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黑色星期天（7）

    许久的沉默。

    “怎么不讲了？”小婉有些急切地问那个黑色的身影。

    “这个故事的第一个阶段就到此为止了。剩下的待会儿你们想听，可以继续用你们的故事跟我换。况且，我想祖败之先生应该可以大致猜测出接下来的事情了吧？”那个黑色身影将头部转向祖败之的方向幽幽地说。

    “嘁！那一晚，你们演奏并吟唱了那段咒语，肯定是没有达到目的，不过，也并不像以往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且，我想你也并不像你自己故事里说得那么无辜吧？”祖败之仿佛早就知道一般“猜测”着：“我想那个魔鬼最早进入你的灵魂，你们就早已经达成了交易。至于洛伊娜小姐，才是从始至终的受害者。而那位鲁兰斯.查理斯不过是你的一个帮凶而已。”

    祖败之朝着那个黑色的身影走过去，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不急不慢地，懒洋洋地说着：“你很聪明，自以为可以和恶魔合作甚至是欺骗恶魔。不过，和恶魔的交易从来就没有公平一说。那晚，我想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变化。洛伊娜小姐恢复了正常，鲁兰斯.查理斯也离开了这里，远赴他乡，并且凭借一首歌迅速成名。关于那首歌的曲调，以及隐藏在歌词里的咒语，依旧在替魔鬼收割着生命。你以为你获得了一切，实际上连你自己的灵魂都卖给了魔鬼——或者，你就是魔鬼本人了，是吧？”

    那个黑色的身影，听了祖败之的话半晌没动，许久，才像是变魔术一般，右手从身后拿出一盏灯来，左手则摘掉了自己的猫兜。

    这是一个很美的欧洲白人女性，很年轻，可是她的皮肤，在白人中依旧属于过度苍白的类型。再搭配上她那一头枯黄的头发，有一种特殊的、病态的美。

    她向后退了几步，在她身后的墙壁上，有一副油画，油画内，是一个和她此时一模一样的，拿着油灯的少女。

    “夺舍。”

    祖败之很突兀地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大家齐声问。

    “里曾经记载过一个故事，大致说，山东济南长清区有位高僧，70多岁了，道行高洁，身体健康，一天不小心跌了一跤，众人扶起来一看，已经死了……但是老和尚不知道啊，灵魂自由飘荡，去了河南。正碰上一年轻富二代打猎摔死，老和尚的灵魂与年轻人的尸体翕然而合，又开始活蹦乱跳了。变成年轻人的“老和尚”后来寻回长清的寺庙继续修行，众人之所以对其有着年轻人身体的老和尚身份深信不疑，因为他对七十年间发生的事完全门儿清。”

    祖败之转过身，对着石心、小婉和玲玲解释到：“这就是所谓的‘夺舍’，在西方，大部分被称为‘邪魔附体’。可是，一般邪魔附体和东方的‘夺舍’有所不同的是，‘夺舍’是将灵魂附在刚刚死去的人身上，而邪魔附体，则是夺取活人的身体，强行吞噬掉对方的灵魂。我想，这位女士，或者是你自己要求的，或者是你被恶魔欺骗，答应你‘得到’洛伊娜——你确实‘得到’了她，不仅得到了她的身体，还得到了她的身份。我说的对吗？洛伊娜小姐？”

    最后几句，祖败之是转过头对“洛伊娜”说的，对方表情冰冷，并没有表示。

    “那之后，由鲁兰斯.查理斯所‘创作’的那首迅速在欧洲走红，并且一度蔓延到美洲。在信息高度不发达的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因为这首歌而自杀的人数就达到了几百人——我想，实际上的数字至少是这个的十倍甚至更多。最终，终于有一些跟恶魔关系恶劣的势力出来干涉了，这首歌被全球范围禁止，而且所有的唱片都被销毁，乐谱也都被烧掉。这种事，即便放在今天，也是个浩大的工程。如果不是你贪得无厌，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吧？”

    “洛伊娜”冷冷注视着祖败之，沉默了很久。

    “你是个不简单的男人。”洛伊娜终于开口了：“我几乎要怀疑，你是亲历过这些事情了。难道你有什么途径获知关于这件事的秘辛？”

    “我当然是一个很不简单的男人！”祖败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非常Ｓ气地坐手托着右臂胳膊肘，右手将红酒杯放置在自己的嘴唇前面，轻轻摇晃着说：“要猜到这些，只需要凭借你所讲述的内容，再设身处地想象一下，就知道个七七八八了。在你们欧洲，有一位柯南.道尔先生，他曾经杜撰过一位夏洛特.福尔摩斯先生，此人在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在这方面就已经有了系统的方法。我这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

    “我倒是听说过那本书，不过没有看过。”

    洛伊娜此时竟然和祖败之讨论起了小说。眼看就要歪楼，小婉赶紧出来制止：

    “喂喂！你们说来说去，还没有说到我们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呢！”

    “当然是讲故事了。”洛伊娜挽了一下鬓角的头发，嘴角轻抿，倒是隐隐有无限风情：“我被困在这里快100年了，很是寂寞。难得有人来陪我，总要留下一些故事让我回味，我才能放你们走吧？”

    “那么，接下来，你想听什么故事？”玲玲问。

    “刚才说到恶魔，我想听听关于东方的恶魔的故事。我想，以几位不同凡响的人物，肯定有所经历的吧？”洛伊娜说。

    祖败之没有理睬洛伊娜，而是在这个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慢悠悠地念叨着：

    “这里是布鲁塞尔附近的一处远郊，人烟稀少。附近有大片的葡萄园。时间么，应该就是在我们本来的年代。这个房间被某种超自然力量所封印了，所以我们暂时无法出去。这位冒牌洛伊娜小姐，在夺舍之后，灵魂被封印在这里，或者她也希望凭借咱们的力量打破封印，所以说，目前她还不是咱们的敌人——至少目前不是。可是，为什么她会想听故事呢？想通这一点，也许就能找到制服她的办法了……”

    “喂喂！我就在这儿呢，我听得见你说的！”洛伊娜满脸无奈地向祖败之提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