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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 沉默的秘密(中)

    卷二《魅行长安》之《枯骨成花》

    第二十四话,沉默的秘密(中)

    太阳早已西沉,黑夜正在吞噬着天边那仅存的一缕光亮。

    霍秋生小跑着来到庭院中,神色有些慌张。

    “小姐……老爷叫您到房里去一趟。”

    霍缘祈有些失神,支吾了一会儿,辞过了罗夜木,跟随着霍秋生离开了。

    这么晚了,到底何事呢?

    罗夜木心中生了猜忌,正想到霍涣涂那儿一探究竟,却愁无人引路,现下似乎是个不错的机会。

    霍缘祈和霍秋生一前一后的向着霍府的最里处走去,罗夜木见那两人行走得并不快,便放慢了脚步远远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今日霍府先后死了两人,加之之前死的李覆海,这三人都与霍家有关,直接来说,都与霍涣涂有关。他们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了关于霍涣涂的某个秘密而被灭口的呢。而如今看来,这个秘密似乎直指十年前的那次“枯骨成花”。

    一贯曾经提到过,阴尸没有魂魄,靠的都是生前的怨气活着的,所以很容被有能力的法师或者术士控制,但有了法力的妖怪也是可以做到的。

    基于之前霍涣涂成了“鬼将”的传闻,那他极有可能是cao纵阴兵杀人的真凶。如果这样的推测成立,那“枯骨成花”便是他用来掩盖利用阴兵杀人的幌子了,从头到尾,设计了枯骨成花的是他,而利用此事杀人的怕也是他……

    那将罗公远牵扯进此事的理由是什么呢?

    如果能够弄清楚十年前发生的事实真相,相信这一切将都会大白于天下吧。

    罗夜木思忖着,定了定神,方才察觉,他一路上竟连一个霍府家仆都没有遇到,就连那总是在廊道上支应的下人都不见了。

    许是霍府的一干家仆都忙着处理今日发生的突然事件上去了。

    罗夜木猜测着,人已经跟随着霍缘祈两人进出了好几处院子。

    霍府不愧是长安城的大户人家,曲径幽深,宅院大抵都是一处紧挨着一处,直到快要临近今日发现李全尸身的那个后院位置时,霍缘祈与霍秋生两人才停了下来。

    两人低声说了两句,霍秋生便弓着身子为霍缘祈开了东侧一处不起眼的房间门,主仆又是前后走了进去。

    罗夜木连忙环顾了四周,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便在房门外的廊道拐角处停了下来,他选择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将身体凑近了霍涣涂房间的木窗下,在夜色的遮掩下,偷听起屋内的谈话来。

    不时,房间里便传来了霍秋生的声音。

    “老爷,小姐我给您请来了,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小的就先下去了。”

    “唔,你先下去吧。”

    “是,是。”

    “慢着,秋生。方才的赏军宴怎么没见你出来支应呢?”

    “哦,小的……”霍秋生迟疑着,并没有马上回答。

    一旁的霍院内祈则忙帮腔道:“爹爹,是我派秋伯出去办事了。”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与缘祈单独说两句话。”

    霍涣涂似乎有要事要与霍缘祈商定,以至于吩咐霍秋生退下的语气都有些急促了。

    “是,是。”霍秋生应了两声。

    随着“吱嘎”一声响动,霍涣涂的门再次开了,罗夜木便看见那退出房间的霍秋生的身影,为了防止被霍秋生有所察觉,他将身子又低了低,所幸今日的月光被浮云遮挡了,廊道内也未来得及点灯,为他藏身提供了很多方便。

    霍秋生显然也有事情要办,所以脚下的步伐也比刚刚同霍缘祈一道时快了许多。

    待霍秋生走远,罗夜木便又重新贴近了窗户,静候下文。

    “爹爹找我来,所为何事?”霍缘祈见霍秋生出了房门,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金铭科之事,女儿怎么看?”霍涣涂叹了口气,道。

    “金铭科……这……女儿也说不好……”

    “那人是朝廷上派来查我的,之前死了个李覆海,今日便又是他,怕是皇帝陛下已然怀疑我有不臣之心,才找那人特意试探我的。”

    “哼,那皇帝老儿昏聩,爹爹一生戎马,不知立了多少汗马功劳,为他家江山社稷做了多少牺牲,如今竟不知哪来的底气敢怀疑爹爹。”霍缘祈愤愤不平的说道。

    “缘祈不得无礼!我一日为臣,终生便要为这江山社稷,为这大唐子民竭尽所能,这是我最为臣子的本分。可……可这江山毕竟是李家的江山,自古臣下功高盖主,便会难免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想必我也不会例外的。”

    “爹爹,缘祈不懂。”

    “哈哈……乖女儿,爹爹只愿你这一生都不要懂。”霍涣涂发出了爽朗的笑声,那其中有几分是强作欢颜大约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爹爹……爹爹可知,我们府上还死过一人。”

    “唔,我听得下人来报了,说是一直给我们家送菜的那个李全也死了。”

    “爹爹,我……”

    霍缘祈欲言又止,而霍涣涂则打断了她的话,道:“缘祈,这正是爹爹叫你来的目的。我们府上现今已经出了不少事,且多半都是这种骇人的诡异之事,怕是会被朝廷里那些有心的人利用,到时也是百口莫辩。爹爹老了,即使受些委屈倒是无妨,可让爹爹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啊。”

    “不,爹爹,这些事情,都是……”

    “缘祈,这些事情……爹爹都会一人承担……”

    霍涣涂故意把“一人承担”几个字咬的格外清晰,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这么做,全当是给朝廷一个交代吧。”

    “不!爹爹没有错!错的是他们!”霍缘祈大声叫道。

    爬在窗边的罗夜木听闻之后,用手指轻轻将窗户勾开一道细缝,凑上前去一探究竟。

    结果,他发现原本还算端正的霍缘祈如今已经失控,双眸含泪,瞪得通红。

    “缘祈,你不要太天真了,如果告诉陛下说阴兵索命的事情他们会信吗?再说,对于陛下而言,阴兵索命的事实真假他根本就不关系,他如今找的是一个问罪与我的借口而已。”

    “为何偏偏是爹爹,缘祈不懂。”霍缘祈带着哭腔,道。

    “有些事情,缘祈不用懂,也无需懂。只要记得爹爹的话就行了,这里的所有事情,爹爹都会一力承担,我已命秋生变卖了大部分田地和部分外宅产业,你就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爹爹,缘祈不走!”霍缘祈就要去拽霍涣涂的胳膊。

    霍涣涂一把将靠近自己的霍缘祈推开,重重的坐在了房间内圆桌旁的凳子上,叹了一口气,道:“霍缘祈!你是我霍家的女儿,一定要有我们霍家骨气。再说……”

    “爹爹……”

    “再说,爹爹这个霍将军当得太久了,爹爹实在是累了……”

    霍涣涂说着对霍缘祈摆了摆手,将那自罗夜木入府以来一次也未见他取下过的玄铁面具庄重的摘了下来。

    罗夜木看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那人的脸与正气堂中的画像中描绘的根本就是两个人。

    那谁才是真正的霍涣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