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诸神的黄昏（4）
生存的机会不会赐予鲁莽者。 作为曾经率领着部落在洛丹伦的大后方游走作战的领袖，萨尔对于这句话的理解更是深刻。就连毁灭之锤这样的强者都能够因为偷袭而牺牲，那么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战斗，又该如何取得胜利呢？ 与直到这次战争爆发才与燃烧军团接触的联盟不同，部落的子民们，早在十数年前的另一个世界就已经和这些恶魔有了交集。这些恶魔们阻断了兽人与元素之力的联系，并且用邪能腐蚀了部落当中的智者，进而将整个部落变成了它们征服世界的爪牙，混乱军团的先锋与刽子手。 高贵的部落不容侵犯！ 德拉诺的兽人部族曾经是热爱和平的善良子民，每一个兽人都是高贵而勇敢的勇士，但是在燃烧军团的腐蚀下，高贵的兽人成为了邪恶的帮凶，曾经纯净的信仰被污染，高贵的血脉被陷害，美丽的故土被破碎，曾经的友人也变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这一切，都是燃烧军团的恶魔所赐予。所以，兽人与燃烧军团的仇恨，将永远不会断绝。 “复仇！” 高举起名为毁灭之锤的战锤，萨尔站在兽人阵列的最前方，高声地怒吼着。 “复仇！” 部落的战士们高声应和着，他们的喊声是那样的炽热与整齐，以至于连海加尔山都因为这一声怒吼而产生了微微地颤抖。 鲁莽者没有在战场上生存下来的权力，但是对于部落来说，有许多事情，要比生存更加可贵。 自由，荣耀。 虽然联盟的家伙们将荣耀和圣光挂在嘴边，但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部落的子民们对于荣耀的追求。为了荣耀，他们可以付出很多。为了自由，他们同样也可以付出很多。无论是汗水还是鲜血，在追求自由与荣耀的道路上，部落的子民都不会有半分的吝啬。 所以，就在这海加尔山之上，萨尔担下了与恶魔军队对抗的担子。这不仅仅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部落的战斗力要更强，最根本的，驱使着整个部落支持萨尔的决定的缘故，其实有，且只有一个。 兽人部落，要凭借这一场战争，向那些妄图奴役部落的人或恶魔宣言： 自由与荣耀，将永伴部落！ “冲锋！” 如果奋力的抗争也可以被称之为鲁莽的话，那么就鲁莽好了。如果为了荣耀的正面宣战也可以被称之为鲁莽的话，那么就鲁莽好了。如果以弱者之姿为了自由向强者挑战被称之为鲁莽的话，那么就鲁莽好了。 部落从来不会有什么防御的战法。进攻，就是部落最好的防御。 恶魔的大军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尽头？一只恶魔守卫的力量足够与三个兽人相匹敌？那些恶魔的身后还有地狱火与更加强大的恶魔首领？ 对于部落的战士来说，这些都是无用的讯息，他们只需要知道，对面的那些呲牙咧嘴的怪物是自己的敌人就可以了。既然是敌人，那么用来交流的方式就只有一个，在此之外的任何手段，都并非伟大的部落战士所应当思考之事。 “就让他们看看，究竟是他们的火焰更加强大，还是我们的斧子更加的锋利！” 作为部落最年长的萨满与最强大的战士之一，德雷克塔尔冲在了队伍的最前方，他手中足足有两个兽人头颅那么大的斧头一下子就砸进了一个恶魔守卫的脑壳，并且死死地卡在了里面。 不过这样小小的阻碍并不会阻止老兽人前进的步伐，就听德雷克塔尔忽然发出一声怒吼，而后就见他身上肌rou鼓胀，竟是直接将斧子与串在上面的恶魔一起举了起来，而后轰地一声砸进了恶魔军队当中。 猛烈地撞击让恶魔守卫的尸体与老兽人的战斧脱离了开来，而后得脱桎梏的老兽人立刻高举着战斧，化作一道死亡的旋风冲入了恶魔大军当中，借着这道空隙硬生生地在恶魔大军的阵线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雷电啊！” 突如其来的闪电阻拦了恶魔们填补缺口的动作，就在缭绕的烧rou香气当中，部落的勇士们跟随着萨鲁法尔的脚步彻底撕破了恶魔的阵型，他们手中的利斧可以撕破任何一只恶魔守卫的皮肤，他们灵活的身形可以避过任何笨拙的攻击，他们默契的配合，则可以在第一时间击破恶魔任何想要联手的期望。更何况，就在部落大酋长的指引之下，元素之灵的力量也站在了部落的一边，想要突袭的恶魔会在第一时间被狂风裹住脚步，想要反扑的恶魔都会在第一时间遭到闪电的轰杀，想要组成阵型的恶魔，则会在大地的颤动下难以立足，在摇晃中被勇士的刀斧收去生命。 抬头望去，就在那山崖之上，浑身缠绕着雷电光芒的萨尔仿佛雷神降世，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哪怕是最为穷凶极恶的恶魔，也无法逃脱被闪电净化的结局；在他的指引之中，哪怕是最为孱弱的战士，也能获得适合自己的舞台。而在雷神的领导之下，部落的勇士们就仿佛那脚踏雷电的天神勇士，他们携风雷而来，行则有飓风之威，动则有雷霆之力。或许他们的个体无法与恶魔相匹敌，但是在这战场之上，部落的军队，却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部落的战车，将碾碎一切来犯之敌！ 军团恶魔的攻势开始显得滞涩，即使他们有着无尽的数量与强大的力量，但是在有着冲天斗志的部落面前，即使是最为凶残的恶魔也显得缩手缩脚了起来。 说到底，燃烧军团也只不过是毁灭者的联合，它们从一开始就只是欲望的从者，而非为了荣誉而战的勇士。强大的力量不仅仅只会带来一帆风顺的征服，同样也会削减所有者对于逆势的坚韧。 在萨格拉斯的带领下，军团用碾压一般的力量征服了无数个世界，在那些能够施展全力的世界中，它们的力量可以蔑视任何的精神，所谓的战斗，说到底不过就好似抬脚踩死蚂蚁一样的寻常行动而已。原住民的抵抗与其说是为征服的道路带来了麻烦，倒不如说是增加了它们踩蚂蚁的乐趣，是他们不会对这样的活动丧失兴趣而已。 但是，艾泽拉斯的世界是不同的。泰坦们在这个世界上准备了太多的防范措施，即使燃烧军团费尽心力来到了这个世界，它们的实力也遭到了严重的限制。虽然即使这样它们也拥有足够俯视原住民的力量，但是却给了这些原住民反击的机会。 与亡灵天灾不同，恶魔们都有着自己的智慧，毁灭与杀戮虽然诱人，但是在这之前就死亡的话，那么之后的诱人也就显得没有什么意义了。或许低级的地狱火与地狱犬并不会有这样的思维，然而很遗憾地，为了加强征服的效率，阿克蒙德所带来的，尽是燃烧军团中的高阶恶魔。 虽然因为力量的压迫，这些恶魔不会选择转身逃走，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尽力保护自己的生存却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如果说部落战士的牺牲能够激发整个部落军队的斗志的话，那么恶魔的牺牲，就只会让其他的恶魔更加缩手缩脚而已。 “这些蠢货！”阿克蒙德挥手打碎了身旁的石头，“它们已经被那个卑微的兽人算计了！” 没错，这一切的发展都是萨尔所期望看到的。与联盟方的领军者吉安娜不同的是，接受了萨满传承的萨尔并非对燃烧军团一无所知，而对于这些恶魔的习性有着充分了解的萨尔为了整个战役的胜负，同时也为了兽人种群的延续，自然而然地就选择了与军团恶魔进行作战的道路，同时也顶下了这样一个作战的思路。 对于部落来说，这一次战役本身就不是为了消灭对方，而是为了拖延时间。既然如此，那么与其将部落的力量消耗在无知无觉的亡灵傀儡身上，倒不如选择与这些知道退缩与畏惧的恶魔战斗来的容易。但是如果想要让恶魔产生畏惧与退缩的情绪，那就只有展现出比恶魔更加强大的力量与更加凶残的作战方式。 这一切，则正是部落所擅长的。 对于恶魔复仇的期望与对自由与荣耀的信念将会让部落的战士展现出强大的力量，而对于恶魔的切齿痛恨，则会让部落战士的战斗风格显得更加的凶狠与疯狂。于是，这样的力量与凶残将会让恶魔产生了畏惧的情绪，从而使它们延缓了进攻的脚步，同时也变相地保护了部落战士的生命。 这就是萨尔的计划，而如今，这样的计划显然已经奏效，或许说，是实现的太过顺利了，原本在萨尔的计划中，达成这样的效果或许还要耗费更长的时间的。 不过……在燃烧军团那碾压一级的力量之前，这样的计划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些小聪明而已。萨尔相信，自己的计划并不能骗过污染者阿克蒙德的眼睛，而在现在的战场上的局势看起来像是决定于部落勇士的作战，但是实际上，萨尔也好，德雷克塔尔也好，他们都清楚的知道，战局的转变，其实仅仅只决定于一个人的思维而已。 “愚蠢的爬虫，你以为这样的小聪明可以拯救你们那卑微的性命么！” 就在萨尔心中还怀着疑虑的时刻，阿克蒙德的怒吼忽然间传遍了整个海加尔山，就在污染者的怒吼声中，那本已有熄灭迹象的天空再一次开始了猛烈的燃烧，来自于恶魔之王的火焰重新将这片天空染成了鲜红。 挤在一起的恶魔守卫大军中再一次发出了痛苦的吼声，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痛苦并非部落的勇士所赐予。就在那军团恶魔的身后，一个与玛诺洛斯如若一人的巨大恶魔踩踏着包括自己人在内的生者的背脊与尸体来到了战场之上。率领着一只尤为巨大的恶魔守卫与一只恐惧魔王的深渊领主甩了甩脚上那模糊的血rou，而后高举起自己那巨大的双头长矛，同时向着高崖上的萨尔咆哮道： “舍弃你们那卑微的期望吧！燃烧军团来完成万年前未竟的工作了！而这一次，我们将不会放跑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