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破碎序曲（6）

    “你是什么人？”望着眼前这个还带着些随意气息的混血兽人，卡加斯眯起了双眼，“如果是一个无名小卒不自量力的话，那么你很有可能会将你身后的战友们全部害死哦。”

    “话可真多呢，卡加斯，”混血兽人毫无滞涩地说出了卡加斯的名字，“要知道，你的人头在萨尔玛可是值三千个铁炉堡金币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至于我，虽然我只是一个到处流浪的旅人，不过就在几年前，我曾经以掌旗人的身份参加塞拉摩的战争。”

    听到了混血兽人的话，无论是奥尔多的祭司，远征军的士兵，还是卡加斯身后的兽人都不约而同地一怔，随后敬佩与恐惧交响夹杂的目光便齐齐投注在了这个兽人的身上。

    而之所以能够得到如此的瞩目，掌旗人三个字无疑是唯一的原因。而对于卡加斯来说，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可不仅仅是字面上所显示的那般简单。因为，在部落的传统当中，只有功勋卓著，实力超人的勇士，才有资格担当这样的头衔，而在部落的历史上，能够担任这样职责的人，无一不是一时之雄，断然不可大意应对。

    “既然是新部落的掌旗人，那么自然就拥有和我一决的资格了，”卡加斯笑道，“勇士，我将用我自己的武力将你折服，让你加入到部落的崛起当中，成为历史中最闪亮的英魂！”

    “抱歉，可惜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寻找家人，”新部落的掌旗者用毫无兴趣地语气道，“而且我和萨尔酋长有约，所以只能拒绝你的邀请了。”

    “那么，你就去死吧！”

    “如果能做到的话，那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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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人的进攻开始了。”

    蒂法妮亚抬头看了看气喘吁吁的莉亚德琳，而后低下头去，依旧安安稳稳地看着手中的书籍。

    “喂，我说，”莉亚德琳怪讶道，“不是你说等兽人开始之后我们就开始进攻吗？为什么那边都快打到圣光穹顶了，你还不下达进攻的指令？”

    “此一时，彼一时，”蒂法妮亚叹了口气，合上了手中的书本，“假如兽人的攻势受阻，不得寸进，那么我们自然要赶快开始进攻，以免被对方抓住把柄。然而现在卡加斯攻势顺畅，势如破竹，那么我们就没有出手的意义了，因为反而会被对方当做抢功。”

    “可是我们根本不在乎什么功劳，我们的目的是里面的……”

    “嘘，”蒂法妮亚做出了噤声的动作，“是的，你我都知道我们的目的是阿达尔，但是卡加斯不知道，而伊利丹也不知道。所以，在卡加斯顺利的时候，我们只能坐视他进行进攻，否则一旦卡加斯将我们抢功的事态禀告上去，那么伊利丹一定会注意到我们在寻找一种新的能源，那样的话，在伊利丹麾下的血精灵将士们就会变得十分危险了。”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有等待？”

    “虽然无奈，但是等待是没有错的，”蒂法妮亚道，“兽人对于圣光这种东西并不会在意，自然也不会如我们一样掌握着将圣光腐化控制的技术。但是伊利丹却可以做到，所以我们真正的对手，不是卡加斯，也不是城内的德莱尼人，而是黑暗神庙的那个恶魔之王。而对付那个恶魔的话，我们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在这里等待着好了，”莉亚德琳耸了耸肩，坐在了小圆桌的对面，并且伸手给自己斟了一杯红茶，“唉，不知不觉地，我居然也对自己亲手斟茶这件事情毫无抵抗了呢。”

    “高贵的规则只适用于毫无效率的和平生活，在如今这个种族危亡的动荡时代，出现这样的变化也是必不可少的，”蒂法妮亚道，“在德莱尼人突袭了风暴要塞之后，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绝好的能量来源，一直与如今不得不正面进攻沙塔斯，以寻求一个新的源泉……”

    “然而即使是阿达尔也不可能支持我们整个种族，”莉亚德琳叹息道，“虽然我本人无论曾经还是现在都不能自称为一个奥术师，但是血脉中的本能一直都在告诉着我，虽然来自于阿达尔的光辉足以让我的心灵感觉到宽慰，然而距离太阳之井的温暖与包容，还有着很大的距离。”

    “无论是邪能，圣光还是纳鲁，其实都是权宜之计，”蒂法妮亚道，“虽然我们一直没能够找到完全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从重构魔网，到抽取魔能，再到腐化圣光，我们已经取得了很多的成果，如此看来，只要继续下去，拯救所有血精灵的那一天终将到来，而幸运的是，身为长生种的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来等待。”

    “但是我所担忧的并不是这里，蒂法妮亚，”莉亚德琳道，“我在几个月前回到过银月城，在我们的故土上，洛索玛即使倾尽全力也难以依靠手中的力量完全驱逐国土当中的天灾。以至于他不得不向提尔之手的人类发出了邀请，以求得到那些洛丹伦遗民的帮助。”

    “这件事情我也知道，”蒂法妮亚道，“而且我还知道的是，幽暗城的女王陛下以曾经是同族的理由派出了被遗忘者的军队，同样在幽魂之地帮助我们清除天灾。”

    “既然知道，你就应该明白我所担忧的事情，”莉亚德琳皱眉道，“无论银色黎明与血色十字军如何强调自己的中立性，但是提尔之手一脉——包括两个骑士团在内的抵抗者们——都拥有着深刻的联盟刻印。而另一边，虽然黑暗女士曾经是我们血精灵的一员，但是为了在天灾军团与提尔之手的面前获得立身之本，她已然通过奥特兰克的霜狼氏族与部落搭上了线路，换句话说……”

    “联盟和部落都已经将奎尔萨拉斯当成了新的发展点，”蒂法妮亚接口道，“之所以还没有得出结论，只是因为手持黄金的小孩还走在闹市当中而已。”

    “是的，”莉亚德琳沉重地点了点头，“即使高贵的奎尔萨拉斯子民一句在坚持着自己独立处理问题的美德，然而力量的衰弱却让我们不得不接受外来的帮助。即使王子殿下与提尔之手的约定能够在现在带来一时的安宁，但是谁知道在未来的岁月里，两大阵营的领袖们又会怎么看待我们奎尔萨拉斯呢？”

    “看起来风暴要塞的失败还是让士兵们都有了悲观的情绪，”蒂法妮亚看了莉亚德琳一眼，而后用了然的语气道，“的确，我们血精灵的力量在一连串的战斗与失败之后已经到达了最低点，可以说已经步入了最为危险的处境当中。不过即使到了现在，我们血精灵也有一项东西，是所谓的联盟和部落所不能比拟的。”

    “你是说……团结？”

    “没错，”蒂法妮亚赞许道，“团结，就是我们血精灵最大的力量与依靠。与那些氏族林立的部落与爵位遍地的联盟不同，血精灵的内部或许有派系，或许有阶级，但是，唯有一点，却是绝对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对逐日者王庭的忠诚。”

    “这样说的话，的确如此，”莉亚德琳道，“即使在当初秘党与王党分立的时候，只要凯尔萨斯陛下归来，那么大家就会绝无二心地归于陛下的智慧，在一个方向的指引下发挥出自己的力量。”

    “这就是我依旧如此自信的由来，”蒂法妮亚道，“王国可以毁灭，建筑可以坍塌，衣装可以改变，但是只要属于血精灵的信念一直存在，并且一直团结下去的话，那么迟早有一天，我们终将恢复自己的故土，以及过去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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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雷苟斯，你可不可以快一点？”

    达拉然大法师克拉苏斯，同时也是红龙女王的伴偶克莱奥斯特拉兹转回头去，看着身后那个蓝发的半精灵，以及和他携手相行的人类少女。

    “不，我想安薇娜需要休息，”蓝龙卡雷苟斯，同时也是半精灵少年卡雷道，“这个路途太遥远了，不是吗？”

    “如果不是克罗米也赞同你的休息，恐怕我就会直接揪着你们两个飞到银月城去，”克拉苏斯皱眉道，“卡雷，我忽然有些后悔告诉你安薇娜也拥有属于自己的情感与生命了。”

    “但是你当时选择了告诉我，不是吗？”卡雷道，“就在我们刚刚合力击败达尔坎，我为安薇娜的身份而疑惑的时候。”

    “啊，是的，我是选择了告诉你真相，以免一份美丽的爱情被当做是由于魔法能量的互相吸引而造成的错觉，”克拉苏斯没好气地道，“但是，卡雷，不要忘了，我们是守护者。在我们个人的情感之前，还有着很多更加重要的事情排在前面！比如说，将能量的源泉还给她的法理主人。”

    “我并没有质疑这个决定！”卡雷先是吼了一声，而后醒悟过来，用愧疚的语气道，“抱歉，克拉苏斯，我只是……我只是有些软弱。”

    “好孩子，”克拉苏斯拍了拍卡雷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孩子。我能够理解你心中的担忧与疑惑，所以，最后的这段路程，还是我一个人陪着她前去吧。”

    “……不，克拉苏斯，”卡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曾经和安薇娜发誓，要互相守护着对方，所以，尽管安薇娜最应该呆在的地方并不是我的身边，但是至少我希望，我能够陪伴她走完最后一段路……”

    “既然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克拉苏斯道，“也好，趁着距离到达银月城还有时间，你们还是好好地享受这段旅程吧，因为这很有可能将会是你们最后的共处时光，也说不定。”