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生命的代价
“楚长生？又是怎么东西？” 肖的第一反应还真是不怎么友好。 “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也想英雄救美吗？” 肖这话一出口，周围就是一阵哄堂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显然，没有一个人认为这个面嫩的少年能是肖的对手。 “小子，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跟肖跪下来求饶，说不定，肖还能放你一马。这个建议怎么样，肖？” 其中一个长得有些油头粉面的吸血鬼带着明显讨好的神气，提议道。 “只是下跪而已就够了吗？最起码还得加上用舌头舔肖的鞋底还差不多。” “这个小子长得倒是不错，说不定，还是个雏儿。肖，不要把他给弄死了，留口气。我可是很久没有尝过新货色了。” 皮肤黝黑的光头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楚长生，目光叫他浑身都不舒服。 虽然现在流行腐文化，搞基的漫画，电视大行其道，收视率还挺不错的，但楚长生相信，如果主演的是这个光头男的话，绝对会立马被观众要求枪毙的。 这年头搞基男虽然不那么受鄙视，可猥琐男不论哪个时代都是众人唾弃的对象，好好地躲在老鼠洞里自己猥琐也就是了，偏偏出来影响市容。 楚长生心中在暗自腹诽，面上倒是淡定得很。 从小到大，他都是个不大有情绪起伏的孩子，从来不像别的孩子那般爱哭爱笑爱喜爱怒，他有时候也会有些羡慕那些孩子，能笑得那么开心，哭得那么痛快。可是，他就是仿佛少了根神经似的，什么感觉都淡淡的。别人觉得再严重的事情，他也不过只是轻声地“啊”了一声就过去了。 唯一能使他的情绪波动比较大一些的，只有家人，嗯，再加上陆信吧。李小曼应该也能算一个，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其余的人，对楚长生来说，就只是存在着，同一个花瓶，或者一块石头，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而，你会对一块石头生气吗？ 答案是：只有疯子才会。 所以，周围的哄笑成一堂的吸血鬼和人们脸上的嘲讽神情也好，那些听起来会让普通人肝火上升的话也好，对楚长生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肖，回答着他的问题。 有问有答，是一个礼貌的人应该做的。 楚长生因为从小所受教育的关系，绝对是个讲礼貌的孩子，现在，当然也是一个讲礼貌的吸血鬼。 所以，他说。 “我对当英雄没有什么兴趣，至于救人嘛，如果代价不高，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我可以考虑看看。如果代价太高，比如用命来决斗什么的，就算了。我不想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这种类似示弱的话和举止，一般来说，都会叫人瞧不起的。 尤其是吸血鬼的社会，比起人类社会来说，更是弱rou强食，实力强大的人，才拥有话语权。 但是，这个少年说得如此自然，如此坦荡，没有一点儿羞愧，也没有一点儿害怕，仿佛在念着一本书上的陈述句似的。 这种不受置身一群极不友善的陌生吸血鬼中，却仿佛坐在自家客厅里，接待来访的客人；或者是到一个普通人的家中，谈一个最平常不过的交易的态度，如此平静，如此从容。 让人一点儿也不觉得他是在示弱。 周围原本在在鼓噪着，嘲讽着的声音竟然不知不觉地安静了下来。 人人心中竟然有了这么一种想法。 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如此镇定。 只有拥有实力，毫不畏惧的人才能如此。 难道，这个少年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可是，不可能啊。这个少年，充其量不过十七、八岁。十七、八岁的少年，还没有达到巅峰状态。一般来说，正值青壮年的吸血鬼才是力量最强的，其次是中年，再次是少年，小孩和老人是最弱的。而同阶段的女性吸血鬼又比男性吸血鬼力量要弱上许多。 三十来岁，正值身体的黄金期的吸血鬼，是所有吸血鬼中力量最强的一群。 而肖，更是这一群中的佼佼者。 将这样一个少年同肖拿在一起比较，本身就是一件极荒谬的事情。他绝对不可能是肖的对手。 人人心中都是如此想着。 可是，人人不知为什么，竟然往常觉得百分之百的事情，今天竟然带了百分之零点一的不确定。尽管只是零点一那么微小，但，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四周渐渐地平静下来。 气氛微妙的转变，King察觉到了，肖也察觉到了。 他们都是聪明人。 有意思的孩子。 肖突然笑了，略有些神经质的笑声，刺激着人的耳膜。随着他笑声，他的眼睛慢慢地变红，一股nongnong的杀气突然在空气中蔓延。 在场众人的呼吸声突然都变得极其小心。 空气又变得紧张起来。 肖要做什么，肖会做什么，这个少年，会死吗？ 没有一个人知道。 肖的想法，从来没有人知道。 他有时候会杀了大家原本没有想到会杀的人，就像刚才那个死去的女孩，他平常对待她是如此地温柔，如此地爱怜，但是，就这样说杀也就杀了。 而有的时候，人人都以为会杀的人，他又突然会放过。但有的时候，被他放过的人，却比被他杀了的人更惨。就像上一个男人，没有谁知道为什么，肖杀了他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却独独留下了他一个。 这回，肖又要做什么？ 肖说话了，又一次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 “嗯，好像很久没有人同我谈过交易了。那，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同我交换她的呢？拿出来瞧瞧。” 这样说着的肖的语气突然又变得平和了许多。 就连原本转红的眼睛也又恢复了原来的绿色。肖有一双绿色的眼，但他的五官却不像King和玛丽那么立体，而是极具天朝人的特色。 众人不知不觉竟轻轻松了口气。 虽然肖的脾气捉摸不定，但是，相处了这么久，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恢复了平静状态的他，如果没有再受什么异常刺激的话，暂时应该不会再有动手的打算了。 当然，前提是——不受刺激。 而什么会刺激到肖，谁也说不准。 也许，窗帘的颜色深了点？ 咖啡多放了一颗粮？ 或者，你的金牙晃到了他的眼？ …… 真是个幸运的小子，暂时从阎王那里捡回了条小命。众人这样想着。胡子男胡刚紧握的拳头悄悄地松开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