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野兽
看着抱着的爱莎脸色，一点都不好，今天早上还是白里透红，但是现在向苍白转变。 “振作点，爱莎。” 叫唤着怀中少女的名字，一诚知道她的死去只是时间早晚，心里还是不甘心这样一个还没有享受多少人生的少女死去。 爱莎显得非常累，就连睁开眼都异常困难，即便这样，她还是微笑道：“……一诚……先生……” 情况一点都不好，一诚非常讨厌离别这样的事情，更别说是阴阳两隔。 “就快出去了，坚持一下。” 冲出地下，回到教堂里，一诚走到一张长椅，将爱莎小心放在上面，不让她感到一点难受。 “你出来了，你出来了……” 看着脸色已经几近苍白的爱莎，一诚忍着眼泪，不让流出来。兴许说话可以让她不要那么快闭上眼睛，因为闭上眼睛不知道还会不会醒来。 爱莎轻笑一下，然后握住一诚的手。她的手感觉不到丝毫生命力，连体温都越来越冷。 “……虽然时间不长……可是能交到朋友……我真的很幸福……” 尽管痛苦，爱莎仍然露出微笑。 “……如果……我能够投胎转世……可以再和我当朋友吗……？” 一诚感到自己言语异常苍白无力，爱莎过去没有朋友，到了这里有了这个她认定是朋友的自己，那么自己呢，认定过她是朋友吗？ “可以。” 给出了答案，一诚不会再说话了，他会倾听着爱莎最后的话，回答她的话。 “……如果、我可以出生在这个国家……和一诚先生上同一所学校……” “嗯。” 只是这样一个愿望，都没有办法实现，一诚不禁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真的有在意过地面的蝼蚁吗？ “……有你愿意为我哭泣……我……已经……” 她的手开始冰凉，一诚默默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迟了，太迟了。 “……谢谢……” 一诚看着解脱了痛苦的她，她是一个好人，一定可以转世。一诚同时在想难道世间真的是好人不长命？ 也许吧，这不是自己能够了解的。 一诚站直，看着祭台上的神像，良久才叹息一声，即便自己日后真的拥有弑神的力量，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强的蝼蚁。 生命真的好脆弱。 “想不到你竟然会在这里哀叹，真是悲哀啊。” 一诚转过身，一句话没说只是一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长椅上的丽娜丽。 无悲无喜，眼光仿佛就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看。这是过来的路上，在地下被那个骑士砍到的伤。” 丽娜丽对着自己的伤口伸出手。她的手上发出淡淡的绿光，伤口随之愈合。 “你看，很棒吧？不管受了多严重的伤都能治好。对我们这些失去神祝福的堕天使来说，那个孩子的神器是最棒的礼物。” 一个善良的少女死在自己面前，这一个事实一诚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怒火早已在燃烧，唯有杀掉丽娜丽才能平息这股怒火，什么狗屁战争管自己什么事？即便自己做了，那又如何，大不了弑神杀魔，谁挡谁死！ 龙是高傲的，也是最强的，要不然当年三大势力战争的时候，德莱格和死对头为什么敢在那时候打起来。 到最后，也还是合三大势力才将二天龙封印在神器里，可见龙的强大，更别说身体寄宿着德莱格的一诚。 “啊！” 一诚没有召唤出“赤龙帝之笼手”，双手成爪，以自己过去从未有过的速度冲向丽娜丽。 “真是一个愚蠢的恶魔！” 丽娜丽看着如同蠢货一样冲来的一诚，开口嘲笑，手里出现堕天使特有的光之枪，射向一诚。 一诚不躲不闪，光之枪刺在右腿上，只是停顿了一下，很快更加疯狂冲向丽娜丽。 原本嘲讽的眼光已经变成了惊愕，丽娜丽看着消失了的光之枪，明明已经刺进他的右腿上，不是说恶魔惧怕光吗？为什么他不怕光？ “呃啊……！” 一诚口中已经不是寻常发声带可以发出的声音，现在他已经将一切理智完全抛弃，成为一只被本能支配的人形野兽。 速度快，力量也绝对不弱。在丽娜丽惊愕的一瞬间，一诚一手就将丽娜丽的手臂抓伤，紧接着又一抓，丽娜丽的手臂伤口完全见着森森白骨。 “啊！” 即便拥有着治疗神器的丽娜丽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抓击，而且手臂不断传来剧痛，而且还是内心一直看不起的恶魔造成的。 一切都太迟了，已经成为了野兽的一诚不懂得累，也不懂危险，他只知道一个，那就是用自己的双手将丽娜丽完全撕碎。 外面的一诚在暴走，身体里的德莱格也惊愕看着这一切，脑海不断回声：“这竟然，是暴走？不对，这难道是……” 召唤出了光之枪的丽娜丽，不得不说她的回击和一诚完全没得比，身上不断出现伤口，到了最后，就连治疗神器也没有恢复过来。 一诚身上也带着伤，但是已经成为野兽的他全然不理会。 最终，丽娜丽死了，死在一诚以伤还伤的攻击。 一切终了，一诚跪坐在天窗下的月光中，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老师！” 木场佑斗从地下出来，就看到不远处跪坐的一诚，连忙跑过去。 “我只是太累了，所以不想动了。” 木场佑斗听到和自己分开十分钟的一诚声音，当看到丽娜丽的尸体，惊愕道：“老师，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用说那么多了，扶我起来吧。” 木场佑斗扶起一诚，那边的丽娜丽尸体和多纳西古一样，变成了羽毛，在空中回荡。 “老师。” 第二个叫了，一诚只要一听到那悦耳的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 “莉雅丝同学，好久不见了。” “只是一个下午而已。” 莉雅丝看到长椅闭着眼睛永远沉睡的爱莎，问道：“老师，这就是你要救的人吗？” 一诚点点头，自嘲道：“这算不算救？” “算。” 莉雅丝看着爱莎，看了许久，问旁边的姬岛朱乃：“朱乃，如果有一个可以恢复伤势的眷属会不会更好的？” “虽然一个强有力的队伍是不太需要可以恢复伤势的眷属，却也是必不可少。” 没有明说，但是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一诚听着这话，惊讶看着莉雅丝，难不成她要复活爱莎？ 莉雅丝拿出一颗红色棋子，那是个有如血一般、和她的发色一样鲜红的西洋棋棋子。 扶着一诚的木场佑斗微笑解释：“老师，那是‘主教’的棋子。” 一诚看着莉雅丝这番举动，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以莉雅丝·吉蒙里之名下令。汝，爱西亚·阿基多。为了成为我的仆人，灵魂再次回到此地，化为恶魔吧。汝，成为我的‘主教’，为重获新生欢喜吧！” 棋子发出鲜红色光芒，沉进爱西亚胸中。同时被丽娜丽从爱莎身体里夺去的神器也闪着淡绿色的光芒，没入她的体内。 确认棋子和神器完全进入爱西亚体内，莉雅丝停止她的魔力波动。 一切结束，一诚耳边听到了一声“诶？”，爱莎慢慢睁开她那已经不会再睁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