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加入生人惹非议 出发远疆定行程
正南开始还疑惑了一下,随即他才想起原来这个人之前他和青山在北方市场,碰到的那个对狙击枪械很了解的小贩。青山也凑了上了,一把握住了李云海的手使劲摇了摇,就好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再次见面一样的分外热情。 正南知道青山这个人最好交朋友,尤其在这边陲碰到一个跟他有共同爱好的更是难得。只不过正南之前答应过曹沝不会再额外增添人手,免得走漏了风声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在他认出这个李云海后,他又觉得这个人虽然有些来路不明,但既然是于世达的朋友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他看上了对方退役特种兵的身份,觉得如果有他参与进来的话,最起码会令这个团队的安全得以最大限度的保障了。先前一共八个人当中有曹沝和于世达这样的半百老人,还有Shining和绿水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再加上两个细皮嫩rou的书呆子司徒方和王贵,满眼望去就只有自己和青山还算有膀子力气,但终究两个人能够顾及到的方面有限,遇到危险时要想保全所有人的安全肯定会十分困难,再加上曹沝他们这队又没有带来任何枪械,要是李云海真的有门路可以搞些武器装备,让他加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正南把曹沝拉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跟他说于世达这次办事的确欠缺考虑,不过凡事都要有个好的开端,如果还没等出发就闹得队伍不团结,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再说他看这个李云海是个精干的主儿,又经常在中俄两地往来,同时还可以兼任他们的向导,这样的人还想上哪找去?你要是还觉得别扭的话那等下他就去问问于世达,这个李云海入伙的要价多少,不管多少都由我来承担,这样总可以了吧——说到底于世达也是我费尽口舌才请到的内行,如果非要跟他过不去,可就是驳了我的面子了。 曹沝余怒未消地说道:世侄你有乜搞错的啦,我是怕花钱的人吗?不过就是个什么退役下来的特种兵嘛,我要想找几百个都可以的啦,我只是不放心于世达请来的人啊,要知道我们可是去干大买卖,谁知道忽然冒出来是混哪条道的,到时候把我们害死都不知道去找宾苟啊! 正南连忙说不会的,你也知道于世达可是老倒斗的了,这次跟咱们还是坐在一条船上,绝对没有害自己人的道理,如果做什么事惹得您不高兴了就跟我说,您看毕竟都是我做中间人大家才想聚到一起的,凡事给我个面子,我也不会让您难做! 曹沝听正南这样说也就点头默许了,不过仍旧提醒正南,让他管好他这边的四个人,总觉得他们一个个的都非善类,千万别在关键时刻走了水,到时候可真是防不胜防了。正南一并应允了下来,两个人这才回到了原来的房间,让Shining收集走了所有的护照,其他人各自做最后的准备,只待着出发的一刻了。 隔天一切通关手续就办好了,九个人分成两批各坐一辆凌志,经过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安检后,从国门旁边的公路通过,跨入了俄罗斯的国界。 西伯利亚是世界上人口最稀疏的地区之一,冬季会被完全冰封在几米深的厚雪下,几百公里都见不到人烟。好在现在正是夏季,满眼望去一片绿意,偶尔还能看到野兔自前面的公路悠然自得地跃过,给原本单调的行程增添了不少乐趣。 正南乘坐的这辆车是由王贵负责驾驶,副驾驶位置上的李云海偶尔可以替换,正南坐在后座上,原本琢磨着可以一路轻松的睡上几觉,却不想Shining和绿水都一定要跟他同车,两个女人自打上车后就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让正南一刻都不得安生。 Shining仗着在国外读书的经历,有几分瞧不起绿水这个乡下丫头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自己身上的名牌展示给她看,话语中多是中英双语混杂,好似故意把绿水孤立出她和正南的谈话之外。 她对着正南眨了眨眼睛,问道:“南哥你看我的美瞳好不好看?” 没等正南开口绿水在一旁嗤笑了一声后插话道:“一口一个“南哥”叫的还挺亲热,南哥是你爷爷的侄子,按辈分来排的话你可应该叫他叔叔才对吧?” Shining朝绿水翻了翻白眼道:“南哥有那么老吗?再说我们两家的交情岂是你这个外人可以understand?我爷爷说了当年两家可是有过指腹为婚的历史,不过两家后来都生了男孩才结拜成兄弟,南哥的父亲也就是我爷爷的义弟,这样看来我们两家才真是门当户对…… Shining自小在美国长大,接受的教育有别于内敛的中国人,这番话直说的正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连忙在绿水和Shining中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总算止住了她们的吵闹。不过Shining的这些话还是让正南有些纳闷,先前曹沝只跟他说起过他认识自己的父亲正衡,却从来没有提及过两家还有这段历史。父亲留下来的日记中倒是记载过与夏侯一家有过类似的交情,难不成这个曹沝就是日记里所说的夏侯水? 正南记得父亲的日记中特别有过记录,说是夏侯发丘氏都是曹cao的后代,因为曹姓和夏侯本出自一家,再说那夏侯水复姓夏侯单名一个水字,而曹沝的名字又是两个水的沝,当年夏侯一家为避战祸迁居去了香港,而如今曹沝也是从香港而来,细想下来这其中的关联还真不是一点两点了。 如此说来曹沝果真是父亲的结拜长兄了,不过这应该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当年父亲十几岁就和夏侯一家失散了,后来应该也没再见过面,即便是骨rou至亲经过这么多年也会渐渐疏远,更别提没什么血缘关系的结拜之交了。 只不过正南总觉得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意味耐人揣摩,当初他只当曹沝来潘家园是场误打误撞,或者至少是从某种渠道听说他手上有把蒙古短刀而来,现在想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他知道曹沝这个人极有城府,难不成早就算准了他的心态,挖好了王宝宝这个大坑就等着他自己往里面跳?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究竟有何居心呢?仅仅是单纯的难忘故交,希望借此机会与义弟的后人取得联络,这种理由倒还说得过去,只不过为什么他不将这其中的原委和盘告诉他呢? 正南越想越不对劲,心中有了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对于倒斗摸金他绝对是个外行,别说是与曹沝和于世达这两个老狐狸比了,就连王贵和青山都要比他强上很多。可以说自己在于这个队伍中,并且充当一个领导者的角色,完全是名不副实的结果,除非,他的存在对于曹沝来说是有着大大的好处…… 正南的脑袋一偏,脖子上挂着的龙尾石从内衣外滑到了里面,让他的胸膛骤然有种凉丝丝的感觉。正南忽然想到一点,如果非要说自己有种与众不同的特质的话,那这块龙尾石和里面附着着的三个邪魔应该算是唯一的可能了。他想了这么多,应该全部都在三个邪魔监测之下,他此时继续暗想道:三位师傅法力通天,可否一解我刚才的诸多疑问呢? 正南有时候会觉得分外别扭,毕竟自己每时每刻的所作所想都难逃邪魔的监视,不过好在他们三个极少会不请自来地打扰他的生活,只有在他特意与其对话时才会得到相应的答复。 就听道士说:世事皆循常理,水落自然石出,你又何必急于知道所有的真相?就比如说我要告诉你明天就会命丧,这个消息难道是你希望在生前就听到吗? 正南想:道长您说的是,不过我们此行毕竟凶险,随行的又是卧虎藏龙,如果不细做考量的话难免会有所闪失——先前师太给我的能力每每在关键时刻就无法发挥功用,我也别无他求,只愿可以先向三位师傅预支了全部的能力,也有个好趋吉避凶的依托了。 和尚道:你这个后生还真是贪心,凡事都要讲个道理,既然是做生意么更要诚信为本,待到你从北海归来之时自然会将这个能力尽数掌握——你要知道的是区区窃听别人想法这个能力对于我们来说微末之至,如果以后我们还能够继续合作的话你就会大大的受益,可这一切都有个前提,那就是你可别学你老子那样耍弄我们就可以了…… 正南听到和尚这样说忽然打了个激灵,惹得两边的Shining和绿水都关切地问他怎么了,正南随口应付了她们几句,随即闭上眼睛假意睡觉,心中却想着问问清楚,和尚所说的他父亲当初究竟是怎么“耍弄”他们的。 这次和尚没有答话,反而是尼姑笑了笑道:正衡那小子也算是难得,形单影只地身处乱世却仍能够左右逢源,论起气魄来要算你们正家三代中的佼佼者了。可惜啊,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个人过分机灵总会难免有些自大,他不与我们合作不说吧,反而设下个陷阱来戏耍我们,殊不知世上有那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的道理,我们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上当的——总而言之,你们正家自正老太爷那一代起,就与我们达成了协议,你和你的父亲正衡之所以能够来到这个世上,唯一原因就是有了我们的帮助,所以注定要一辈子听从驱使直至终老——当然,如果你比起你父亲更加机智和坚强,甚至能够帮助我们完成一直以来的心愿的话,就可以提前终结这个协议,恢复自由之身了…… 正南心想这三个老家伙还真是老jian巨猾,任凭他怎样问也始终不透露半点口风。 父亲留下的那半本日记只记载到和夏侯家失散,想来后来他应该是也发现了自己自娘胎里带来的那块龙尾石里面附有邪魔的灵魂,只不过父亲的个性极其争强好胜,无法接受自己家族被诅咒的命运,一直不肯与三个邪魔合作,从而导致了他们的极度不满吧。 正南告诉三个邪魔说,去这王宝宝的墓葬倒斗本也不是什么十分艰难的事情,不过既然你们是有求于我,就不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好像在施舍穷人一样颐指气使——我们的之间应该是更为人性化的合作关系,就像我和曹沝一样,大家各尽其能各取所需罢了,待到从北海返回,是否再继续合作则是另外一回事,我可不怕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尼姑笑了,说你果你然是正衡的儿子,脾气秉性和他简直如出一辙,连犯的错误都是如此相似。不过我要提醒你忽略了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可以鱼死我们未必会网破,我们都是千年不散的灵气凝结而成,你区区一个人类的rou身怎可比拟?再说你以为我们只是想让你和你的父亲带我们去找王宝宝的墓葬这么简单?说实话里面的东西或许只有夏侯水和于世达之流才感兴趣,而我们之所以让你参与进去,唯一原因无外乎是对你的一种考验而已,或者换句话说,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是否值得我们花些力气来培养——至于我们的终极目标是什么,那要看你是否具有足够的能力和实力坚持到知道的那一天了…… 正南索性不再理会三个邪魔,转而去参与绿水和Shining的吵闹了——他感觉即便他再怎么试探也终究不会得到满意的答案,还不如今后方正心态地随机应变来得简单,反正在邪魔面前自己总归是弱势的一方,等着积累到了足够实力再做其它打算也不迟…… 为了不惹人注意,两辆凌志行进的速度不快,晓行夜宿之下每天只能向前开大概三四百公里的距离,从满洲里到赤塔州足足走了七八天的时间,眼看着已到月中,距离夏至日更是越来越近了。一行九人在赤塔州的汽车宾馆里休整了两天,然后启程朝乌兰乌德进发。
司徒方根据星象测定的准确地点位于乌兰乌德州以北一百公里的地方,贝加尔湖岸边的乌斯季巴尔古津镇附近。 一行人在乌兰乌德州兵分三路。第一路由于世达、王贵和司徒方三个人组成,他们按照司徒方确定的地点先行探路,无论有无发现一律不可以轻举妄动,待到回来后再行商议;第二路是曹沝、正南、绿水和Shining四个人,他们即刻开拔前往乌斯季巴尔古津镇,在那里找寻一个僻静而又可以提供食宿的所在,作为他们这次行动的后方基地;第三路由青山和李云海组成,他们要在乌兰乌德附近找李云海生意上的伙伴,看看是否能搞到几把趁手的武器…… 安排一定众人立刻分散行动了。正南他们四个开着两辆车中的一辆,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乌斯季巴尔古津镇是个渔港,人口不多,原著民不过数百人,大多是西伯利亚当地的少数民族和蒙古族的后裔,外地的游客以中国人居多,所以大多数的原住民们对正南他们的到来,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关注。 镇子一共只有一条水泥的街道,两侧稀稀落落地分布着若干两层的欧式木质房屋,看上去都是近些年来才翻盖。临街有几家商铺诸如渔具店、食杂店和俄式餐馆,还有一家便利店门前摆这个饮料自动售货机,这让十几天没见到什么人烟的Shining有些喜出望外了,立刻跑过去投币买了瓶可口可乐,慢慢品味。 正南没有Shining的那份闲情逸致,顾自走进了渔具店,里面刚巧有一个会说简单汉语的俄罗斯导游带着两个中国游客购买渔具,正南就随便塞了张卢布纸币在导游的口袋里,让他代为他和店主的翻译。 正南问店主这附近可能雇到渔船以及渔民吗? 店主觉得奇怪,问你买这干什么,不是来旅游的吗?要想去大湖上玩可以在港口找游船! 正南摇摇头道:我们是从中国来的商人,听说贝加尔湖的海豹皮特别值钱,想雇条船去捕捞上几只,如果真像传闻的那样赚钱的话他们以后还来。 导游听正南这样说立刻告诉他这不可能,说现在贝加尔湖的海豹数量锐减,政府已经出台了严厉的保护措施禁止商业捕捞,你们算是白跑一趟了。 正南只说他们与当地政府关系熟络,申请的捕捞执照正在审批当中,应该不过了几天就可成行,让导游尽管照直翻译就是了。 店主听导游的翻译时不住的摇头,不用猜正南就知道他的意思也是不相信他们能够顺利得到审批,果然导游回过来告诉他说店主家就有条不小的渔船,如果他们真的能得到批准的话租下来自然不成问题,不过在那之前他们最好还是不要私自下湖,免得被政府查到连累了身为船主的店主。 正南点头称是,又跟导游和中国游客寒暄了几句后离开了渔具店。他在门口碰到了Shining和绿水,两个人问他为什么要租船,司徒方测算出来的地点不是在陆地上嘛? 此时曹沝也走近前来,笑着告诉Shining和绿水说:南仔这招叫做暗度陈仓,毕竟我们大队人马难免会招惹别人的怀疑,如果通过渔具店散布出去我们只是来捕猎海豹的商人,那就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了。等大功告成之后我们随便编个借口,比如说在当地政府的捕猎审批未获通过,然后就可以带着战利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的啦——世侄我说的对吧? 正南朝曹沝尴尬的一笑,算作是默认了吧,同时心下琢磨曹沝果然是个老江湖了,这点把戏自然是瞒不过他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把名字从夏侯水改成了曹沝呢,难不成他也想学曹cao的样子成为一代枭雄?想那曹cao可是个“宁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主儿,作为他的后人曹沝可千万别有这种处事态度的遗传,不然的话他可不会顾及什么原本就没有的叔侄情深了。 说话间已近傍晚,Shining问正南可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正南说:我刚才顺便向店主打听过附近可有空闲的房屋出租,他说这里只是个小镇,为了接待外地游客倒是有两家条件一般的旅店可以住宿,要说空闲的房屋可就没有了——这里冬天冰天雪地,维护房屋的取暖费用高的离谱,每户人家都尽量把居住面积控制在最小借此节约开支,谁会傻到造个大房子还空在那里呢! 绿水皱了皱眉头道:如此说来这里实在不适合我们的队伍驻扎了,毕竟准备工作不可能在旅馆这样的环境下进行,但退回乌兰乌德州的话也不是上好的选择,一来那里人多且成分复杂,容易招惹闲人的耳目;二来距离目标太远不利于行动的安排以及突发事件的应对…… 曹沝让绿水和Shining不要着急,说正南既然大费周章地动用了瞒天过海之计,那他肯定是已经在乌斯季巴尔古津镇找到了理想的基地选址了。正南再次暗中咒骂了一句曹沝后才转而对绿水和Shining说: “地方么的确是有一个,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湖边——不过店主说里面闹鬼,空了十几年都没人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