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曙光为你而开
黑暗，无尽的黑暗。 沈莫静静地站在黑暗中，五感丧失，甚至他的大脑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也陷入了一片混沌。而当沈莫意识回归后，在他察觉五感丧失的那区区几秒时间里，他感觉到无比的痛苦。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而他不能倾听不能诉说。 好在，这感觉在几秒后就消失了，沈莫慢慢睁开眼。 眼前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间，空旷、广阔。这空间里没有光，却并不暗，沈莫确信自己可以在这里看清楚任何东西。当然，前提是这里还有除他之外的其它东西的话。 沈莫一激灵，他忽然想起来这里之前那一幕，黑岩发出的璀璨光辉笼罩着他们三人。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醒来已经到了这里。 “绿萝在哪儿？”沈莫四下寻觅，结果一无所获。 这个空间是什么地方？ 沈莫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再次仔仔细细地审视四周。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到了这种孤立诡奇的境地还保持一颗慌乱的心，那根本就找不到出路。出不去，又何谈找到绿萝呢。况且，沈莫并不确信绿萝和凌玄间是否也被带进了这里，毕竟只凭着之前的印象就做出判断，往坏的方面去想，并不理智。 嗯，这里连个参照物都没有，不过就算有恐怕也无法分辨东南西北，这种情况真让人郁闷啊，连找出路都只能靠蒙吗。如果走下去的话，只能随便选个方向？没有参照物，就算是原地兜圈子，到死也不会发现吧。 沈莫冷静的思考着。 这里是真实的世界，还是幻境？ 问题的根结可能还是出在那块曙光动力核心的黑岩上，艾斯贝姆那个装置应该是触发了什么机制，是防御还是陷阱不好说了。笼罩他们的光是可以移动物体进行空间转移，亦或是将他们带入幻境，都绝对不简单。 这也是X设置的吗？沈莫心中忽然一动。 他的疑问自然没人为他解答，这空旷的空间里所剩下的也只有空寂。 忽然，沈莫的瞳孔放大，在极远极远之外，正有一个背影渐行渐远。 那背影——是绿萝？ 她果然也被卷进了这里吗！沈莫静下的心顿时有些乱了，他飞快地奔着那个方向追了下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沈莫经验判断他与绿萝相距，应该不过百米。 “绿萝，等等，是我啊！”沈莫大声疾呼。 可绿萝似乎听不到沈莫的呼唤，依旧向着远方前行。沈莫只得加快脚步，去追赶。 “刷” 忽然，沈莫双眸瞪大，急速向着一旁闪避。一只手掌擦着他的脖颈切过，这一击来得如此迅猛，又悄无声息，是高手！沈莫心中一凛，如果不是他在最后一刻觉察，说不定就要重伤在这一击之下。 这里果然不简单！ 沈莫虽然在追逐绿萝，但他并没有忽视对周围的防备，他体内的能量猛然喷涌而出，覆盖他的身体，他的危伤圈瞬间张开，感知范围一下子到最大化。 这一切在沈莫闪避回身时，一气呵成。 在沈莫的身后站着一个黑影，在黑影的身后，站着四个黑影。 之所以叫他们黑影，是因为这几个家伙居然好似站在雾霭里，不但脸是模糊的，身体是模糊的，好像连存在也都是模糊的。 这五个家伙悄无声息，他们的身上甚至没有散发着任何“有意图”的气息，凭着沈莫特殊的灵魂同音能力，也不能觉察他们任何的想法。 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 沈莫皱了皱眉，既然来了五个人，怎么只有一人出手偷袭，其它的都当观众吗？而且，他们的意图何在呢！是想，阻止我追绿萝吗？ “抓住他！”忽然为首的人嘟嚷了一句。 “抓住他！”“抓住他！”“抓住他！”“抓住他！”…… 一声起，众声响应，另外四个黑影忽然同时嚷了起来，他们的声音各异，甚至还有女人的声音，那些大小不一，尖锐浑厚交融的声音连绵不绝，好像不是这区区五个人能喊出来的，好像有更多的人在喊叫。沈莫抬眼望了望四周，却再没有发现其它人。 一股强烈的敌对意图，一股“抓住他”的欲望忽然如洪水一般出现在沈莫的灵魂同音里，这些家伙居然是奔着他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沈莫厉声道。 没有回应。 有的只是“抓住他”的呐喊，仿佛如洪水泛滥，那声音里明显远超过五个人的声音。在五个黑影身后的远方，沈莫骇然发现黑暗滚滚而来。 无尽黑暗。 好似自己来时献身的黑暗一样，那如墨一般的看不到一丝光芒的存在，正缓缓的压过来，吞噬着一切。 “该死！”沈莫一惊，他知道那黑暗的可怕，他不想再度陷入那黑暗中，绝对不想。 而且，绿萝！ 沈莫回头，绿萝还在，她在百米之外似乎驻足寻觅。是在寻找她吗？为什么她在徘徊？是等着他吗？ 一线光辉从绿萝那边的天际传来，似乎是黎明之光，闪耀却不刺眼。 “那里会是出口吗？”沈莫心中一动。 是不是出口他并不清楚，不过在他恍惚的一瞬，攻击而至。 五道黑影从五个方向，同时出手！ 这帮家伙还真是难缠，这时机把握的居然如此刁钻。沈莫闪避，再闪避，同时伸出双手，左右虚空连握。 “轰轰轰轰轰——” 沈莫的速度极快，事实上可以算是瞬间提升到了极致，他看出来这几个黑影的身手不慢，而且他们身上太过邪异，就算正常情况下见招拆招也不是明智的，更何况现在的境地绝对不正常，绿萝是他担心的一个因素，而身后那片缓缓推进的黑暗，则是沈莫真正担忧，甚至有些恐惧的东西。 不能耽搁！ 所以，沈莫瞬间速度全开，而他虚空连握的双手则释放的是奥拉法利罗的FAE! 五道黑影陷入大团的火光中，并未冲出，沈莫略一等待，然后再度转身追赶着绿萝而去。 可是追赶中，沈莫再抬头时就不由得一愣。远处，在绿萝的身边，居然又多了一道倩影，那就算只是一个背影，沈莫也能毫不犹豫的认出来——是青雪！ 她怎么在这里？！ 青雪可没有同沈莫、绿萝、凌玄间与艾斯贝姆一道来黑腔，那么这个出现在这里的“青雪”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假的，是陷阱，是幻觉？ 沈莫一边速度全开冲过去，一面思索着。就算那个青雪是虚假的影像，是个幻觉陷阱，但是凭借绿萝的缜密和智慧会想不到、看不出？ 那不能吧，毕竟绿萝可是曾经最擅长谋略的女人呢，如果自己看出来了，她不可能看不出想不到。 沈莫心里一动。 又或许，真的是青雪？ 那也绝非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陷入这个境地多久了。也许他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么现实中呢？ 沈莫拥有着灵魂欺诈的能力，他知道对于人脑来讲，是很容易被蒙骗的，不管是来自于敌人，还是来自于自己，也许觉得一瞬间的事情，而真实中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也许觉着过了很久，只不过是一瞬间的闪念。 这些谁能说得清呢。 正想着，沈莫忽然觉得后方风劲来袭！ 他都已经是这种速度了，居然还有人能追赶袭击他？沈莫闪身，瞥了眼，不由得一惊。 不知何时，身后的黑暗居然如此的靠近，而且那追赶的绝对不止是五道黑影，在它们的身后，隐匿在黑暗与可见境地中的影影绰绰不知有多少人！ 这？！ 沈莫惊骇。 但同时他的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丝惊人念头，对啊，他都已经是这个速度了，区区百米的差距，不过两三秒的事儿，为什么他还是没有追到绿萝呢？ 沈莫的目光在转向前面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在绿萝、青雪的身边，居然又多了一个背影。 那个人？衣服、发型，怎么如此眼熟啊！那不就是—— 沈莫忽然一震，那是他自己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沈莫看着前面那个自己与两个女人奔着光明的方向奔去。沈莫忽然停下了脚步，是的，他停了下来，因为在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 沈莫身后，无数道黑影贴近，那黑暗也已经追上了他，正要把他吞没。 沈莫不为所动，他闭上了眼，静静等待着。 “灵魂静寂！” 在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刻，沈莫释放自己的能力。 依旧是五感丧失，但这一次沈莫的大脑还清晰，而且他没有恐惧，没有焦虑，非常平静。当五感再度降临的时候，沈莫觉得四周温暖而舒适，眼前出现的光芒非常的柔和。 当他终于可以视物时，正处在一片鸟语花香之中，四周是原野。他依着一棵大树而坐，而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个微笑的男人——黄岐。 “看清了吗，你为何而奋斗？”黄岐，X，微笑着问道。 沈莫点点头。 为了她，为了她，也为他自己，为了他们不再堕入可怕的绝望与黑暗，为了他们能到达曙光黎明。沈莫必须要面对，哪怕是陷入黑暗。 这奋斗的本源并不博爱，却真实，一样有着让他创造奇迹的动力！ “自私或者博爱，人总要有个为之奋斗的目标或理由。即便是为了自己和所爱的人，但或许你们迎来的光明能影响别人，照亮整个世界。不要强求自己的有多么的高尚，努力去追赶光明吧！”X笑道，“恭喜你，你已经合格了，曙光为你而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