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六折【三更】
胡炎道：“徐掌柜客气了！我要购买一些药材。另外还要买一些其他的东西，希望百草堂能够送货上门。” 徐运善爽朗干脆的回道： “放心，就是胡神医不说，百草堂也会送货上门。” 胡炎道：“徐掌柜请拿张纸记一下，东西会有点多。”片刻后电话另一头的徐运善显然是准备妥当，胡炎这才开始照单读念： “兽皮三百张、兽骨三白根、兽血七百瓶。十年的钻地血藤二十份……送货地址：镜湖市镜湖湾九号别墅。” 药材、兽骨、符篆……林林总总，徐运善足足记满了三张小纸片。其中大多价值不菲，剩余的一些则不止几文。 百草堂百年老店，信守陈规。内不欺己外不欺人，最重信誉二字。况且药材肯定是用来治病救人，就算失之毫厘也有可能谬以千里。 徐运善不敢分心，聚精会神的写下胡炎所需之物，到最后只是顺手记下送货地址。 “胡神医一次性需要这么多药材，难道他是打算在镜湖市落脚，开一家济世救人的医馆？若真是如此，我还要准备一份贺礼。”徐运善默默猜测其中原委，并未注意到送货地址的特别之处。 “胡神医需要的东西的确很多，请容百草堂半日准备。” “理当如此，让徐掌柜费心。至于价格方面，徐掌柜看看……能不能再多让一步。” 闻言，电话另一头陷入沉默。 徐运善斟酌片刻，语气委婉却是毫无退让之意的说道： “胡神医不是第一次和百草堂打交道，应该知道百草堂的东西虽然比外面所售贵上许多，但货真价实绝不存在一星半点的赝品。对于一般的客人更不会有任何的折扣。给胡神医的价格已经是折上加折的八八折优惠！再低的话，百草堂就要贴本了。” “徐某人会非常难做啊，希望胡神医能够谅解。” 虽然不清楚具体要多少钱，但胡炎粗略的估算了一遍。师父韩一鸣要采购的这些东西，没有一千万恐怕买不下来。 一千多万绝不是小数目，在胡炎看来这已经是一笔大买卖。如果能替师父多省一分钱，胡炎自然是要力争到底的。 只是百草堂的徐掌柜寸步不让，而且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胡炎却是没法再压价。他心里略微失望，暗想道：“八八折就八八折吧，总比没有折扣的好。” 挂断电话，胡炎将纸张折叠收存起来，转身回到炼丹房。 因为梅朵儿的生日宴会，胡炎紧赶慢赶只稀释出两份五行淬体液。一份属于梅朵儿，另一份属于唐冰。生日宴会上，两人一见之下，就对其爱不释手。 想想也对，那个女人不爱美呢！何况五行淬体液可是用师父传下的仙家丹方炼制出的淬体宝液，效果之好完全乎意料。如今还需抓紧时间再稀释两份，其中一份是他先前承诺送给叶倾城的，还有一份自然非韩清雪莫属。 胡炎一头扎进炼丹房里捣鼓他的五行淬体液，时间在不知不觉间缓缓流逝。自从修炼点石成金凝丹诀，胡炎就算三五天不吃不喝也是无碍。 约莫下午三点一刻，一辆百草堂的送货车来到九号别墅门前。 留着一撮山羊胡须的徐运善从副驾驶位置上跳了下来，他目光扫了扫面前熟悉的门庭，眼中露出一抹诧异。 “咦……自己没记错吧，这不是韩先生的居所吗，怎么胡神医也住在此处？” “小武，把记有地址的纸张给我看一下。” 徐运善对着身后随同而来的一位皮肤黝黑的年轻小伙子说道。名叫小武的年轻人闻言立即掏出上衣口袋里的纸张，递到徐运善面前。 “自己没有记错，真的是这里。小武，收好。”徐运善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眼，又丢了回去。他往前走几步，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另一只手扶着白漆栅栏，伸长脖子朝别墅里探头张望。 远远的徐运善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韩一鸣正坐在流水拱桥边摆弄一根根黄金，沉浸心神的推演白金衍水大阵。 “果然是韩先生！看这光泽，应该是足金不会错。”当徐运善看清韩一鸣手中的金条，暗暗咋舌道： “奇人就是奇人啊，大白天席地而坐，摆弄一根根黄金。土豪的世界，我果然不懂。” “不知道韩先生与胡神医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是师徒？咦……这的确极有可能啊。如此看来，韩先生的那一张丹方恐怕是出自胡神医之手。趁此机会，我一定要弄清楚！” 徐运善看了好一阵方才收敛心思，他拨通胡神医的电话。 不多时一道人影从炼丹房里快步走出来，胡炎怕百草堂的人不明所以惊扰到沉思推演中的师父。他连忙小跑来到门前，看清楚来人后胡炎知道自己的担心是画蛇添足。 胡炎尚未来得及开口，徐运善就已经欺身而上。他一脸笑盈盈的就凑到胡炎面前语气恭敬的试探问道： “不知道胡神医与院中少年是何关系？” 看着百草堂徐掌柜的恭敬神态，胡炎心中颇为诧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胡炎就算被人尊称为一代神医，但他治病救人，也不可能空手施为。用到珍贵的药材在所难免，百草堂信誉有加自然是不二之选。 一来二去胡炎便和百草堂的掌柜徐运善十分熟络。 熟络归熟络，徐运善待人接物虽然礼数有加不曾怠慢自己，但他对自己也不曾流露出如此恭敬神态。 自己是师父的徒弟，这一点当然无需对人隐瞒。胡炎想也不想，立时回答道： “徐掌柜口中的院中少年，正是家师。” 闻言，徐运善一个趔趄，他连忙抬手抓住身旁的胡炎。要不是胡炎当面而言，自己又看他神色言辞之间毫无作假的姿态，徐运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亲耳所闻。 他先前的猜测可以说对错各占一半，但徐运善身为百草堂的掌柜。也一直将百草堂的规矩作为自身的言行准则，内不欺己外不欺人。 错了就是错了！自己彻头彻尾的猜错了！在他以为韩一鸣或许会是胡炎的徒弟，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 院中少年，正是家师。韩先生是胡神医的师父！ 胡炎一身医术妙手回春，被世人敬仰，尊称为神医。身为神医的师父，韩一鸣又怎会比徒弟差。 难怪韩先生能开出那种丹方！ 弄明白两人的关系后，韩一鸣在徐运善心中的地位上升了一个高度。 而且那日百草堂内，韩一鸣的举动无疑已经得罪了万仞山的王鹰三。容忍韩一鸣三天五天，或许还有可能。可是这些天过去，按照王昌钻睚眦必报的性格是绝不可能忍气吞声，莫不作为。 但韩一鸣此时却依旧安然无恙，王家的哑火足以见韩一鸣实力之强。 一念及此，徐运善心中韩一鸣的地位再次拔高一节。要是让徐运善知晓他口中的韩先生，已经将万仞山的王鹰三斩杀，而且是身魂俱灭的下场。徐运善恐怕会四肢抽搐，当场晕倒。 “没想到韩一鸣还有这一层身份，百草堂敞开门做生意，多一位朋友多一条路，少一位敌人少一堵墙。自己选择与之交好实在是万幸。” 徐运善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的惊叹。他眼中带有一丝埋怨的说道： “韩先生既然是胡神医的师父，胡神医怎么不早点告诉徐某人。想来这一车的货物，应该是韩先生所需吧。” 既然徐运善称呼师父韩一鸣为韩先生，显然他是认识师父的。但对于徐运善的埋怨之言，胡炎还是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心里暗道： “我又不是神仙，难道还能未卜先知不成。怎会料到你与师父相互认识呢。”心里抱怨一句，胡炎脸上露出一副苦笑，回问道： “这些东西的确是家师所需之物，徐掌柜认识家师？” 岂止认识！ 徐运善看见胡炎的苦笑，就知道自己错怪了他。笑道：“胡神医勿怪，我也是一番好意。现在知道也不算迟，要不然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既是韩先生所需之物，百草堂愿以六折出售。” 百草堂愿以六折出售？ 六折！ 徐运善的话让胡炎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他虽然不做买卖药材的生意，但或多或少知道其中的几分利润。百草堂若真的以六折出售这一批药材，就等于是拱手相送，分文不赚。 百草堂辛辛苦苦精挑细选采购而来的珍贵药材，如今只收了一个成本费，连他们自己的辛苦费都不要了？ 就这么白白的送给师父韩一鸣？ 暗地里算了算帐的胡炎，却是也怎么敢相信他听到的话。 胡炎愣了好片刻，才一脸茫然和怀疑的问道： “徐掌柜你不会是在和胡炎……开玩笑吧？” 对于胡炎的诧异和怀疑，徐运善十分理解。 毕竟就算胡炎以他神医的身份也只能从百草堂手里用八八折的优惠价来买下这一批药材，但现如今自己直接给出六折的优惠。而知道其中利润的胡炎自然难以相信，问出这样的话实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