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话 红的终章3（修订）
“吧嗒，吧嗒……” 罗羽感觉从自己的右眼中有液体流出来，滴落在了地板上。 他用手拂去流出的液体，却惊讶的发现流出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泪水和血液，而是蓝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我的……血吗？ 撕心裂肺的痛感蔓延而来，持续的袭击着罗羽。 在一旁的谢红早已被吓得失声了。她的嘴巴张的老大，久久无法闭合。 “天地为证，借以收魂，服妖降魔，解众生万世苦难……” 玄清的目光清冷，一直喃喃着说不上是咒语还是邪术的词句。 见到罗羽的反应之后，双手更是凭空画起了奇怪的符号，念动咒术的声音更大了些。 讲台桌子上，平放在桌面上的纸扎的小人正在上上下下抖动着，并不时伴随着出现“咯吱咯吱”的声响。小人额头上贴着的那张朱砂画符，竟如同受到狂风吹打般，“呼呼啦啦”的作响着。 一旁的王北君神色紧张，看着玄清的每一个动作。 “原来……目标竟是我。”罗羽的声音变得虚弱，轻笑着说道。 谢红一直不曾多说什么，只是当看到罗羽跪倒在地上时，一直混沌的思路似乎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不，求你……住……手！快点，住手吧……” 谢红尖叫着，猛然冲到了玄清的面前，狠狠的推开了他，又跳到了罗羽的面前，将他护在了怀中。 蓝色的血一股股的顺着罗羽的脸颊流淌下来，滴在了谢红的托着罗羽头部的双手上，有些温热。 玄清的咒术被谢红打断了，罗羽暂时从咒术的控制中解脱出来。 他大口喘着粗气，重新坐正在光洁的地板上。 谢红第一次正面的看到了罗羽已经变成蓝色的眸子。 “罗羽，你的眼睛……你的眼睛……” “没关系了，红姐。” 罗羽恢复了平静，尽量用双手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那个谢红所熟识的少年，如今看来，他的身体是那样单薄，只是嘴角上一直浮现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在这种时刻，却平添了几分懒散怠慢，甚至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淡然。 “罗羽……” 谢红还想说着什么，却被罗羽挥手示意打断了。 罗羽重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依着课桌旁不远的那面墙壁勉强站立着，蓝色血液从捂住自己右眼的指缝间流出。 他面对着玄清，道：“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但想必你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吧？那关于我右眼的来历，你也知道一些，对吗？” “是，我确实知道一些的。你那眼睛里寄生着的那种妖物，早晚会侵蚀你的身体，也会囚禁你的魂魄，到那时，你便成了祸患。”玄清表情凝重，若有所思。 “那你可曾知道，它是哪种妖物？” 罗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嘴角残留的笑容依稀可见。 “大蛇……”玄清低声说道。 “嗯，听上去果然是了不起的妖怪啊……好了，如果你真的是存心要我性命，我的命，你拿去好了。” “嗯？” “当然，如果你能取走的话。” 他的表情谈不上是悲伤，还是绝望，一如一具早已失去生命的陈列在众人面前的尸骸那般。 玄清捋了捋自己长而稀疏的胡须，思索了片刻。 “可能……这样对你非常不公平，但，还是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我不得不这么做。” 玄清浑浊的眼球透着一丝复杂神色。 “老师……” 王北君凑近玄清，开口道，“老师，您要考虑清楚啊，或许，还有降服罗羽眼睛中妖怪的办法。” 玄清轻轻晃了晃脑袋，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了一把短小的桃木剑，他用剑刃划开了自己的手掌，深红色的浓稠血液滴在了事先就准备好的符咒上，顿时，三角形的符咒包上冒出了股股浓烟。 站在烟雾中的玄清，口中再次念念有词起来，“狱府之名，鬼门洞开，收此孽魂，得报祥安。” 玄清的声音依次变得更加洪亮，教室装有黑板的那面墙壁出现了剧烈的摇晃，墙壁的中心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一点点盘旋扩大，慢慢延伸开来，黑洞的中央，有着明亮的光芒，闪耀的让人炫目。 突然，大片大片的黑影从黑洞中涌动起来，跃跃欲试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冲破阻碍，全力以赴的冲将出来。 “煞鬼游行？” 躲在远处，隐去身形的刘航诧异的喊了一声。 玄清警觉的横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教室，大手一挥，刘航的魂魄被他轻易的召唤了出来，一圈黄色符纸罩在了刘航的四周，牢笼一般的控制住了刘航。 “答应放你一条生路，竟然还来到这里，不早早投胎去了，偏要逗留人间作甚？！” “你放过他吧，从一开始，你的目的也不过就是我，之前也是因为要接近我而故意接近了红姐吧？如今，我已经在你手上了，我不抵抗，也不挣扎，你现在又要拘了不相干的人干什么？” “煞鬼游行……罗羽，你要小心，我听鬼友们说过，每过一段时间，煞鬼便会出来游行一次，吸食人类的魂魄，非常凶恶。这道士竟然可以开启鬼门，那些煞鬼怕也是他控制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人，你快逃啊，带着红……快点逃。” 刘航虽面露惊惧之色，却拼尽全力，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都告诉给了罗羽。 “再多说两句，我就让你永远也无法转世为人。” 玄清挥了挥手中的染血的桃木剑，符咒收拢的更紧了。 “要我怎样都无所谓，放了他吧。不，是放过他们两个吧。”罗羽指了指身边不知所以的谢红和被困在符咒阵术的刘航。 “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进入鬼门中，事情就了了。” “可你保证我真的会死吗？”罗羽轻蔑的看了玄清一眼，道。 “哼，经过几世轮回，你终究是你，果然不曾改变。” 玄清突然笑了起来，自顾自的说起话来，浑浊的眸子一直不曾离开罗羽。 “好，我答应。” 罗羽点了点头，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正当他一步步走向那巨大的黑洞之际，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男子，再次在这教室中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