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搬山道人旧时事 摸金校尉今聚齐
青山告诉正南说那个姓杨的女人是刚才到的,听那意思是从美国专程飞到了日本,和那两个摸金校尉汇合来的。他们在前台安排住宿的时候,正巧我从旁边经过,就看到那女人的腰间别了个东西,前端锋利尖锐,锥围形的下端镶嵌着数萜金线,帛成透地纹的样式,还不就是传说中的摸金符嘛! 正南听青山的描述后深表赞同,并说摸金符漆黑透明,在火光映照下能够闪出润泽的光芒,据说是用穿山甲最锋利的抓子,先浸沟在巂腊中七七四十九曰,还要埋在龙楼百米深的地下,借取地脉灵气八百天,一寸多长,乌黑甑亮,坚硬无比,符身携刻有“摸金”两个古篆字,有护身之用,极辟邪,非是一般的俗物。不过我也是听大金牙酒后吹嘘过几次,却从没亲眼见过,想来每个派系都有各派的专属辟邪之物,摸金校尉是摸金符,发丘中郎将是发丘印,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狭义上的“摸金”其实包括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是倒斗中最注重技术性的一个流派,而且渊源最久,很多行内通用的唇典套口多半都是从摸金校尉的口中流传开来的。举个例子,现今盗墓者都说自己是“倒斗”的手艺人,但是为什么管盗墓叫做“倒斗”恐怕很多人都说不上来,这个词最早就是来源于摸金校尉对盗墓的一种生动描绘,中国大墓除了修在山腹中的多半上面都有封土堆,以秦陵为例,封土堆的形状就恰似一个量米用的斗反过来扣在地上,明器地宫都在斗中,取出明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斗翻过来拿开,所以才叫倒斗。 不过据说当年封师古受命于朱元璋,极力打击摸金一派,最终将十枚摸金符毁去了七个,只留下三枚流落民间。晚晴的时候,张三链子一人佩戴这三枚摸金符倒斗,一时间风头无二。在他之后摸金符的下落一度成疑,不知怎么其中的两个到了大金牙的朋友手上,如今最后一个也现出了真身,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啊! 所以总的来说,摸金校尉自古就是受同行敬仰的存在,俗话说七十二行摸金为王,咱们盗墓倒斗的即便不奉摸金为首领,至少也要对其表示出足够的尊敬才行,就好像大金牙的那两个朋友,别看外表也和大金牙一样好似一身铜臭,暗地里却是经历非凡,不然堂堂石原财阀又怎会千里迢迢地去邀请他们?至于你说的另外那个女人,既然也是摸金校尉,怎么又和搬山道人扯上关系的? 青山“哦”了一声后就说这话可就长了,当年三叔还在的时候,我姐的眼睛就开始出了问题,三叔带着她看了不少名医可都束手无策,直到有天碰到个游走江湖的算命先生,给我们讲了这么个故事: 话说在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有座扎格拉玛山,黑色的山岭下埋藏着无数的秘密。扎格拉玛在古维语中是“神秘”之意,因此也有人解释作“神山”,生活在扎格拉玛周围的凡人很难洞查到其中的奥秘。 在远古的时代有个曾经诞生过被尊称为“圣者”的无名部落,部落中的族人从遥远的欧洲大陆迁徙而来,在扎格拉玛山与世无争的生活了不知多少年,直到人们无意中在山腹里发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鬼洞”。族中的巫师告诉众人,在古老的东方有一只金色的玉石巨眼,可以看清鬼洞的真相,于是他们就模仿着造了一只同样的玉石眼睛用来祭拜“鬼洞”。 可从那一刻起扎格拉玛部落便被真主抛弃灾祸不断,族中作为领袖的圣者认为这必是和“鬼洞”有关,因为凡是亲眼见过鬼洞的人,过一段时间之后身体上就会出现一种眼球形状的红色瘢块,并且终生无法消除。灾祸的大门一旦开启再想关上可就难了,为了躲避这些可怕的灾祸不得不放弃生活了多年的家园,向着遥远的东方迁移,逐渐融入了中原的文明之中。 生出这种红瘢的人,在四十岁之后身体血液中的铁元素浓度会逐渐减少。人的血流之所以是红色的就是因为血液中含有铁,如果血液中的铁慢慢消失血液就会浓渐粘绸,供应在脑的氧气也会降低,呼吸会越来越困难,最后死亡之时血液已经变成了黄色。 这一痛苦的过程将会持续十年,他们的子孙后代依旧会患上铁缺乏症。然而迁移到中原地区之后,他们经过几代人的观察发现了一个规律,离鬼洞的距离越远发病的时间就越晚,但是不管怎样这种症状都始终存在,一代人接一代人临死之时都苦不堪言,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血液变成黄色凝固状的痛苦。 为了找到破解这种痛苦的办法,部族中的每一个人都想尽了办法。多少年之后到了宋朝终于找到一条重要线索,在黄河下游的淤泥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青铜鼎。 此鼎深腹凹底,下有四足,威武凝重,并铸有精美的蝉纹,鼎是古代一种重要的礼器,尤其是在青铜时代,青铜矿都控制在政府手中,对青铜的冶炼工艺水平,标志着一个国家的强大程序,帝王铸鼎用来祭天地祖先,并在鼎上铸造铭文,向天地汇报一些重要事物,另外用来赏赐诸侯贵族功臣的物品,也经常以青铜为代表,领受恩赏的人,为了记录这重大的荣耀,回去后会命人以领受的青铜为原料,筑造器物来纪念这些当时的重大事件。 扎格拉玛部族的后人们发现的就是这样一件记录着重大事件的青铜鼎,根据上面的记载,商代第三十二代君主武丁曾经得到一只染满黄金浸的玉石眼球,据说这只玉石眼球是由一座崩塌的山峰中找到,同时发现的还有一件赤袍。商王武丁认为这只古玉眼是黄帝仙化之后留下的,无比珍贵,将其命名为“雮尘珠”,并且命人铸鼎纪念…… 扎格拉玛部落的后人有不少擅长占眩,他们通过占眩认为这只染满黄金浸的古玉眼球就是天神之眼,只有用这只古玉眼球来祭祀鬼洞才能抵消以前族中巫师制造那枚玉眼窥探鬼洞秘宓惹出的灾祸,这枚曾经被武丁拥有过的古玉在战乱中几经易手,极有可能已经被埋在某个王室贵族的古墓地宫中成为了陪葬品,但是占眩的范围有限,无法知道确切的位置。 此时的扎格拉玛部落,已经由迁徙至内地时的五千人锐减为千余人,他们早已被汉文明同化,连姓氏也随汉化,为了摆脱恶疾的枷锁他们不得不分散到各地,在古墓中寻找“雮尘珠”,久而久之这些人成为了当时四大盗墓体系的一个分支,即后来的搬山道人了…… 话说那算命的先生讲到这里,这才说搬山道人世代所受的恶疾其实是中了诅咒,用现代科学解释的话也可以说是得了某种病毒性或者细菌性的遗传疾病。反正这种病不是一般的医术能够根治,必须寻根溯源找到诅咒的源头才行,不然就算这一代人能够勉强忍受,难免也会牵累了下一代,并且世代累积,只会让病情越发严重,绝对没有不治自愈的可能。 于世达和青山当时听那算命先生说到这里,不免都有些大失所望,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罢了,过了一段时间就渐渐忘了这码子事了。不过今天青山在路过大厅的时候,先是看到那个杨姓的女人腰间别着摸金符,就不免大感意外了,冷不丁地又扫到她的后腰上似乎还有个奇特的纹身,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纹身,根本就是个眼球形状的瘢块,与当年那算命先生一边讲述故事,一边随手画下的那个图案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所以才认定她应该是个搬山道人没错。还说先前我哪里见过什么搬山道人,这次都是借了南哥你的光,大开眼界了…… 正南说虽然他之前倒是见过几个,却也没遇到女的搬山道人,只知道他们都是扎格拉玛部族的后裔,学的是“搬山分甲术”,平时用道士的身份伪装,以“搬山道人”自居。搬山一派,最早在秦汉时就有雏形,但是一直等到清朝中叶才发展壮大起来,采取的是一种俗称“开喇叭”式的盗墓方式。 所谓开喇叭的盗墓方式是指通过打通墓葬从而使其通风,这样做的方式是搬山派门人即搬山道人在墓葬里晕厥的危险就极大降低了,但是对墓葬的破坏性实在太大,尤其是使得墓葬失去了保护,各种其他损害就会随之而来。搬山道人之所以被称做“道人”是因为搬山门人身着道士装扮,而且会一些与茅山道士手法类似的法术,比如“搬山分甲术”。这可以看出搬山一派应该与道教颇有渊源。但是搬山一派在风水学上并没什么造诣,所以才会使用破坏的盗墓方式,这本来是因为他们自身技能的局限。这种破坏的盗墓方式使得搬山派成为盗墓贼中的爆破专家了。 搬山门派因为学过粗浅的道术,所以武功比起其他门派还是普遍要略胜一筹,而且发挥了道术在盗墓中对付僵尸的优势,设计了一些机关阵法专门用以对付墓葬中的邪物,因此比起一般的盗墓门派而言,搬山派更具神秘感。搬山派门人不喜与人合作,总是独来独往,假借道士的身份各个地方到处溜达。据说搬山派之所以采取破坏的盗墓方式,除了因为他们本身善恶观念不强之外,主要原因是他们最想要盗取的并非一般的金银财宝,而是你所说的那个叫做雮尘珠的宝物。 据说商代君主武丁在一座崩塌的山峰中找到一只染满黄金浸的玉石巨眼和一件赤袍,武丁认为这只古玉眼是黄帝仙化之后留下的,无比珍贵,将其命名为“雮尘珠”,于是命人铸鼎纪念。当年陪葬于茂陵,后来赤眉军大肆发掘,茂陵中的物品就此散落于民间。
但据献王镇陵谱记载,雮尘珠是地母所化的凤凰,代表长生不灭的轮回之眼,自商周时代起,就被认为可以通过这件神器修炼成仙,有脱胎换骨之效,但是需要在特殊的地点才能发挥它的作用,周文王曾经把这些内容,详细地记录在了天书之中。不过这些机密始终掌握在统治阶级手中,几乎所有的君主都梦想能够长生不死成仙得道,竭尽全力去破解“雮尘珠”的秘密,秦末之时,这件神物流落到了滇南,献王就是因为舍不得这件“雮尘珠”所以才离国而去,准备到山里找个地方修炼成仙。因此茂陵中的只是一枚冒充的影珠,真正的雮尘珠被献王死后含在嘴中当作了陪葬品,在藏地则被称为转生玉眼宝珠。 搬山道人的前身与茅山略有渊源,但是因为理念的原因他们之间也是互相排斥。因为创派的时间比较晚的缘故,继承风水法术并不多,对传统行规彻底无视,被其他门派所排斥,所以极少表露真实身份,以道士的身份周游国内各地,没有太强烈的善恶与民族观念。 对于搬山道人来说,机关阵法是其所长,破解坟墓中各类机关很是拿手。风水上只是粗通门道,但与其他三派相差较远。搬山道人行事多独来独往,从不与他人合作。传统武功比摸金强一些,但对付僵尸多用提前设置的阵法,以及自制的各种小型手工武器。他们大都扮成道士活动,正由于他们这种装束,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神秘感,好多人以为他们发掘古冢的“搬山分甲术”,是一种类似茅山道术的法术。 “搬山道人”与“摸金校尉”有很大的不同,从称谓上便可以看出来,“搬山”采取的是喇叭式盗墓,是一种主要利用外力破坏的手段,而“摸金”则更注重技术环节。两个流派虽然风马牛不相及,却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单是我就知道,当年叱咤一时的张三链子有个叫张克易的儿子,就与鹧鸪哨和老洋人这两个搬山道人交从甚密,以此来看,那个杨姓的女人不管是搬山道人也好,摸金校尉也罢,能跟大金牙他们走到一起也没什么奇怪的,怪的是他们这些人竟然都凑到了这里,颇有那么点群英荟萃的意味,你能想象石原集团邀请这么多人到底所谓何事吗? 正南将刚才石原鑫的说法都跟青山讲了一通,两个人合计了半天始终都不得要领,只觉得应该和龙尾石有关,就好像那三个摸金校尉不也都有摸金符戴在身上,也许在石原鑫看来,但凡有护身符在身上的人就都有利用的价值吧。 话说到这里,正南忽然想起个事儿来,就告诉青山说,我终于想明白为啥曹沝不想让咱们来了——咱们在北海弄到的那枚发丘印,想来在行内的威望比起摸金符都不逊色,无论在谁手上都会被石原财阀奉若上宾。曹沝那个港农一直将其占为己有,平时都不想我去找他讨要,更别说这次行程全赖发丘印在手才会被邀请,当然害怕咱会借此想起这档事来,你说这老家伙是不是以他小人之心度咱君子之腹,精明得过了头了? 青山刚想答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不小的喧哗。两个人不明所以,打开门来看个究竟,就见自这层的楼道口上忽然涌上许多荷枪实弹的人来,挨个撬开房门,将里面的客人驱赶出来。 正南和青山也不例外,被那些人用枪顶着后背,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一直到了酒店的大厅里。正南叫青山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再说。他自己四下里望了望,就见大金牙他们也同样一脸茫然,可还算是足够镇定,青山说的那个杨姓女人也跟他们站在一处,无论身形还是容貌都有几分异域的风情,正应了扎格拉玛部落族人的传闻…… 曹沝带着Shining挤到了这边,正南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曹沝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次临出来前我先找个大师算了一卦,卦上说此行虽有凶险,只要坚守原地总能化险为夷,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咱们都站在这里默不作声就好了,正所谓一动不如一静,且看看谁会对咱们动手! 说话间石原鑫和石原森兄弟两个也都被人“请”了出来,待到所有人都被驱赶着站定在了大厅里,这才有个一身戎装的人背着手从后面走上前来,直走到石原鑫的面前,面露一丝诡异的微笑,说: “不好意思大哥,刚才董事会商量了一下,一致同意解除您执行董事的职位,由我石原焱来接任,麻烦您交出控制权,免得伤了兄弟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