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征战沙场定姻缘
那个箭嗖嗖的射将过来。公主把马扣定,叫一声:“营下的,快去报,有公主娘娘在此讨战,叫你们汉兵好好退了,暂且饶你班蝼蚁之命。如若不退,娘娘就要来踹你营头了!” 那些军士到中营报说:“启将军,营外有一番婆,口出大言,在外讨战。” 罗仁心中大悦,走将过来说:“哥哥,待兄弟出去擒了进来。” 罗成说:“兄弟既要出战,须当小心。” 罗仁应道:“不妨。”他一点小孩子,也不坐马,拿了两个银锤,走出营去了。 罗成立起身来说:“诸位将士们,随本将出营去看看我弟开兵,为他掠阵。” 众爵主应道:“是。”大家随了罗通出到营外,咬金也往营外看看。 罗仁又看那公主一看。啊唷!好绝色的番婆。 你看她怎生打扮,但见:头上青丝,挽就乌龙髻;狐狸倒插,雉鸡翎高挑。面如傅粉红杏,泛出桃花春色;两道秀眉碧绿,一双凤眼澄清。唇若丹朱,细细银牙藏小口。两耳金环分左右,十指尖如三春嫩笋;身穿锁子黄金甲,八幅护腿龙裙盖足下。下边小小金链,踹定在葵花踏镫上。果然倾城国色,好像月里嫦娥下降,又如出塞昭君一样。 罗仁见了,不觉大喜,说:“番婆休要夸口,公子爷来会你了!” 那公主一见,说:“是小孩子!你吃饭不知饥饱,思量要与娘娘打仗吗?幸遇着我公主娘娘有好生之德,你命还活得成。若然逢了杀人不转眼的恶将,就死于刀枪之下,岂不可惜?若是无辜而死,娘娘何忍伤你!” 罗仁听言,大喝道:“呔!你乃一介女流,有何本事,擅敢夸能,还不晓得俺公子爷银锤利害吗?也罢,我看你千娇百媚,这般绝色,也算走遍天涯,千金难买。我哥哥还没有妻子,待我擒汝回营,送与哥哥结为夫妇罢!” 公主听言,满面通红,大怒道:“呔!我想你小孩子乱道胡言,想是活不耐烦了!我娘娘拼得做一个罪过了,照刀罢!” 插的儿一刀,望罗仁面上劈下来。 罗仁叫声:“来得好!”把银锤往刀上噶啷一声响,架在一边,冲锋过去。罗仁把银锤击将过来,望马头上打将下去。 公主看来不好,把双刀用力这一架,噶啷。噶啷一声响,不觉火星迸裂,直坐不稳,花容上泛出红来了,心中想:“这孩子年纪虽小,力气倒大。罢!不如放起飞刀伤了他罢。” 算计已定,把两口飞刀攥在手中,飞奔出去,直取罗仁。 惊得营前罗成魂不附体,叫声:“兄弟!这是飞刀,快逃命!” 这一首没一个不大惊小怪。哪知罗仁出母胎才得九岁,哪晓上战场有许多利害,见刀在空中旋下来,心中倒喜。 抬头看着了刀,说道:“咦!这番婆会做戏法的。”手中银锤挡下,竟然直接去捡那飞刀,却是没注意公主是扔了两把飞刀,这一把又飞往顶上斩下来了。罗仁到了跟前才发现,把头偏得一偏,一只左臂斩掉了。 罗成见飞刀剁伤兄弟,误以为罗仁已经丧命沙场,不觉大放悲声:“阿呀,我那兄弟啊!你死得好惨也!” “哄咙“一声响,在马上翻身跌落尘埃,晕去了。唬得诸将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扶起,大家泣泪道:“将军快醒醒罢!” 程咬金泪如雨下说:“侄儿!不必悲伤。” 众将上去拼命救下罗仁,带回营去疗伤。 四个家将哭死半边。罗成洋洋醒转,急忙跨上坐骑,说:“我罗成今日不与兄弟报仇,不要在阳间为人了!” 把两膝一催,策马冲上来了。公主抬着一看,只见营前来了一员小将,甚是齐整,但见他: 头上银冠双尾高挑,面如傅粉银盆,两道秀眉,一双凤眼,鼻直口方,好似潘安转世,犹如宋玉还魂。 公主心中一想:“我生在番邦有二十年,从不曾见南朝有这等美貌才郎。俺家枉有这副花容,要配这样一个才郎万万不能了。”她有心爱慕罗成,说道:“呔!来的汉将,少催坐骑,快留下名来!” 罗成大喝道:“你且休问本将之名。你这贱婢把我兄弟乱刀斩死,我与你势不两立了!本将挑你一个前心透后背,方出本帅之气。照枪罢!” 嗖的一枪,劈面门挑进来。公主把刀噶啷一声响,架往旁首,马打交锋过,英雄闪背回。公主把刀一起,望着罗成头上砍来,罗成用枪给逼在一旁。二人战到十二个回合,公主本事平常,心下暗想:“这蛮子相貌又美,枪法又精,不要当面错过,不如引他到荒郊僻地所在,与他面订良缘,也不枉了我公主的身份。” 算计已定,把刀虚晃一晃叫声:“小蛮子!果然骁勇,我公主娘娘不是你的对手,我去了,休得来追!” 说罢,带转丝缰,望野地上走了。 罗成说:“贱婢!本帅知你假败下去要发飞刀。我今与弟报仇,势不两立!我伤你也罢,你伤我也罢,不要走!本将来也!”把枪一串,二膝一催,策马追上来了。 那公主败到一座山凹内,带转马间,把一口飞刀起在空中,指头点定喝道:“小蛮子!看顶上飞刀,要取你之命了!” 罗成抬头一见,吓得魂不附体,说:“啊呀!罢了,我命休也!”
倒把身躯伏在鞍桥上。那时公主开言叫声:“小将军!休得着急,我不把指头点住飞刀,要取你之命。如今我站在此,飞刀不下来的,你休要害怕。我有一言告禀,未知小将军尊意若何?” 罗成说:“本将与你冤深海底,势不两立,有何说话速速讲来,好与兄弟报仇!” 公主道:“请问小将军姓甚名谁,青春多少?” 罗成道:“嗄,你要问本将么?我乃二路平番大将军罗成是也,你问这个,意欲何为?” 公主道:“俺家今年二十余岁,我父名字屠封,掌朝丞相,单生俺家,还未嫁人,意欲与小将军结成秦晋之好。况又你是将军,我是干公主,正算天赐良缘,未知将军答应否?” 罗成听言大怒,说:“好一个不识羞的贱婢!你不把我兄弟斩死,本将亦不希罕你这番婆成亲。你如今伤了我兄弟,乃是我罗成切齿大仇人,那有仇敌反订良缘!兄弟在着黄泉,亦不瞑目。你休得胡思乱想,照枪罢!” 耍的一枪,直望咽喉刺进来,公主将刀架在一边,说:“小将军!你休要烦恼,你的性命现在我娘娘手掌之中。我对你说,你若是答应我,我情愿投降献关。在你马头前头假败,就领兵马退到木阳城,等你兵马一到,就里应外合,共救我大汉兵马。你救出秦将军与众位老将军,先立了功,也消除了我误伤小叔之罪?然后小将军差一臣子求聘我邦,岂不两全其美?你若是不允,我把指头拿开,飞刀就要取你性命了!” 罗成道:“呔!贱婢杀我弟之仇,不共戴天!你就斩死我罗成罢!”公主那里舍得斩他。正是: 姻缘不是今生定,五百年前宿有因。并头莲结鸳鸯谱,暗里红丝牵住情。 故此,公主不舍伤他,复又开言叫声:“小将军!你乃年少英雄,为何这等没有思量?你今允了俺家姻事则无妨,救不了你表哥秦琼怕是事大了。你若执意要报仇,娘娘斩了你,死而无名,仇不能报,军不能救,况又绝了罗门之后,算你是一个真正大罪人也!将军休得迷而不悟,请自己斟酌斟酌。” 那公主这一通话,把罗成猛然提醒,心下暗想:“这贱婢虽是不知廉耻,沙场许下婚约,此番言语倒是说的对极了,我不如假意答应她,且去木阳城,杀退了番兵,救了秦琼表哥,再与弟报仇为不晚。” 算计已定,假意说道:“既承公主娘娘美意,本将敢不从命!但怕你两口飞刀利害,你既与本将订了姻缘,已降顺我汉朝了,须把这两口飞刀抛在涧水之中,罗成方信公主是真心降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