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涿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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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夜自在心中,独待黎明到来。 湿寒,阴冷,生气无,便是眼前这魁隗氏地牢的样貌。姜姬站于狱牢环顾着这四周,神色依旧泰然。 “姜族的巫圣竟会亲自来我魁隗之城,这着实让我惊愕,也着实让我钦佩啊。”刑穆掩上了门,唤去了旁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姜姬的方向走去。 姜姬,依旧未言语,也并未看向刑穆。 “可是,我虽然钦佩,但却觉你更为悲怜。”他一步步地走向姜姬,当他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只见他的手突然伸向了姜姬的脖子…… 在那一瞬,姜姬迅速转过了身子,欲将嘴张开让那含于口中的极小弓弩放出木箭射向刑穆……可她的这一切计谋却已被他看穿。他闪过了身子,绕到了姜姬的身后,再次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迎面朝下压在了地上,于她耳边道: “姜族的巫圣,你的确是位聪慧的女子,可你错就错在你跟错了帝君,选择了与我为敌。” 姜姬脸上的泰然再也无法维持,她紧咬双唇,神色悲戚,好似一只败了的丧家之犬那般失去了斗志。 “哈哈哈哈~~姜族的巫圣,你这便已经放弃了?已经认命了?然而你的睿智,你的身份皆可为我帝所用,若你归顺我可保你的地位绝不会在我之下,也不会低于你原先巫圣之位!”刑穆仰天笑了几声,一手将她口中的弓弩拔了出来,另一手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 “帝尊……”姜姬表情痛苦,不停地默念着这两个字。 “帝尊?他现在能救的了你吗?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也只有掌握了你命运的我!”刑穆皱了一下眉宇,又将被正面压制朝下的姜姬举了起来,怒目而视,对着她道:“若你不应,我刑穆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折磨死你,而你的帝尊最终却连你的尸首也找之不到,带之不去。因为你最后的归宿只会在我魁隗氏巨熊的肚中,连一根骨头也不会剩下。” “帝尊……” 姜姬之泪,随着这最后一声呼喊留了下来。 “我知道炎帝榆罔的弱点,以及他们防守的薄弱环节。” 姜姬的话刚一出口,刑穆的眉宇便骤然松了开来,一丝光泽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他的弱点是什么?他们防守的薄弱环节又是什么?”刑穆焦急地问道,而姜姬却只是抿嘴一笑,对着他道: “我愿意归顺,可此等机密我要亲自向你们的帝尊的禀告。” 她的这一笑,让刑穆之心万分不畅,可她若握有制敌关键,而今也已耍不出花样,那便是依了她的所言,亲自带她入了帝殿,那又有何不可? 想到这儿,只见刑穆轻轻地将她放了下来,松开了掐着她脖颈的手道:“好,我这就带你面见我帝,可若你敢耍什么花样,我便会让你当场死在我的剑下,成为巨熊的口粮!” “大人放心,您既只给了我这一条活路,我又岂敢造次,自掘坟墓呢?” “你懂得便好。”刑穆这番道着,便打开了狱门,押着姜姬朝着魁隗之殿走去…… 而另一边,储粮间。 在密密麻麻装有活羊的羊车之上,埋于当中,不被察觉的几头倒地羊里,一把小刀突然划开了其中一头的肚子,藏匿于 肚中的人悄然走了出来。 皎月亮了,将那夜中的明亮悠然射到了那个人的脸上。它,显出了那个人的样貌,他便是——姜族的大将,风子谦。 “姜姬,这个世上除了帝尊之外,恐也只有你能让我如此钦佩。” 风子谦,仰月一望,自语着道。随后悄悄打开了储粮间的门,走向了魁隗氏的城门。 在这城门的两侧,细细一望,便会发现,它们分别镶嵌着两个石笼,而在那两个石笼之中,则关了数头正昏昏沉睡着的巨熊。 “有它们在,确为麻烦。”风子谦眉宇一皱,将涂有“一品红”的微箭从一羊皮手袋之中一取而出,放在微弓之上对准了巨熊的方向…… 然而,就在此时,他定睛一望——那左侧巨熊的食槽之中居然平躺着一个看似七、八岁的幼童。那个幼童,面呈惊恐 之状,一动不动,怕是早已吓坏,不敢动弹。
若是现在就一箭射去,若未能使巨熊一击倒毙,那便极有可能会伤了这个幼童。 他,虽是魁隗氏的子民,可毕竟年幼,也着实无辜。 风子谦想到这儿,慢慢地放下了微弓,蹑步走到了关着左侧巨熊的门前。幼童望着他的到来,竟止不住泪浮了满面。 “救……” 幼童刚想言语,却见风子谦伸出一指置于嘴边做出了一个嘘状.幼童便立即用双手捂起了口鼻,卷缩在了食槽的一端,好似石像一般。 此时,只见风子谦从那腰间拿出了一把小刀,用力一劈,便将那锁着巨熊的石笼之锁劈了开来。随之,他将那石笼之门 悄然打开,慢慢地走了进去,将那幼童抱了起来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离他们最近的一只巨熊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它龇牙着嘴,望向了风子谦的方向。 “快跑!” 风子谦情急之下,一把将那幼童丢出了石笼之门,而它的巨爪却也于那刻抓向了他的背部,将他手中的微弓拍了出去 飞到了石笼之外…… 血红,自他的背上滴了下来。 惊雷,震彻天宇。 姜姬回目一望,瞭缆这方景,默默念道: 这天,怕是要变了。 继而走在那条通往魁隗氏殿的道路之上。 巨熊的嘴,裂了越发开来,他口水直流,朝着风子谦的方向扑去。 风子谦低下了头,于那一瞬竟笑了出来。只见他身子忽一倾斜,一只箭便从他的身后射了过来,直中巨熊的胸口…… 惊雷之声再次轰鸣,伴着闪电照亮了他的后侧,他转过身去,望向那个拿着微弓之人——他,便是那个幼童,他目光如梭,箭法精准,与方才那个卷缩一旁未敢动弹的小子简直判若两人,不可同日而语。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