思，竟然开导起老夫来了，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林奕淡淡一笑，不再回答。 来人是谁，他不清楚，对方修为之高，足以瞬间杀了自己。若他有杀心，林奕相信对方早就动手了。不问，是最好的选择。 小河，传出阵阵流水声，河面不宽，深可见底。几条小鱼慢慢游动，来到二人的面前。 河中的一切，尽在黑衣老者眼中。 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黑衣老者看了一眼那河中的小鱼，在那小鱼所在河面之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漩涡…… 见到那小河的变化，林奕脸色一变！ 起身，林奕面朝老者施礼。 “林奕，多谢真人相助！” 点了点头，北辰真人微微一笑，这林奕果然聪明，只是看到那小河的变化，便猜出了自己的身份，阻止玉忆，他不承情也不行。 “你看到了什么？从那漩涡中，如何断定我就是帮你的人？” “真人的修为，看似是湮玄境，且已到了最高的那一步，在他人看来与凡界昆仑仙盟盟主一样，但这不是我所说的。小河，平淡无奇，那鱼，也不受漩涡影响。” “说吧，你看到了什么？” “轮回！” 林奕话一出口，北辰真人当即睁大了双目，他不敢相信，林奕的回答竟然是轮回! 他说的没有错，刚才出手，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但也只限于让林奕知道明白自己的修为，猜出自己的身份，可实没有想到，那一丝改变小河的轮回意境，竟然被林奕看出。 “让老夫看一下你的天境？” 北辰真人一脸凝重，此言一出，林奕知道他不能违背，只得打开自己的天境。 天罡，鸿蒙，太初，交织在一起的天境气息，有些杂乱，但哪一道气息，都是天地之间最强至极。 “果然，你也是轮回天境！” 如此，就不难解释林奕刚才的话，在他的天境之中，北辰真人看到了生死道……空实道……寂灭道……轮回道……阴阳道痴…… 还有…… “你的道念，为何如此？”那天境的气息，已不单单是那轮回。 林奕闭目而思，许久才缓缓说道：“生，与天地相斗；死，与天地无别；空，却非目无一切；实，则一生坚守。终我一生，我痴，亦为我狂！” “哈哈哈……” 听到林奕此言，北辰真人开口大笑…… “还有么？” 林奕想了想，回道：“痴道有终，方无悔！” 惊讶，欢喜，最后又是迷惘…… 许久，北辰真人不曾开口。 林奕的话，仿佛为其打开了一扇门。 看似清楚，却又模糊。 “你，曾经看到过什么？” “是门，是一扇门。” 曾经，林奕在此门前止步，妖王劫罗曾让其坚持，但林奕选择了放弃。那时，林奕想到的是湮道四境，自己找到了踏出凡界之修的困惑之路。 然，真是这样吗？ 林奕所说的门，在北辰听来，又是另外一个结果。 “何是看到的？”北辰真人内心很急，很想知道林奕经历的那一次。 “那时，我还是幻湮修士。” “嗯？那你从极湮突破，成为湮空境，可曾见过此门？” 林奕摇了摇头，北辰所问，正是其心中不解之处。不过，林奕也无人可问。若在凡界的话，林奕可以找师尊天府道君，但在这辰古云涯，却无人能让林奕相信，更不会去询问关于修道的疑惑。 “湮道二境，并不完整，只有从幻湮至极湮，再突破到湮空，最终成为湮玄修士，才是完整的湮道四境，也就是修仙第三步，道空境。这修仙第三步道空境，亦被称为道寂一重天至四重天，老夫是在湮玄中期看到了那门，却不敢走过去，也无力走出一步。我只想说，你应该一试的。” 林奕摇了摇头，这个，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即使再来一次，林奕也不会在遇到那天路之门时走近。 见林奕如此，北辰真人暗叹一声。 “孩子，你可知道，那门，可能就是无数修士一生都无缘知道，也是天凡二界，包括这辰古一界诸多大能者猜想的，能够让仙道继续下去的第四步之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