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蓂生(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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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捋了捋因为长久没有修剪而盖过眼睛的刘海,一脸阴沉的阮续叹了口气。 “唉……” 看了看洗碗池里因为无人清洗而堆积起来的碗碟,一脸阴沉的阮续又叹了口气。 “唉……” 望向阳台上刚刚洗好的衣物,一脸阴沉的阮续继续叹气…… “够了啦!人算大人,你到底要叹气多少次才肯罢休啊!”脖子戴着铃铛,用红色丝带为衣的小女孩——小赤绡跳将起来,狠狠拍了一下阮续的肩膀。别看她看着娇弱,这一拍却是让阮续吃痛不已,那呆板的脸也流露出一丝痛楚。 “喂,小赤绡,闲着没事打我干啥?”阮续没好气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人算大人你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还时不时地叹息一声。你这是有多阴郁啊!” “怎么地了?我发呆叹息碍着你了?” “我就是看不惯人算大人这副样子!”小赤绡义正言辞地说道。 阮续本想与她辩上几句,但是当他望见视野里的一个物件之后,顿时没了争辩想法,而是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唉……” “人算大人!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小赤绡,你是不会懂的。”阮续一边摇着头,一边颇有沧桑感地拿出一根香烟,并不点燃,只是象征性地叼在嘴里。 “呃……人算大人,你最近的样子真的很奇怪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小赤绡不明所以,“难道说……人算大人你……不举了!?” “靠!你个小妮子怎么会想到那个方面去了?老子的身体没有问题!” “那……又是为了什么啊?” “是小箬……”阮续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出了困扰他的真正原因。 “神裔大人?她现在不是正好好地呆在卧室休息么?” “也仅仅是现在而已……”阮续忍不住掩面叹息,“等她醒来以后,估计又会出去吧……” 要知道,他的妻子——白芷刚刚怀有身孕的时候,还是没有闲着,每天聆听大地灵脉中的声音,四处奔走。这儿化解非人的矛盾,那里惩罚作恶的非人……全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准mama,还和怀孕前一样,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即使阮续要求白芷暂时放下那些俗事,白芷也没有答应。对此,阮续虽然心中紧张,但也无可奈何,只有一直跟随在白芷身边,小心保护她。 再后来,六个月之后,胎动有些强烈了,白芷才在阮续的要求下老实地呆在家中。饶是如此,白芷也没有太过老实,只要有机会,她还是会走出去,尽可能去插手管那些非人的事。 可以说,白芷怀胎期间,阮续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他几乎没有丝毫可以松懈的时间。作为白芷的保护者,他不愿扭曲白芷的信念,就只能在一旁默默支持。结果么……大致就是整整两百多天的时间里,阮续睡着的时间不超过三十天。即使白芷能够安心休息,阮续也不敢闭上眼睛。要知道白芷身为神裔插手非人之事势必也结下了许多仇家,就连阮续自己也是仇家满天飞。现在白芷因为怀孕而实力大打折扣,那些仇人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算起来,在白芷不知道的情况下,阮续已经解决掉了不下百名非人了。这些有的是人类非人,有的是妖怪非人,但是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因为白芷的所作所为而利益受损的存在。 白芷的信念很单纯,她想要守护“人类”,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这份信念即使在旁人看来十分可笑,她也不会有任何动摇。 阮续喜欢白芷,他愿意以一切守护白芷的信念。是故,他要做的不是阻止白芷,而是在一旁默默地保护。 …… 话虽如此,这世界毕竟不是精神至上的世界,哪怕阮续作为非人体质远胜过凡人,这两百多天所积累下来的疲劳也让他有些吃不消。 “人算大人……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小赤绡安慰道。虽然是她也时常会来串个门,帮阮续看护白芷一段时间,但是和阮续比起来,她能够陪伴在白芷身边的时间还是太少了。 “唉……”阮续又叹了口气,他正打算做一下家务调整心情,突然,一阵莫名的头疼袭击了他。完全不受他的意志影响,他的人算之力发动了。 金色的双眸所见的,是无尽的未来,然而,在“可见”的无数未来中,等待着他的都是死亡的结局! “妈的不可能的!?那群混蛋是做不到的!” 阮续忍不住骂了起来,因为在那未来的景象之中,他看见了白芷凄惨的死状,哪怕明知道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他还是忍不住骂了起来。 绝对不会的!老子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在最初的惊讶之后,阮续立刻恢复了冷静,确切地说,因为预见的那一幕未来景象太过真实,直接触及了阮续现在的逆鳞,现在的他已经彻底转换成了“人算”的思考模式。冷酷淡漠,将一切化为棋子落于棋盘之上…… “怎……怎么了,人算大人?”因为感觉到阮续的气质陡然一变,此刻的阮续让小赤绡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不由得颤巍巍地问道。 阮续沉默一会儿,接着冷冷道:“无谋之局么?以强力碾压,这就是你……不……是你们的算计吗?这一局,我的智谋确实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你们等着!我不管你们是以什么方式避开我的预知直到这一刻才暴露你们的布局的,既然你们已经与我为敌,就不要妄想自己今后能够安然无恙!” “人算大人!?”小赤绡有些害怕,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生怕这个状态的阮续做出什么恐怖的事。 这个时候,阮续才意识到身边的小赤绡,这也是因为他刚才太过愤怒,光顾着用“人算之力”观测过去未来,而忘记了眼前。 这样的失态,可不像是阮续。 对此,阮续自己也只能自嘲地苦笑。虽然平日里自称世界三大智者之一似乎很帅气,但是和另外两个几乎不为感情所动的疯子比起来,自己还是差得太多了。 这一局是针对白芷和阮续的无谋之局。所谓无谋之局,便是单纯依靠强力压制,没有任何阴谋诡计可以插足的战局。 有一方未知势力以未知手段隐藏了他们在“人算之力”所能观测的“过去”与“未来”中的痕迹,所以直到现在,阮续才因为“人算之力”预测到的“死亡未来”而发觉情况不对。 这个“死亡未来”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阮续过去所招惹的那些非人势力联手起来剿杀阮续。 RB阴阳师,西方魔法使,黑夜联盟,圣光教廷……这四大势力在未知势力的牵线搭桥下组建了联合部队,只为杀死阮续以及白芷。因为意识到这一事实的时间太晚,所以这四方联盟已经确立了一段时间了。这种时候要想分化他们让他们内讧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虽说阮续如果找一方势力亲自出面交涉的话,或许能够说服对方不要出手,可是阮续一旦离开白芷的身边,那么剩下的三方势力就会立刻围攻白芷…… 换言之,纵横家的话术在这种时候是派不上用场的。 现在,阮续和白芷之所以没有遭到袭击,恐怕是因为那些家伙在等待时机——等待白芷生孩子的时机。那个时候,白芷将会是最为虚弱的时候,这样子他们的围剿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虽说小赤绡的出入没有别限制,但是一定有人手监视着她,所以让她担任传信求援的角色也是不可能的。 阮续不得不承认,自己正处于绝地。如果可以逃跑的话,他固然会立刻选择带着白芷逃跑,但是……在他预知的未来里,白芷在明天就会生下他的孩子……现在若是带着白芷逃跑,面对着那群非人的追杀,白芷和孩子恐怕都会…… 无谋之局……无谋之局啊…… 智谋无用的情况下,阮续只觉得自己太过无力。 在这无数的未来中,阮续所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死亡”以及那之后白芷的“惨死”。他不甘心,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未来。当然,除了那“两人死去”的未来以外,还有一类更加痛苦的“未来”——阮续独自落逃了,背负着白芷与未出生孩子的仇恨,发誓复仇——那样可笑又丑陋的“未来”。 即使知道这无尽的“未来”仅仅是“可能性”而已,阮续还是对那个抛妻弃子的丑陋的自己嗤之以鼻。 在阮续看来,耻辱地活着,背负着仇恨活着,为了复仇而活着,这固然需要勇气,但是拥有这种勇气的人,着实算不上“勇者”。 停止使用“人算之力”,阮续的双眼变回平凡的黑色,他已经不再打算去搜寻那“美好”的“未来”来让自己的心情舒服一些,他现在只想好好陪在白芷身边。 “未来”什么的,仅仅是一种说法罢了。自己又何尝没有创造过那未曾看见过的“未来”呢? 如是安慰自己,阮续若无其事地进入卧室,来到白芷的身边…… …… …… 白芷并不知道在卧室外的状况,这间卧室从一开始就被阮续布下了简易的屏蔽噪音的结界。 阮续进来的时候,白芷缓缓睁开眼,她刚才一直在闭目小憩,并没有真正入眠。 “……” 白芷想要起身,但是阮续立刻上前,轻轻抚了抚她额前的刘海,说道: “小箬,你躺着就好。” “……”白芷盯着阮续,有些逞强地用手语说道:我没问题的,这孩子也很懂事,最近已经很少乱动了。 “喂喂,不带这样的吧?难道说所谓的神裔是还没出生就有神智的吗?”阮续不禁莞尔。 “……”白芷微微皱眉,一本正经地说明起来:虽然没有出生前的记忆,但是母亲说过,在她怀我的时候,我是很听话的! “是是,我知道,我们家的孩子在出生前就这么听话,长大以后一定也不会让我们太cao心的。”阮续继续和白芷东拉西扯,聊着那些有的没的,言语间完全看不出他刚才的失态。 …… 陪了白芷闲聊一段时间,阮续觉得差不多是时间了。 “小箬,应该就是明天了吧?” 白芷点点头,根据她自己的感觉,也应该是如此。 “虽然有些抱歉,但是,我的双胞胎弟弟遇到了麻烦,他向我求援……我想去帮他,毕竟他是我唯一的弟弟……”阮续一本正经地说着那纯粹虚构的“求援”,他相信,以这个理由,白芷是不会有所怀疑的。 阮续的想法很简单:没必要让小箬担忧,一切麻烦,由我一个人解决就好。 “……”白芷有些遗憾,但是她还是十分懂事地同意让阮续离开。 “放心吧,小赤绡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别看她外表只是个小屁孩,她可是有过接生经验的。” 交代完了一切,阮续觉得差不多可以动身去做些准备了,他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对了,小箬,我们的孩子……一定是可爱的女孩吧?还记得当初我们遇见的那个小姑娘么?我们的孩子干脆和她一样,叫‘蓂儿’吧。‘蓂’是古代的一种瑞草,和你的‘芷’很般配呢。” 最后,阮续还是忍不住把心中的话说出了口。他所要面对的,是智谋无用的死局,四大势力的剿杀,老实说,阮续对自己的生还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 …… 次日清晨—— 这天是工作日,那些个上班族自然是准时地早早起床,准备赶去公司开始一天辛苦的工作。 小张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上班族。鉴于公司地点离小区不算太远,所以他平时上班都是骑自行车。不过今天,小张起床之后发现外头的天空迷茫着大雾。他原以为只是普通的雾天,不曾想,在他下楼出门之后发现地面附近的空气还是十分明朗,没有丝毫雾气。那雾气仅仅是笼罩了天空,让人看不见那一抹蔚蓝色而已。而且虽然笼罩着雾气,依旧有暖洋洋的阳光撒落,这着实是一件不符合常理的事。 但是,奇怪归奇怪,小张还是要照常上班,就在他骑车行至小区大门的时候,猛然发现前方有出现了浓雾,将大门笼罩其中,即使相隔不过五米,也看不见大门的轮廓。 小张下车走向小区的大门,待到他走到印象中大门的位置的时候,他发现眼前的雾气并不像平常的雾气,他伸出手去触摸,发现仿佛是实质的墙壁一般,压根不能把手伸入雾中…… 这……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说仅仅是雾气停留在空中倒还好说,但是……这眼前的雾气形成了墙壁,这根本不像是现实!难道说……自己在做梦? 小张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脸蛋,结果毫无疑问,那清晰无比的痛觉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一切就是现实…… 就在小张面对着白雾之墙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身缠红色丝带,脖子上戴着铃铛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身形并不稳定,就像是水中的虚像一般,似乎一触碰就会破碎。 纵使如此,这种程度的幻象已经可以施展那蛊惑人心的术法了。 只听见清脆的铃音在小张的耳畔回响,他的眼睛顿时失去了光彩,呆然地转过身。 “对不起……对不起……”小女孩的虚像道歉着,依靠铃音,领着小张走向一栋公寓楼。与此同时,小区内许许多多的人都在同样的小女孩的虚像带领下,朝着那里前进…… 小张呆呆地走了好一段路,最后抵达了公寓楼,然后和其他同样被夺去了心神的人们一起排成整齐的队列,伫立在楼内。这个时候,整个公寓楼的每一层几乎已经站满了小区的居民。仔细算来,看那密密麻麻的人头数,几乎是把整个小区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阮续。 小赤绡被阮续这般使唤着在小区里到处控制那些普通人,把他们聚集起来,但是那些潜伏在暗处的非人们也没有去管她,毕竟他们的主要注意力还是集中在阮续身上。因为今天就是正式行动的日子,那些家伙必须保证阮续没有逃之夭夭。至于小赤绡的那些小动作,反倒是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了。他们唯一担心的,是阮续通知了什么援军。然而这唯一的担心在整个小区被笼罩在结界之内后,也就不复存在了。 在那些非人心中,只要阮续还呆在公寓楼内,没有逃走,那么他在今天的合力讨伐之下,是绝不可能有活路的。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伴随着四方势力抵达,这场宣告着“人算”陨落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公寓的正门口,阮续颇为惬意地躺在躺椅之上,他脸上带着一丝困意,似乎是昨晚上忙活了太久,因此这些天来积累的疲劳也一并爆发了。 “这个结界是魔法使的杰作啊。依靠三千颗魔法石配合一千个中阶魔法使的持续吟唱,将这个小区与世界的联系彻底断绝,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外界都无法知晓呢。唯一比较可惜的是,这个结界只能拒绝内部的人出去,却无法阻止外部的人进来。”阮续仰望着天空,一脸淡然地道出了这“白雾”的真面目。 “哈哈哈,人算果然很幽默。”一个爽朗的声音说道。 不知何时,公寓楼前的小广场已经聚集了四拨人。这自然是那四个势力所组建出来的讨伐部队。每一个领头人都是各自势力的好手,那几个领头者在吩咐了一番之后,那些实力一般的非人纷纷散开。这并不是撤退,他们是打算绕过阮续,从别的方向,甚至直接从空中突入公寓楼,直接袭击白芷。 阮续也不紧张,他稍微用手支起身子,看向那四方势力领头者。 最左边的那十个人归属于教廷。领头人是最有希望继承“首席猎魔者”之名的教廷猎魔者——乌缪尔,而他身后的那九个人全部都是为了辅助他战斗的辅助师。看着阮续,乌缪尔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狂热。那倒不是恨意,而是对“阮续”的一种执念。因为教廷曾经的首席猎魔者被阮续设局诛杀,导致教廷名声有损。若是谁能够杀死阮续,必然是立了大功,在教廷内的身份地位绝对会有不小的提升。 虽然这边教廷派出的人只有十个,但是认真交手起来,阮续还是很难占到便宜的。 接着,那群一脸恨意漂浮在空中的那两个穿着宽袍就是魔法使公会的人了。这帮人的领头者是灰袍巫师盖亚以及灰袍巫师风语者。说起来,魔法使公会是被阮续的算计削弱得最狠的一个势力。归属于魔法使公会的两大顶峰强者——炎诏者和宇言者都在阮续的布局中殒命。然后那中低阶的魔法使又被阮续当成炮灰消耗了许多,结果魔法使公会元气大伤,现在西方三大势力中,已经是属于最弱的一方了。这让原本一直强硬的魔法使公会不得不忍气吞声,忍让黑夜联盟与教廷,这让万千追求魔法的非人们气愤不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是一种公愤了——所有魔法使的愤怒。从这一次行动,魔法使公会直接拿出了三千颗魔法石和一千名中阶魔法使就可以看得出,他们对于阮续的仇恨已经深入骨髓,这一次势必要取阮续的性命。 然后,中间大道上站着的是一头银发,站姿无比端正,有着军人气息的俊朗青年,他是血族特种部队的最强者,代号为“NULL”的吸血鬼——艾伯。黑夜联盟只有他一人前来,这多少有一点敷衍的意思,毕竟在阮续的布局中,损失最小的就是黑夜联盟,虽然那些长老被做成了傀儡,但是少了那些思想守旧的老东西未必不是坏事。黑夜联盟的战力损失近百名血族特种部队的普通成员罢了,那些血族特种部队的高级成员与魔狼成员都只是被封印了一年而已,和其他势力的损失比起来,当真是微不足道。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阮续就可以忽略艾伯。因为艾伯是最看重伙伴的,他知道自己的伙伴本不该死,一切全部都是阮续的算计。尽管不像是魔法使那样对阮续恨之入骨,艾伯也有自己的信念,他也要向阮续讨回属于他的伙伴们的公道。 最后,右侧是西装革履,穿着打扮和一般社会白领相差无几的三个人就是RB阴阳师了。这一势力被阮续算计,直接是一个分部的成员全灭。这伙人乃是来自RB本土,为了替那些死去的同伴报仇而来的……吗? 阮续能够在第一时间分析判断出另外三方势力的敌人的信息,但是对于这RB的阴阳师,他却是多看了几眼。 靠着“人算之力”,阮续可以看见那唯一的过去,只一瞬,他便明白了那三名阴阳师的真正来意。 那三人看着阮续的眼神既非愤怒,也非仇恨,而是……贪婪。 他们听说了“人算”的力量,更是听说了白芷的情况。阴阳师御使式神的非人术法当中,拥有那可以将活人炼制为“式”的禁术。而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便是趁着阮续被其他三方势力缠住,白芷因为要生孩子而没有战斗力的机会,将白芷——神裔炼化为式神…… 因为是看清楚了过去,那三个阴阳师在离开本土时被托付任务的话语,阮续心中的杀意顿时旺盛起来。 那三个人……田代志野,坂本陆,仓木君也必须死在这里! “呵呵呵……原本呢,我想着,只要拦下你们就够了,不过,现在看来,有几个人,我必须杀掉呢。”
说着,阮续起身,他的左眼变为金色,观测着无数可能存在的未来,左眼变为银灰,重演着知晓确定的唯一过去。 确定了阮续的战意,艾伯不由得认真起来:“人算,因为你的诡计,我的同伴们枉死在教廷的手上,这笔债,就由我来讨回!” 艾伯话音未落,阮续便化为残影冲向那三名阴阳师,这情形着实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原以为四方势力的强者汇聚于此,阮续最多也就是依仗着地利优势,在公寓里设下什么埋伏打防守战,哪里想到阮续竟然主动强攻。 话虽如此,能够被各自势力信任,作为进攻部队派到这里,自然也有着一番实力。 那田代志野第一时间取出灵符,口中呢喃着复杂的咒语,立刻唤出一面深紫色屏障。 阮续看得真切,唤出屏障的阴阳术在他预知的未来中出现的最多,而此刻屏障成型,那观测唯一过去的右眼又重复了近百遍唤出屏障的阴阳术,他当即看透了这个阴阳术的全部。 “既然你是阴阳师,那我就用阴阳家的八卦字诀来对付你!” 阮续迅速出掌,途中化掌为拳,刹那间在他的拳头上居然缠上了细碎的火苗。 ——“震决离相,碎!”—— 这一拳打在紫色屏障上,轻而易举地洞穿了屏障,一下子将屏障整个轰碎。 田代志野吃了一惊,他断没有想到自己拿手的防御阴阳术居然如此不堪,不过他并不慌乱,在屏障被突破的同时,另外两人也纷纷完成了自己的阴阳术。 坂本陆和仓木君也纷纷唤出各自的式神,以期能够抵挡阮续。坂本陆的是独角鹿姿态的高大式神,而仓木君也召唤的式神则是看不清踪影,体积极小的飞虫。 两个式神现身的同时,阮续也看清了这两只式神的本质。那独角鹿名为虽马,是仿照古代妖兽所创造的式神,它冲刺后的角突破坏力极其惊人。而那只飞虫则完全是暗杀系的式神杀人蜂,若是一个不注意就会被那杀人蜂钻入耳朵,破坏大脑而死。 这两个式神都是决不能放过的东西!趁着它们刚成型,毁了它们! 阮续正准备再度运起八卦字诀,将那阴阳术的构成式击溃,不曾想,那预读未来的金色之眸又看见了那艾伯偷袭的未来。若是他此刻强行上前,即使杀了那两只式神,也会被艾伯抓住破绽击倒。 阮续的思维极快,他当即转身回撤,趁着上一个八卦字诀的效果还没有消失,他向着斜上方挥拳,只听得一声轻微的惊叹,这一拳堪堪抵住了艾伯挥来的利爪。 趁着阮续这一瞬无法脱身,那三名阴阳师纷纷抓住虽马的鬃毛逃出了十数米,这下子阮续要想追上他们已经是不可能了。 尽管心中怒骂着,阮续表面上还是装作泰然自若。 “艾伯,你第一个出手,就不怕跟我拼得两败俱伤,然后被那个教廷的黄毛趁机补刀了?” “人算,你不用想依靠言语诱导我。”艾伯双眼一片血红,背后那一对残破的黑翼伸展开去,宛如传说中的堕天恶魔,对于理应铲除黑暗生物的教廷来说,着实是刺眼的姿态。 …… 远处的乌缪尔阴冷地望着这边,他心忖:这一次和黑暗生物联合纯粹是为了诛杀那有史以来最凶最恶的“魔王”,在这里姑且就不动手制裁他了。当然……如果他和“魔王”争斗得元气大伤,那么在结束的时候说不定能赚到两件大功绩。 …… “怎么,你感觉不到那股视线么?”阮续硬着头皮接下了艾伯的拳头。现出真身以后,艾伯的力量瞬间增加了十倍,要不是阮续及时用艮字诀强化身体,恐怕他已经被艾伯一击打得血rou分离。而且艾伯的速度也变得极快,阮续是凭借金色之眸预见未来才得以跟上艾伯的动作。 “我知道。但是,只要我能够轻伤杀死你,那么就没有必要担心了!”艾伯怒吼着,全然不在乎阮续用来干扰他心神的话语。 想来也是……作为拥有着骇人恢复力的血族,如果阮续没有展现出极度强悍的战斗力的话,艾伯是不会有所顾忌的吧。 阮续与艾伯缠斗起来的时候,其余的人都保持着观望姿态。这也是之前在结盟的时候就商量好的。当围攻阮续时,采用车轮战的方式。毕竟四方势力未必是同心协力,一起动手反而会各自碍手碍脚的。与其互相牵制给阮续可乘之机,还不如车轮战一个个上,到时候生死有命。 话虽如此,本来应该也在观望的那三名阴阳师却是撤走了,他们完全没有留在现场看热闹的打算,而是决定跟着另一边的部队一起攻入公寓楼…… …… 阮续继续与艾伯过招,别看阮续作为人类非人,身体素质比不上身为血族的艾伯,但是阮续仗着自己“人算之力”观测过去未来,早已经掌握了墨家专门用来对付能力强悍的非人的武功——“墨尽离刹”。在最初的试探之后,阮续已经可以轻易地运起“墨尽离刹”中各种卸力借力的招式,将艾伯徒有蛮力的攻击全部招架下来。 这一番交手,艾伯也大致摸清了阮续的实力,他双翅一振,飞到空中,拉开了与阮续的距离。 阮续也不追击,他现在依旧是出于劣势方,如果不是那三个阴阳师惹火了他,他刚才也不会主动出手。 不爽的是,那三个混蛋趁着刚才的机会溜走了,看来是没办法亲手解决掉那三个家伙了。 “盖亚,风语者,你们不是恨人算入骨么?现在轮到你们了。”艾伯用英文说道,而那两个灰袍巫师对视一眼,小声嘀咕了几句。似乎是在埋怨,既然艾伯不打算拼命,那这么着急出手干啥? 好不容易轮到出手,两名灰袍巫师都是无比激动,两人望着阮续的眼神已经不像是人,反而像是那黑夜联盟里的恐怖怪物…… 盖亚高举法杖,也不见他吟唱咒语,脚下的土地就发生了异变,大块的土地连带着道路的铺装一起飞了起来。阮续脚下的立足点崩坏,身体的架势自然是被破坏了,这大范围的魔法,哪怕阮续提前知晓也没办法躲开。而那风语者也拿起了法杖,只见空气中凝聚出了无数道绿色的气刃,全数朝着阮续飞去。 虽然这两个魔法都是入门级的魔法,但是在两个灰袍巫师的使用下,当真是起到了高级魔法的效果。毕竟这魔法的波及范围还有威力都与施法者的魔力与控制力挂钩。与其浪费精力咏唱一个高级魔法,倒不如精心控制,施展那随心所欲的初级魔法。 阮续预知了这一情形,但是他没有想办法逃脱,而是提前开始咏唱。 既然你们两个老家伙不想用高级魔法,那么老子用!阮续以最快的速度重演更遥远的过去,他所预知过的,重复观测过的魔法使所使用的魔法。那魔力运转,那咒语吟唱,在近万遍的重复观测之后,他已经可以重现那份“奇迹”! ——“神之语·伪·精灵寂灭!”—— 阮续咏唱完最后的咒文,与此同时,他将体内的灵力用来代替魔力消耗,施展出那曾经的最强魔法使——白袍神语者的成名魔法。 “给我闭嘴!”阮续一声呵斥,那迎面而来的风刃顿时消散,而且伴随着他的声音响彻在广场之上,那动荡不堪的大地也瞬间挣脱了盖亚的控制,归于平静。 话音刚落,阮续感觉心脏骤地一顿,只差一些,他就要因为强行施展神语者的顶尖魔法而猝死。 阮续不敢托大,立刻撤去了环绕自身的神之语魔法。若是继续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身体能够负担那已经踏足“神”之领域的高端魔法。 而这一幕,让风语者和盖亚都吃了一惊,两人从未见过阮续正式出手,对于阮续的认知,也仅限于上次的百家争鸣中,阮续那狠辣的阴谋算计。他们以为,阮续应该只是一个依靠智谋的卑鄙小人罢了,上次百家争鸣之所以表现得如此强大,也只是因为他占有了“天命碎片”,借用了世界的力量,哪里料到没有“天命碎片”的阮续也是如此强横。 惊讶迟疑的情绪只维持了一瞬,下一刻,两人就恢复了平静。他们并不畏惧,绝不退缩。他们代表着魔法使公会,代表着世界上的所有魔法使,他们必须打倒阮续! 这一切,都是为了魔法使的尊严,魔法使的荣耀! 哪怕阮续再怎么强大,两人都会选择挑战,他们宁可站着死去,也不会选择做一个懦夫。 盖亚也顾不得自己略微年老的身躯,拿着法杖便俯冲向阮续。风语者明白盖亚的打算,他开始吟唱咒语,准备那毁天灭地的高级魔法…… 看见这一幕,阮续不由得哀叹。 这……就是你们的信念啊……那个盖亚曾经迫于压力被我当做棋子使用过,现在,竟然也能够斩断怯懦,向我出手…… 阮续毕竟不是断绝情感的癫者,他也能够理解那些血与泪,能够理解这一方拼上性命所坚守的信念。面对他们,阮续理所当然地有那么一些愧疚感。若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甚至也会被感动。 可若说亏欠,阮续的布局伤害过无数的人,更是让一个非人种族亡了国,即使阮续死一万次都无法弥补他的所作所为。然而,阮续绝不会因为心中的这一点点歉疚或者感动而引颈就戮。 因为,阮续也有自己的信念。现在,他为了守护白芷,守护她的信念而活着。 当拥有信念的双方冲突之时,无需辩那正义邪恶,只需要用尽自己的全力,为信念而战即可。 这世间,本无对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