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黑色星期天（9）
“继续刚才你的故事，关于这个房间的，主题是离开。”祖败之说。 “好吧，如你所愿。”那个“冒牌洛伊娜”点了点头说：“在那个星期天，当我们唱起咒语，原本从窗**进来的略带蓝色的月光，突然就开始变得血红了。不得不承认，查理斯仅仅单手弹奏钢琴，就有着非常娴熟的技巧和惊人的感染力。那优美的曲调，直扣心弦。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种钢琴曲伴奏下，我嘴里唱出的咒语，就连我自己都觉得简直要融化了。随着我的咒语吟唱到后期，那血红的月光下，跪着的洛伊娜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我在城堡里的油画中看到过，明明就是死去很久的明格先生！当我唱完咒语的最后一个字，查理斯的钢琴也恰好弹奏完最后一个音阶，我看到，那血红色的光芒下，明格先生和洛伊娜拥抱在一起，而后两人手牵手走向远方——尽管，这房间里，再过两米就是墙壁了。可是，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个人越走越远，好像是走出了世界的尽头……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在月光正对着的地面上，洛伊娜依旧跪在那里！” “接着，就在我还未从那种震惊中醒悟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记忆、情感……统统被一股力量从身体里揪出来，而后注入到跪在地上的洛伊娜的身体里去！一股旋风突然毫无来由地在这间屋子里里吹起，我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只看到查理斯满脸恐怖地从钢琴后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倒退，而后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这个房间，接着我就逐渐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觉，整个城堡里只剩下了我自己。在这里——” 冒牌洛伊娜伸手指向小婉站立的脚下位置说：“我自己的尸体就躺在这儿，七窍出血，瞳孔空Ｄ。我冲向楼上，在伊娜小姐的梳妆台上照了照镜子，发觉，自己竟然占据了洛伊娜的身体！” “我用了很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洛伊娜的灵魂，被她的父亲，或者说扮装成她父亲的灵魂带走了。而她的躯体，成为了我灵魂的容器。至于我自己的身体则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开始腐烂，甚至于我的哥哥都没来得及安葬我，就已经变成了一具枯骨。我给了哥哥一大笔钱，作为‘我’的安葬费。这三年以来，我跟随洛伊娜小姐处理家族事务，所有的事情都不陌生。所以，很快我就将明格家族的事务运转了起来。至于那晚仓皇逃走的查理斯，他很快就到了布鲁塞尔，并重新按照为那篇符咒的发音、节奏和韵律，填词作曲，将之变成了一首歌曲。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魔鬼的授意，否则他不会安然离开这里。那首歌很快风靡欧洲大陆，无数个灵魂因为那首歌里所蕴含的魔鬼的咒语而自杀，将灵魂奉献给了那个恶魔。而我，虽然‘彻底得到’了洛伊娜，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随着时间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过去，我对洛伊娜的思念也越来越深。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我越来越孤独。终于有一天，依旧是月圆之夜，依旧是一个星期天，我再次在这个位置吟唱起了那个咒语，希望可以将自己的灵魂剥离出来，再见到洛伊娜……” “结果，那个晚上，当我的咒语吟唱完成，出现在我面前的却不是洛伊娜，而是一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灵魂。说陌生，是因为我从未见过他；说熟悉，是因为他曾经藏在我灵魂中很久，在梦中指点我，一点点解开那咒语的吟唱方法。” “我知道，我见到的是魔鬼本人。”冒牌洛伊娜说。 “这时候，我大概知道了一些信息——毕竟魔鬼在我灵魂里待过很久，我不经意间知晓了很多事。然后我通过报纸知道了很多。我知道，查理斯将那首带到了世界各地，无数的生命因此而走向了死亡。我也知道，这件事逐渐惊动了教廷，而查理斯i本人则在某种特殊的庇护下并没有受到制裁，反而得到了教廷的保护。教廷出动无数的力量，在全世界范围内搜查这首歌的唱片，并最终全书销毁。我还知道，最终，这首歌的一部分曲谱被分散开，被一些分散于世界各地的收藏夹所收藏，却几十年间从未演奏过。那些所谓的收藏夹，都是魔鬼的信徒，他们在等待时机，也确实是，这些魔鬼信徒将其中一部分音阶偷偷藏到一些曲目中，甚至于还融入了一首国歌之中！并以正义之名在大规模地攫取人类的灵魂！魔鬼并未被制裁，更不可能被消灭。魔鬼在用人类、甚至天使的样貌隐藏在人间！而我……” 洛伊娜胸前突然波澜起伏，过了很久，她才稍稍平复下来说：“我只是当初魔鬼重返人间的一颗棋子，魔鬼不准备消灭我，而是将我禁锢在这个空间里，他偶尔会回来，或者说，他从未离开过。这里已经被封印在魔鬼的领域里面，我自身已经变成了魔鬼的能源之一……” “我获得了永生。那个魔鬼对我说。因为我的灵魂最早承载过魔鬼的灵魂，所以，我求死不得。可是，我无法走出这里，魔鬼用他强大的禁咒封锁了这里。也许，当我迈出这个空间的瞬间，我就会灰飞烟灭。毕竟，这幅Ｒ身已经在这个领域里存在了将近一百年，可是，我真的很累了。我开始搜集关于这个领域里的一切信息，发现，只有通过特殊的方法，我才能离开这个房间——不过也只是离开这个房间而已，我可以到二楼去，却怎么也无法离开这个城堡。” “那么说，你能让我们离开这间房间咯？”小婉眼睛一亮问。 “其实，当你们向我提出‘离开’这个主题的时候，这里的禁咒就已经打开了。只是，我想你们怎么也想不到，这里禁咒的法则，会永恒而循环地困住每一个留在这里的灵魂！” “哦？这么厉害么？嘁！我看也不过如此！”祖败之不屑一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