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起火点 6

    “首先，那架SA到底是什么来历？其次，为什么你那么肯定它在那些恐怖分子手里？再则，那些恐怖分子到底想干什么……”

    “STOP！”散香伸手喊停。“我就这么说吧——那架SA是某个国家正在进行开发的次世代量产机项目。但是在测试过程中被不明身份的人盗走了。我就是被派出来负责追回这机体的特工。至于你说我为什么肯定它在那群恐怖分子手里，那是因为，我已经跟着它跑遍了小半个地球了。”

    散香伸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弧说道：“海参崴、大西洋某无名岛、利比亚、伊拉克、阿富汗，然后，这里——新疆。”

    龚龑抹了抹脸颊上流下的汗水：“这还真是趟辛苦的差事啊……”

    “但是这次它停留的时间是最长的——你别傻呆着啊，也带了午饭的话，就一起吃了吧。”

    龚龑闻言撕开汉堡的包装纸，一边大口地啃着鸡腿rou一边问道：“你说有任务分配给我，是有眉目了吗？”

    散香点了点头。“我是一个没有确实把握绝不出手的人。”

    “但是我都没见你怎么跑出去调查啊。”

    “现在要调查些东西，可不一定非要跑出去啊。有时足不出户就可以做到了。”

    “难道是——”

    “internet啊。”

    的确，正如散香所言，由于信息化社会的高速发展，网络已不仅仅是一个能方便获取信息的渠道。现在就连犯罪和恐怖袭击也日益高智能化和网络化起来。网络是个虚拟和现实相交错的世界，任何人都可以带着他所期望的面具「存在」在那样的世界里。甚至有人说过，在网络里和你聊天的，可能是一只猫。

    “但是，从网络上追踪敌人的难度很大吧？而且得来信息的准确性也……”

    “那就要靠『门道』了。我就知道打开那扇『门』的方法，是猫还是人当然就一目了然了。”

    门道。龚龑想到了黑客。记得“黑兵”的白一飞中队长曾经说过：在互联网上，只要你有门道，就能使整个世界在刹那间像个放肆的脱衣舞女那样脱得一丝不挂，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你面前。你如无冕之王君临天下：一切秘密都不再是秘密，一切遮掩都失去了意义。只要你能拿到指令，你就会像阿里巴巴喊一声「芝麻开门」一样，神奇的世界顿时就在你眼前打开。更有甚者，连别国军队的服务器都能进出自如，核钥匙被人掌握也并非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散香会是那样厉害的黑客吗？他看着女孩的侧脸想着。

    “知道INSO（注1）吗？”散香问道。

    “唔。知道一点点。”

    “我的情报来源是得到他们的支持的。所以，可靠性方面是有保障的。”

    龚龑顿时对散香更加刮目相看了。散香从包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cao作了一阵之后，将屏幕转向他的方向。

    “我仔细地分析了库市周边的环境，筛选了敌机可能活动的据点后，得出的是这样的结论。”

    龚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电子地图，以及地图下方的一行字。

    ——「广宇机械自动化制造有限公司库尔勒分公司」

    “等等！那不是我老爹的公司——南方重工旗下的分公司吗？”龚龑简直要跳起来了。他知道，这家公司其实是专门生产SA的配件的。

    “全疆能做SA整备的只有这家公司了。”散香非常冷静地回答道。

    “不！不可能！我父亲的公司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这家分公司是有着独立法人的企业吧。虽在南方重工名下却并不受总公司太多的节制。”

    “但是，它的老总是胡叔叔啊！他可是我父亲的老部下了。董事会元老级的成员啊。他断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龚龑大声说道。

    “我是用事实数据来说话的。”散香看着龚龑激动的脸说道：“我这里有他们公司一些不正常的资金流动。包括那位总经理胡林本人的。还有一份清单，上面写着生产线上报废零件的数目……”

    “不要说了！”龚龑从地上跳了起来。

    散香用无奈的眼神仰望着他：“如果在任务中带进主观感情的话，是无法完成好任务的。”

    “不！我是不会去怀疑我的父亲的！我更不可能为你去调查他。”龚龑使劲摇着头。

    “我并不是让你去调查你老爸啊。我只是希望你能用你的身份为我接近广宇机械自动化制造有限公司作掩护罢了。再说了，撇开个人感情不谈，人人都值得怀疑。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没有人能逃脱嫌疑。”

    虽然理性告诉龚龑，散香说的也许都是正确的，但是他的情感没有办法让他去怀疑自己如此崇拜和憧憬的父亲，哪怕是父亲的公司也不行。

    “我父亲是个爱国者！请你不要再诋毁他了。如果办不到这一点，我想我们的合作只好到此为止！”

    丢下这句话，龚龑把散香一个人留在天台，像是逃跑似地冲下了楼梯。

    注1：「国际网络安全组织」的英文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