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远征
两个月后。 “呜！呼隆隆、呼隆隆……”伴随着低沉连续的响声，车辆在行进。 车厢内很平稳，只有轻微的颠簸感。 沈莫安静的坐着，他的目光只在绿萝的脸上和窗外的风景间徘徊。 他旁边坐着两个男人，对面坐着五个女人。紧挨着他的是卢洛克，再旁边的是亚修。对面坐着的五个女人依次是阿莱娜、绿萝、云雀、月语和兰溪和。 月语和兰溪和是以医护官和厨师的身份加入车队的，是否也要通过某些测试就不得而知了。月语娴静腼腆，极少多说一句话，别人说的时候她总是礼貌地微笑着去倾听。兰溪和年长一些，口齿伶俐，话很多。 这些女人凑在一起不到半天的光景就熟络的像姊妹一样，她们总有着聊不完的话题，一丁点的事都能说个半天。 沈莫侧过脸，目光穿过车窗向车外看。车速不慢，大片大片的景象飞快地向后方急速退去。现在窗外的景象是平原，有着一望无际的广阔。这和前两天穿过的那片幽深阴森的密林相比较，让人心里敞亮了许多。 车队走了有一个半月的时间，离无尽城已经很遥远。 沈莫看着窗外的风景，有种恍惚的感觉。忽然，他看到一辆四人乘越野车疾驰而过。那越野车带起大片褐黄色尘土在窗外飞扬，久久不散。 那是车队里殿后的越野车，怎么超到前面去了？沈莫心中一动，莫非，出事了？ 出发的时候，这是一个紧密的车队。除了主车，前后还各有一辆策应的越野车。 眼下乘坐的这辆二十米长的量产gd8－a型军用越野输送车（俗称“巨象”）是车队核心，另外还有两辆特殊改装过的四驱越野车，内置微核动力驱动系统，都能行驶一百五十万公里无需补充能源，配备原装“激光 实弹”的武器系统。 这两辆越野车各乘四人，前一辆由理查德·布鲁斯坦特指挥，乘坐者是安之丌、吴晏、极夜，作为整个车队的前哨侦查车。后一辆由贝斯指挥，坐着大卫、小卫一对双胞胎和罗摩尔，是整个车队的后卫。 极夜和大卫小卫兄弟都是在罗摩尔组胜出的成员，也参加了这次行动。这些人里，极夜是个沉闷的男人，可以一天不说一句话，半张脸遮在花白的头发里，但他实际年龄并不大，也就二十七八。按照阿莱娜的说法，如果他好好的整理整理自己，是个相当有“风韵”的男人，姑且不论“风韵”是不是合适用来说男人。 而大卫小卫则是一对双胞胎，都是一米九的个子，憨厚开朗，按着大卫的说法，自从他们老妈过世，就再也没有人能分清他们谁是谁。他们也会偶尔开些玩笑，比如明明是大卫，你叫对了他反而会一本正经地纠正你：嗨，兄弟，我是小卫。因此贝斯最近热衷于和人打赌，猜测他们俩个究竟谁是谁，当然胜负要看大卫小卫的心情。 此外，负责驾驶gd8－a“巨象”的是卫尉（从属于艾斯贝姆，此次随行的工程师）与机械师库里克，如果说卫尉是个木讷的只会扶眼镜说程序话的书呆子，那么库里克则是一个时常把自己置于“智者”的自恋老头。这老家伙酒量奇高，据说只有酒精才能触发他所有的“激情”，曾畅饮三斤烈酒后以八秒的速度排出三处机械故障而被成为“机油酒神”，意思是酒对于他相当于机油对于机器一般重要。 “咯吱吱，哧~” 伴随着一阵惯性的晃动，移动的“巨象”竟然停了下来。对面的阿莱娜眉头一皱扭着头向窗外看了两眼，就匆匆站起身奔车门走过去。其余的人面面相觑，也纷纷起身。 “呼哧哧”，车门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缓缓开启，阿莱娜率先下车，其他人也鱼贯跟了出来。此时大约是上午十点左右，外面天气清爽，偶尔白云遮日。在这难得的好天气里，空气里却隐隐传来一股恶心腐臭的气息。 众人纷纷掩住鼻子，看到车队的最前方似乎有几辆废车残骸堵在那里。老实说之前并不是没有遇到类似情况，堵路的有时是锈迹斑斑的报废车辆，有时是倒塌的树木、滚落的岩石，甚至还有不知什么东西的残骸。一般在前面跑的侦查越野车会及时清障，保障路途畅通。 可这次竟然要整个车队都停下来，再加上空气中怪异的腐臭，很显然，情况不如想象的那样简单。 “别看了，别看了，快回车吧，谁看谁吃不下饭。”安之丌奔过来挡在几个女人面前嚷。 “什么情况呀？哎，你别挡我呀。阿莱娜和云雀怎么就能过去看呢？”兰溪和执拗的推搡着安之丌，迫不及待的趁着空隙看过去，不料才看了几眼，脸色就难看起来。她捂着嘴匆匆忙忙对着月语和绿萝低声说了几句，那两个女人听了也是脸色发白。 果然，这是腐尸的味道！沈莫看到她们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错。 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一两具腐烂尸体怎么会让整个车队停下来？ 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更加浓郁，尤其是知道这味道的来源更让人恶心的不行。车队“四巨头”贝斯、理查德·布鲁斯坦特、阿莱娜、云雀都围拢在那些废弃残骸前忙着交换意见。极夜与大卫分别站在一辆越野车上，架起“脉冲式连射光炮”进行警戒。 那些堵塞道路的车辆残骸有一辆被“绞”成“馅状”，另外两辆还勉强算完整，只是一辆被拦腰斩断，另一辆车身被粗暴地戳了几个足球大小的洞。这两辆车呈八字停放，车身都有大片的黑褐色，似乎是干了的血迹。大批的“腐蚁蝇”在那上空飞舞，这些变异的苍蝇对这种环境简直是“狂热”。这给戴着简易面罩和手套站在残骸堆里的小卫和吴晏带来莫大的sao扰，他们边轰着这些小东西边皱着眉头在恶臭中翻检着。 在公路下的土地上并排放了八九具残尸，尸体上草草盖了些不知那里弄来的破布片，好歹遮掩住一部分。但裸露的尸体部分，明显肿胀腐化，向外溢着尸水。 “死了这么多人，什么来头？”沈莫向身边的罗摩尔交换意见。 “见鬼，我知道的不比你小子多。”罗摩尔夹了支烟，皱着眉说。 “这些个死人可不简单哪。”不知道什么时候，“机油酒神”库里克抱着肩膀站在旁边，神神叨叨地悄声说，“有来头滴！”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小酒瓶抿了一小口，砸着嘴回味。 “你知道？”沈莫不相信地看着这个酒鬼，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说话靠谱的主儿。 “这叫什么话。”库里克不高兴地喷着酒气，“这儿的人还有比我更清楚的吗，我什么不知道？” “那你说说看。” “凭什么告诉你，不懂礼貌的毛头小子。”库里克乜斜沈莫一眼，懒洋洋地说。 “我就知道你是个胡言乱语的酒鬼。”沈莫故意扭过脸，轻蔑的冷笑。 “你这小子，老人家哪有不爱吹嘘两声的，怎么这么不礼貌啊。”罗摩尔故意说。 “你们看不起人哪！”库里克气呼呼地把眼一瞪，“我老人家的见识，你们万分之一也不及！你们看，那是啥？” 库里克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些车辆残骸。 是什么？ 沈莫、罗摩尔顺着库里克手指方向看，果然看到那两辆比较完整的车的车身一侧都绘有图案。那图案被干涸的血斑遮掩着，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沈莫与罗摩尔疑惑的对视一眼，然后仔细去分辨：那图案整体是一条团坐的巨大蟒蛇，双目微合口吐红信，莽头高昂蛇牙外露，显得凶悍霸气。在巨蟒身后又冒出一圈蛇头，足有十二个之多，均等分布。在这个图案的正中，刷着白色的数字：“11”。 “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标志？”沈莫不由自主地问。 “这你都不知道，小兄弟你还真是见识短哪？”库里克又吞了一小口烈酒，喷着酒气低声说，“这是‘十二蛇’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